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珏面容阴鸷,说出口的话几近咬牙切齿:“二弟,你方才说的那番话若是传到父皇耳中,你可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皇兄若是不说,父皇又怎会知晓?”楚子琰不答反问。
在楚逍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个儿子的位置。他若真有心想要将他贬为庶人,也就不用等到现在,早在夏禹侯被关入天牢的时候,就连同他一起处罚了。
“这世间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本宫不说,也一样会传入父皇耳中。”
“皇兄,且先不说会不会传入父皇耳中,眼下最要紧的,难道不是阻止余淮闵担任兵部尚书一职?我若没有猜错,徐章在位时,定也做了不少以权谋私之事。若被父皇知晓,我可不敢保证父皇不会龙颜大怒。”
“二弟是在威胁本宫?”楚元珏紧握成拳的指节发出咯咯的声响,俊脸冷得吓人。
楚子琰丝毫不以为意,笑道:“皇兄说笑了,我怎会拿这点小事威胁你?我不过是出于好心,善意提醒你一下罢了。”
“难得二弟如此关心本宫,还真是叫人感到意外。”
话音落下,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突兀的嗓音:“太子,二哥,你们在聊什么呢?”
二人迎声望去,只见一身玄色莽服的楚墨寒站在身后,唇角似扬非扬的看向他们。
楚子琰款步上前,试探性的询问道:“三弟怎么过来了?莫不是也对父皇的决定有所疑虑?”
“二哥为何有此一问?难不成,二哥与太子,都不赞成父皇选余淮闵担任兵部尚书一职?”
“三弟似乎对此毫不在意,还是说,早已知晓其中内情?”
“二哥此言差矣,举荐兵部尚书本就是白铭将军主动提及,虽说结果差强人意,但也是被文武百官看在眼里的。谁也没有料到,父皇会突然改口,将余淮闵提到了兵部尚书的位置上。”
听完楚墨寒的话后,楚子琰和楚元珏脸上的神情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其实,楚墨寒说的并没有错,要不是白铭主动提及兵部尚书空缺一事,楚逍也不会顺水推舟,让余淮闵, 担任兵部尚书一职。
众所周知,余淮闵是帝党,跟那些迂腐的老臣一样,只站在楚逍那边。
楚元珏轻咳一声,沉声说道:“二弟,三弟,此事既已尘埃落定,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管父皇让谁担任兵部尚书一职,都是为大楚王朝效力,我们也理应一视同仁。”
楚子琰和楚墨寒面面相觑一眼,异口同声说了句:“太子所言甚是。”
“本宫还有要事处理,就先行一步了。”话音落下,楚元珏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楚墨寒见楚元珏走远后,便看向楚子琰,薄唇轻启:“二哥,今日早朝怎不见七弟,你可知他去了何处?”
“我听说,七弟好像去了锦州城。”
“锦州城?他去那里做什么?”楚墨寒不解道。
楚子琰唇角微勾,“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三弟若无它事,我也先行一步了。”
不等楚墨寒回应,楚子琰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楚墨寒看着楚子琰远去的背影,深邃的眸底划过一抹幽光。
他总觉得,楚元珏和楚子琰有事瞒着他,并且跟楚千玄去锦州城脱不了干系。
……
与此同时,将军府。
书房。
白铭刚走进去,就将案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江云紧随其后,拧了拧眉,道:“将军因何发怒?”
“别提了,还不都是因为太子殿下,让我在皇上跟前提及让唐剑担任兵部尚书一事。”
“可是皇上没答应?”
“皇上非但没答应,反而还让余淮闵担任兵部尚书一职。依老夫看,皇上早就有意让余淮闵继任兵部尚书,只不过一直找不到机会罢了。恰巧今日,老夫撞到了枪口上,被人当了靶子。”白铭越想越气,老脸气得通红,只差七窍生烟了。
江云见状,忙开口劝慰道:“将军还请息怒,千万别因为这点小事而气坏了身子。”
“这若是小事也就罢了,还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会因此记恨于我。”
“将军也是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行事,虽然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但也不能把责任怪罪到将军的身上。”
“罢了,此事既已过去,老夫也不愿再提。对了,今日早朝之上,似乎没有见到瑾王,你去打探一下,瑾王去了何处。”
“是,将军。”江云朝着白铭拱了拱手,就转身退了出去。
……
翠竹轩。
“娘,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白沉鱼坐在姜氏的床榻前,满脸担忧的看着她。
姜氏轻叹了口气,道:“还不是老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用了这些金疮药也一直不见好,反反复复的。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好起来了。”
说起来,姜氏受伤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伤口却一直反反复复,无法恢复到之前的模样。
虽然能下地行走,但坐在椅子上的时候,还是会触及到伤口,疼得她死去活来。
“娘,你也别太灰心了,一会,我就让人给太子殿下捎个话,让他请宫中最好的御医来为你诊治。”
“鱼儿,你与太子殿下的婚事近在迟尺,还是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去打扰他了。”
“娘,这怎么能是小事呢?你的伤要是恢复不了,又怎么能送我出嫁呢?”白沉鱼的眉宇紧紧拧作一团,美眸里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听白沉鱼这么一说,姜氏激动的从床上坐了起身,却不小心触碰到了伤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白沉鱼见状,忙上前扶着姜氏躺好,“娘,你的伤还没恢复,还是不要随意乱动了。”
“鱼儿,娘就算是爬,也要爬着送你出嫁。”
“娘,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但愿如此吧!对了,白燕飞那个小贱人,近日可有找过你的麻烦?”姜氏紧握住白沉鱼的手,眼神中满是担忧的神色。
白沉鱼低垂着美眸,柔声说道:“娘,我现在可是要当太子妃的人了,又怎么会被白燕飞欺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