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昳冷笑:“好一个伶牙俐齿!”
一旁的于氏开口说道:“胡小姐的丫鬟如此不懂规矩,以下犯上。想来平时一定是疏于管教,不如就让我为胡小姐教一下下人吧。”
说着,扬声道:“月令。”
月令抻抻胳膊:“月令在!”
于氏看向胡婴:“你去替胡小姐教一教她的丫鬟。”
“是,少夫人!”
“你要干什么?!”丫鬟惊恐的喝道。
“嘿嘿,”月令冷笑这上前,扬起来的一只手被丫鬟接住,丫鬟的得意的哼了一声。
正得意的时候,月令用另一只手重重的打在丫鬟的脸上。
力气大的直接把丫鬟打的一个趔趄,最后撞到别的食客桌子上才停了下来。
胡婴顿时大怒:“于宁!这是什么意思!”
就连司昳也对于氏有些惊讶,想不到平日里性子温软的人,竟然也有这么大的脾气。
于氏脸色不变,丝毫没有自己占尽上风的得意:“胡小姐的丫鬟出言不逊在先,我比胡小姐年长,踢胡小姐处置下人也说得过去,要是胡小姐心又不满,等我一会儿和妹妹回去,便将拜贴送于府上胡大人,与胡大人亲自说明此事。”
胡婴咬牙切齿的看着于氏。
于氏继续道:“想来胡大人也不会责怪我的。”
胡婴心里大吼,父亲就算生气,也不会直接跟于氏表达不满,为难一个晚辈,况且对方还是言家,想都不用想,父亲一定不会那样做的。
“好热闹啊。”
一道声音响起。
司昳的身子不由得有些僵硬。
二楼的所有人,也包括食客全部循声看去。
司昳看着赵乘安,脸上有些不自在。
城中本来她的事就传的沸沸扬扬的,她出来,好在别人不认识她。
可赵乘安就不一样了。
听着周围吸气的声音,司昳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怔愣间,人已经走了过来。
“二殿下,韶公子?”
胡婴惊讶的说到,今天直接遇见了这两个人,哪里还顾得上生气。
周围响起食客低低的议论,司昳颇为头疼。
于氏向赵乘安和韶云旗颔首一礼,算是行礼,接着为司昳引荐道:“妹妹,二殿下你也认识,我就不多说了,这位是……”
还没等于氏说完,赵乘安突然打断:“这位不必知道。”
……
几人愣在当场。
司昳没有反应过来,目光停留在韶云旗的脸上。
韶云旗被司昳看的有些不自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眼前人影一晃,司昳看着眼前赵乘安放大的脸,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司昳转头想要坐下,手腕突然一紧。
因为立刻响起一阵低呼。
于氏顿时有些慌乱:“二殿下你……”
就连胡婴也是一脸惊讶。
司昳用力的想要将手从赵乘安手抽出来,看着周围的目光,低声道:“赵乘安!你快放开。”
赵乘安一脸寒霜:“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直接拉着司昳离开。
这么着急,看来没准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司昳回头看向于氏:“嫂子,你等我。”
于氏有些焦急的在原地:“这可怎么办!”
珠儿想要跟上,却被一个涂脂抹粉的男人给拦了下来:“小丫头,我家殿下不会伤害言小姐,你就安心在这里等着。”
于是便只剩下韶云旗,于氏还有胡婴留在酒楼的二楼。
因为韶云旗还在,酒楼里的食客有心想要开口议论,奈何畏惧对方的威势,只好先憋着,心中已经翻起来了惊涛骇浪。
司昳被赵乘安拉着到一处房间内,司昳顿时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要干嘛,你不会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要是真的,她可是就下手不留情了,到时候一定一掌拍死他!
一进去,司昳有些傻眼。
原来是包厢啊……
……
赵乘安转身看着司昳。
司昳看向屋内的摆设。
半晌两个人也不曾有一个先开口。
最后还是司昳忍不下去了,直接开口说道:“你带我到这里来,不会是当哑巴的吧?”
