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乘安站在廊下,丰磲站在身后,院子里是忙忙碌碌的护卫。
“殿下,周县令派人来说,那日街上横冲直撞的马车,有李福的手笔。经查明,应是与刺客无关。至于为何如此做,应该是与那女子有关。”
丰磲是何许人也,这世间的女子,无论是什么世家小姐还是小门小户,只要有机会都想攀附上赵乘安,就算坐不上正妻,做个侍妾说出去也是脸面有光,可以给家族带来方便的。
但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女子出现,丰磲只总能一下子就想明白其中关键。
赵乘安背对着丰磲,开口道:“周青怎么说。”
丰磲:“周县令没有说其他,只是说了那马车与李福有关,殿下,想来周县令是想要问殿下的意思。”
“陈展曾经是何下场?”
丰磲心一颤:“抄家灭族。”
自从皇上的旨意传来,殿下整个人就像变了一般,眼下说的话,便让他心悸。
仿佛知道他所思所想似的,只听赵乘安说道。
“既然不打算隐藏下去,就不用再装了。”
丰磲应“是”。
……
精致的茶杯被用力的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在外室侯着的丫鬟瞬间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只听见内室传来女子的喝骂:“回来!他也敢?!”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娘娘,气大伤身啊。”
“伤身?他只要活着一天,我就不会好过!治儿这个废物!”
“娘娘可不敢这样说。”
嬷嬷接着说道:“娘娘,这事儿可怨不得大殿下。”
女子一愣:“是啊,人是哥哥派出的,他也是,怎么派那么多没用的废物前去!”
嬷嬷跪在地上,将支离破碎的茶杯一点点捡起,闻言头也没抬:“娘娘,容婢子说一句不该说的话,这兴许……不是王大人大人派去的人没用,或者是二殿下不想在藏着掖着了。”
“你说的对!”
女子一拍桌子,眼神狠戾:“哥哥既然没有做好,那我就亲自来!”
“不可啊娘娘!你若是出手,若被抓到把柄,恐怕不妙,婢子认为,娘娘此事应当与大人先商量一下。”
“哥哥哥哥,你心里只有哥哥!”女子一瞪眼,凶相毕露:“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嬷嬷瑟缩一下,没敢再说。
女子冷哼一下:“这个小畜生,我让他有去无回!”
……
司昳自己一个人坐在马车之上,前面就是赵乘安的马车,其后有一辆稍微小一点的马车,刘护卫因为受了重伤,不能骑马,所以坐马车而行,陪同的是他的妹妹,刘苎。
当司昳正要上马车的时候,正好看见了那辆马车外面低头站立的女子,刘苎。
感觉比司昳初见她时,变得年轻了一些。
看来,这么做是对的。
司昳想到自己做的没有白费,脸上浮现一抹笑容来。
身边的赵乘安顺着司昳的视线看向刘苎,随即开口说道:“你们认识?”
司昳一愣:“不认识。”
“看着不像是不认识。”
“你懂什么?”司昳一副你是小屁孩儿,你还不懂的眼神看着赵乘安,“美女嘛,赏心悦目,谁看了心情能不好?”
赵乘安挑了挑眉。
司昳说完一阵风似的溜进马车。
这马车嘛,坐一会儿还行,久了无聊还累。
司昳抬手掀开马车的小窗看向外面,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豁然闯入视线。
“停车停车!”
车夫慌乱的拉紧缰绳,前前后后的人瞬间有些惊乱的停下。
司昳一把掀开车帘,丰磲已经跑了过来。
“言小姐,出了什么事了?”
司昳寒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跳下马车,头也不回的说道:“我要见赵乘安!”
在走到赵乘安马车旁边的时候,一人拦住了司昳呢去路。
司昳只好停下脚步,看向此人:“段将军。”
段巍面具下的眉头一皱,拱手行礼:“段巍见过言小姐。”
司昳看着他:“段将军何时回来的?”
没等段巍回答,司昳自顾自地说道:“不会刺客刺杀那日,段将军就已经在了吧?”
当司昳突然看到段巍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赵乘安出门不应该只带那么点人才对。
一个从小到大面对刺杀的皇子,怎么可能如此疏忽大意。
如果段巍当时也在,面对赵乘安如此危险的境地,可却在她昏过去的时候一直没有出现。
到底是因为什么!
司昳心中隐隐浮现答案。
段巍回到:“近日。”
司昳不怒反笑。
丰磲此时已经跟了上来:“言小姐可有事要见殿下?这皇上急诏,路上可不敢耽搁。”
赵乘安不知何时掀开马车一侧的小窗:“上来吧。”
司昳看了段巍一眼,段巍侧身让开,让司昳过去。
马车再次行驶。
丰磲跟车夫各坐在一边,眼睛看着前面,耳朵早就恨不得贴到马车上。
司昳看着赵乘安,眼中隐怒。
赵乘安看着她,眼神平淡,不见喜怒。
最终司昳先开口说道:“那日段巍也在吗?”
赵乘安点了点头。
司昳直接冷笑一声,她还以为赵乘安会搪塞过去,没想到回答的这么干脆。
“所以,在那般危急的情况下,段巍都没有出来,是不是你的意思,就是为了试探我,能不能帮你?”
说完司昳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又加了一句:“我帮你赶走那么多次刺客,你还是不信任我?”
她都不知道该说赵乘安谨慎了,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赵乘安看着司昳,仍是面无表情:“不是。”
司昳想要反驳,最终张了张嘴忍了,她倒要看看,赵乘安怎么圆过去。
“段巍当时没有听从我的命令。”
什么意思?
“当时他想要看你的底细,所以没有及时出现,等他出现之时,你已经昏过去了。”
司昳瞪了赵乘安一眼,要是真像他说的那样,就不是他不信任自己了。
而是段巍擅作主张。
赵乘安接着说道:“我已经罚他三十鞭了,你要是还觉得气不过,我再让人打他三十鞭。”
司昳掀开小窗的帘子,看着坐在马背上段巍,虽然身姿依然挺拔,但仍可以看出几分僵硬,显然这几十鞭子打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