等那个服务员走远之后,唐汐才敢开口抱怨道,“千千这给我推荐的什么黑心店啊……要什么什么就没有,花里胡哨的价格还标的那么贵!”
几瓶酒就快要花掉她好几天的饭钱了!这最近都没有心思接外快了,她哪有这么多钱来搞这种消费啊!
本来她来之前看一般的酒吧,她省着点的话还能接受,可叶子尧点的那个……
叶子尧听着倒是有些茫然道,“它这边东西不是挺齐全的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的脸色微微变化着,他立马明白了过来,于是改口道,“哎其实这边吧也就那样,我听说过好几家比这边物美价廉的呢!”
唐汐的心思被他的话语给拉了回来,她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样子,就好像在看一场戏剧表演一样。突然,她就生出了想要挑逗他的心思。
“比如呢?”她问道。
“比如……?”他被她这么突然的一问之后,还很认真的想了想,才说道:“比如梦巴黎、苏莲托、城市月光、蓝调心情、vox、munse……还有好多好多呢,以后有空我都带你去看看啊?”
“……”她就这么一问,他怎么还能说出来这么多?
“叶子尧,你老实告诉我……”唐汐突然变得严肃道。
“啊……怎么了你?”叶子尧瑟瑟发抖中。
“你是不是隐藏的富二代……?我严重怀疑你家有矿,跑警局工作只是为了来体验生活的!”
他愣了片刻,随即大笑起来,“其实我也这样想过无数次……”在故意停顿了片刻之后,他又特意补充了三个字,
“在梦里!”
“……”
她沉思了一会之后,咬了咬牙齿,忽而正襟危坐道,“既然你不承认你是富二代,那我得好好劝劝你了……”
唐汐非常严肃地盯着他,严肃到天柱即将崩塌而她就是那个拯救世界的英雄一样,“身为人民的公仆,做了这种事情最好的办法,不是东躲西藏等着国家的制裁,而是主动去接受国家的制裁!”
叶子尧自然是听的一头雾水,一阵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啊……?”
唐汐叹了声气,悲痛无比。
叶子尧一脸困惑,深色的瞳仁里迅速略过所有的可能性。忽然他拍了拍脑袋,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很小声的问道,
“你不会是怀疑……我受贿吧?”
唐汐抿嘴,“不然呢?无论是去公馆还是来这花销可都不少,你一个小小的警员哪有这么多油水可以捞的?”
叶子尧简直是哭笑不得,“好吧,我承认我家里是有点钱,可是作为警员……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窘迫吧?”
“得了吧?事业单位发的工资能有多高?”唐汐悻悻说到,转而又好奇问道,“所以你说的……家里有点钱,是多少钱?”
“……就我爸在合阳市开发了几个小区而已。”
“开发了几个小区?而已!”唐汐震惊道,“合阳那可是比洛川的房价还要高啊!在那里的房地产商,你跟我说你没钱?”
“我……”叶子尧被她说噎住了。
“你说你,跟我们这些真正的穷人装什么穷呢啊?”唐汐对此很鄙夷。
叶子尧很是无奈,有钱也是他的错吗?
他只得配笑着说道:“我也没有装啊……哎你就消消气,今天这单我买了算补偿你好吧?”
唐汐不甘的扭过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咧嘴偷笑了一下。
“既然你都这么有诚意了,那好吧……”唐汐挺直了身板,扬起下巴故作无奈道,“下不为例哦。我们作为好朋友,应该坦诚相待的嘛~”
“唐小姐的话我一定记住了!”叶子尧连忙点头笑到。
服务员走了过来,将两瓶印着洋文的深棕色大瓶子拿了过来,“女士先生,你们的酒。”
“谢谢。”叶子尧礼貌一笑。
“不客气,请慢用。”服务员将餐巾和酒瓶放好后,就离开了。
唐汐顿时就闻到了一阵醉人的芬芳。如同刚出窝的兔子嗅到了窝边的香草一般,她光是闻到这阵味道,就已经翘首跂踵了。
“喝吧。”叶子尧笑笑说道,“说好了,不醉不归?”
“必须的!”唐汐举起酒杯,“来,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
“干杯。”
烈酒一饮而下,香甜而回味无穷。越过乡间的田野,金黄的麦田迎着风而波澜起伏,夕阳的余光撒到沟渠的角落,一股强有力的滋味在慢慢酝酿、发酵、直到变成一股暖风,侵袭到全身上下的每个地方。
用一句话说就是……这酒,真tm的赞!
也算是对得起它这个价格了……
“蛤——”唐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劲还挺足。
“还行吗?”叶子尧好心问道。
“当然了!小爷我喝酒就没怕过!”唐汐不服气到。
她一边喝着酒,一边偷偷瞥向叶子尧,他怎么就喝的这么自然,脸上一点起伏都没有?
不行!他肯定是装的!这么浓烈的酒,她这种老手都不得不屈服,是个正常人怕是都顶不住吧?
她今天一定得喝倒他!
“来,继续,满上!“
“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喝啊?”叶子尧笑着调侃道。
“笑话!”唐汐笑着对自己比了一个大拇指,得意洋洋道,“我要是酒量不好,会和你一个男的大晚上的在这里喝酒?”
“我以为是因为你对我绝对的信任呢,毕竟……”叶子尧的眼眸低了低,“我们是好朋友嘛。”
“对哦……”唐汐冲着他一阵傻笑,“我们是好朋友,”
她默默地又抿了一口酒,打趣道,“我估计像你那样的也看不上我,跟你这种人民的公仆呆在一起,那我肯定是一百个放心的!”
叶子尧笑了笑,有些不自然,“你为什么就那么肯定我看不上你?”
唐汐轻哼一声,一脸慨然,小手一挥就说道,“得了吧,虽然我承认我是有那么一点魅力。可是像你这样,一不缺钱二不缺女人的人,能图我什么?图我穷?还是图我不解风情?”
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高攀的关系注定很难长久。可她说这话时,脑海中却同时浮现出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是啊,一无所有的人,能图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