就刚刚的场景,一会儿那些食客,一传十,十传百,指不定会传出去多少版本。
况且韶云旗还在这里。
想到韶云旗,司昳皱起了眉,为何她会觉得韶云旗,有些熟悉呢?
难道是因为他上次救了她,所以才会这样?
司昳甩了甩头,抛开杂念,正好对上赵乘安探究的目光。
赵乘安看着司昳:“你干什么这副鬼样子?”
司昳看着他:“很奇怪吗?我就是鬼啊,不是鬼样子还能是什么样子?”
赵乘安闻言嗤笑一声:“嗤,你的心事都被你写在脸上了。”
司昳摸摸脸:“有吗?”
赵乘安突然说道:“你有心上人了?”
“?没有吧?”司昳被接连的反问,被问的有些晕头转向。
“是谁?”
司昳:“……”
想着司昳可能接触到的人,“是赵乘治吗?”赵乘安冷冷的开口说道。
“我告诉你,他才11岁的时候,就有通房丫头了,而且还不止一个,这种人你也要喜欢吗?”
瞧着司昳一脸呆滞的模样,赵乘安冷哼一声。
“算了,搞不懂你们女人的心思,你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吧。”
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司昳,司昳被他看的莫名其妙。
赵乘安看司昳愣头愣脑的模样:“不是他?”
司昳摇摇头:“当然不是。”
“那是韶云旗?”
“嗤,是他啊,我告诉你,他一向眼高于顶,他父亲他母亲,都希望能找个门当户对的,你呢?你家还有谁啊?你不就靠着我吗?我可不管你这事儿。”
司昳切了一声,只觉得赵乘安今天的脑子有些问题:“韶云旗知道你这样背后说他坏话吗?”
“什么叫我说他坏话,我这是在提醒你,”
“提醒我什么?我可不用你提醒。”
赵乘安:“你?!”
司昳一瞪眼睛,早都被他问的有些不耐烦了:“我什么我?我怎么了我?”
“算了,我懒得管你,你爱找谁就找谁吧!”
“啪!”赵乘安拿起桌上的茶杯扔在地上,顿时被摔的四分五裂。
司昳也来了脾气,什么人嘛!精神不好就不要出来给别人添堵,就好好在家里待着不好吗!
赵乘安大吼一声:“你为什么不说话?”
司昳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你不是不管吗?你干嘛还管我说不说话?”
“你你你你!”
赵乘安大步摔门而出,外面的护卫还以为打架了。
司昳气的踢了一下桌椅,冲着门大喊:“赵乘安!我告诉你,以后别再来烦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以后你在来发神经,我就把你头拧掉挂城门外!”
外面的护卫听着心里咯噔一下,要是别人这么说,他们早就冲进去,将对方杀了。
可里面的人,不是别人,是言小姐!
上京城内传言二殿下和韶公子二男争一女,虽然不尽然,但也差不多,他们当时也是搜过上京城角落的。
司昳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仰头喝干。
砰!门被从外面踹开。
司昳没好气的怒骂:“你干嘛?不就说你几句吗?你还要动手打人啊?”
赵乘安眉心跳了跳:“你不能喜欢他。”
司昳翘着二郎腿,脚轻轻的晃动,侧脸看着他:“哪个啊?你说的是哪个啊?”刚才不是说了很多。
赵乘安:“他们都不能。”
司昳侧脸睨着他:“为什么?”
赵乘安:“你只能喜欢我。”
司昳手里拿着的茶杯停在中途,石化在当场。
门还开着,门外的护卫刚刚也听的一清二楚,各个闹了个大红脸慌忙躲避,几个人顿时你撞他,他撞你,场面一度十分慌乱。
“咕噜!”
司昳将嘴里的茶水咽了下去:“你,开什么玩笑?”
赵乘安看着司昳:“我没有开玩笑。”
司昳起身,哈哈一笑:“不是开玩笑还是在干什么?我是谁你不知道吗?”她可是魂魄啊,一个不知道何时牛灰飞烟灭,再无来事魂魄啊!赵乘安怎会不知。
赵乘安听见司昳的话,躁动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司昳看着他的神情,自嘲的笑笑:“你也是一个聪明人,怎么会做一些没意义的傻事呢?”
司昳转身离开,却猝不及防的跌进一个怀抱之中。
“司昳,留在我身边吧。”
司昳心里顿时有一块慢慢的陷了下去,口中道:“赵乘安,你是不记得了吗?”
话落,房门瞬间被关上,司昳变成透明的魂魄,赵乘安怀中陡然一空。
司昳看着赵乘安眼中痛色,缓缓的开口道:“你现在看见了吗?人鬼殊途。”
人鬼殊途这句话,司昳在电视剧小说中都有看到过。
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得鬼的一方,考虑的太多,与其执着于未来,不如放眼当下。
而且,一方是鬼,又不是不能变成人,不也是能在一起吗。
现在看来,那个时候的她,还是太天真了。
司昳再次变成人形,开口说道:“我就当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说罢转身推门出去。
门外的护卫纷纷低下头避让。
……
放韶云旗于氏还有胡婴见到司昳和赵乘安一前一后回来的时候,几人同时一愣。
司昳脸上虽然带笑,但是带着的是强颜欢笑。
赵乘安则像是惊被冰封里起来,整个人散发着一副生人勿近的神情。
司昳坐了下来,看向满脸不解的韶云旗,想了想开口说道:“还没有来得及谢韶公子的救命大恩。”
韶云旗笑看着司昳:“言小姐哪里的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人都会这样做的。再者韶言两家的关系,言小姐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韶言两家的关系,这句话让赵乘安脸色一变。
就连于氏也是脸色有些不自然。
而司昳则笑着点头,使得于氏频频给司昳使眼色。
司昳纳闷儿的看着于氏,又不能问出来,只能认真的想了想,奈何实在不懂于氏传递的意思。最后也只能作罢。
韶云旗看向脸色不好的赵乘安,揶揄的说道:“怎么了这是?出去一次回来脸色这么差?”
赵乘安幽幽的看了一眼韶云旗,没有说话。
韶云旗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这赵乘安近来到底是怎么了,就像这个炮仗,沾火就着。
而且分明是对他很有敌意,很大的敌意。
一直坐在桌子上,没有机会说话的胡婴突然有了机会,忍了一肚子的气,终于可以宣泄出来。
“今儿个啊,可真是巧了,最近城中的风云人物,都凑齐了。”
没等人接话,胡婴也不用别人接话,直接继续说道。
“前些日子,二殿下还有韶公子二男争言小姐一女的事情,可谓是闹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司昳顿时哑然,凳子上就像安了钉子,有些坐立难安。
韶云旗淡淡一笑:“这都是误会。”
“误会吗?”胡婴一脸天真,显然是不信这套说辞的。
“胡小姐还有什么事嘛?”赵乘安开口说道。
胡婴被赵乘安突然的这么一问,顿时多少有些慌张,支支吾吾的回道:“没……没什么事……”
赵乘安紧接着开口:“没事,那就回去吧。”
胡婴脸一红,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
手里的帕子被胡婴缴来缴去。
最后实在拗不过赵乘安说的直白,只能起身离去。
而司昳却丝毫不见轻松。
这时,于氏说道:“时候我不早了,我和妹妹出来的也有些时辰了,该回去了,如此……”
说罢起身向着赵乘安还有韶云旗颔首。
司昳急忙起身。
于氏道:“那么我便带妹妹回去了,不打扰殿下和韶公子的雅兴了。”
说完拉着司昳离开。
韶云旗见酒楼人去楼空,忍不住开口说道:“赵乘安,我怎么感觉近来你看我很不顺眼啊?”
赵乘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着楼下的身影,直至坐上马车离开才渐渐收回目光。
就在韶云旗以为赵乘安不会回答的时候,赵乘安开口道:“韶云旗,你觉得司昳怎么样?”
“司昳?”韶云旗说完,了然道:“言小姐。”
“能怎么样?为什么会这么问?”
赵乘安看向韶云旗:“没什么,我随口一说的。”
韶云旗无奈的摇头一笑:“就因为这个?就因为我救了言小姐,所以你才对我有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