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的记忆此刻忽然如同蒙着雾气般,朦胧不清。
似乎当年,与自己做交易的那户人家,也姓洛?
思来想去,乔言希还是颓然的摇了摇头。先不说自己朦胧记得的姓氏是否准确,就算那户人真的姓洛,但这世上姓洛的人又实在太多了,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
不再多想,乔言希带着小晗羽刷牙洗漱,又将他安置妥帖,这才进入了梦乡。
次日,二人起了个大早,打算继续赶路。
小晗羽很兴奋,软糯可爱的小脸上红扑扑的满是喜意。对他来说,这次旅程不过是一次新奇有趣的探险罢了,只要他们找到了那个重病的叔叔,等他做完了手术,他和妈咪就可以一起再回到m市。
乔言希拖着行李,步步紧跟着前面活蹦乱跳的小团子。
二人快要走到门口,玻璃自动门中却走入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姐姐,你怎么回来了?哎呀,这小孩都这么大了?自己这几年不容易吧?”
眼前珠光宝气的女人极尽花枝招展,嗓音因刻意的拔高而显得尖锐难听。
“路婉瑜,我对路家的钱,没有半分兴趣!至于程文兴这种渣滓……你拿在手里这几年,是不是快乐极了?”
乔言希不怒反笑,清丽精致的瓜子脸满是凛然的无惧。
五年了,她从没敢想象,自己能在彻骨的憎恨中生活如此久,久到她以为那些奔腾的怒火早已平息。而当她真正再次看到那位曾经的好妹妹,那位压下她赡养费,夺走她男朋友,还要在她痛处狠狠踩几脚的妹妹。
“现在吃不到葡萄觉得葡萄酸了?乔言希,你可要点脸吧!要不是还贪图路家的钱,想要报复我们,你带着这小拖油瓶回来干什么?可别说是回来旅游!”
路婉瑜本就不甚精巧的五官被丑陋的嫉恨扭曲,眼睛恐怖的向上吊起,被涂成血红色的嘴飞沫四溅。
这下,原本还能够直视眼前女人的乔晗羽也害怕的直往后缩去。
乔言希一手护住了向她身后藏去的小晗羽,上前了一大步。小晗羽是她的逆鳞,如果说原先她还能维持表面的冷静,现在,她是真的怒极了。
“嘴巴放干净一些!你妈妈没有教你尊重别人,难道还要我来教吗?”
毫不客气的说教顿时就让路婉瑜那张厚厚粉底下的脸变了色。只见她将牙咬得咯咯作响,猛地抬起了手——
乔言希一瞬间便护住了小晗羽,自己只来得及闭上眼睛。可是几秒钟过去了,想象中的痛感却并没有传来。
“放手!你给我放手!我告诉你,我是路家的千金,你少管闲事!”
路婉瑜有些歇斯底里的声音传来,乔言希睁开了双眼,只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牢牢的抓住了路婉瑜的手腕。
洛宇用力不轻,路婉瑜娇生惯养的皮肤几乎一瞬间就泛起了淤青。
“欺负孤儿寡母,你还有理由?”
昨日还温和如同暖阳的双眸中此刻却渗着彻骨的冰寒,男人极具压迫性的身高与与生俱来的上位者的气势一瞬间压得路婉瑜硬是再骂不出半个字。
洛宇当然不会公然和这种货色一般见识。几秒钟后,他极用力的甩开了手,眼神嫌恶,仿佛看到了什么不洁的污秽一般。
路婉瑜这还哪里立得住?她跌跌撞撞的摔在了门旁,浑身的首饰凌乱狼狈,眼神仿佛淬了毒般刺向了一旁立着的,目瞪口呆的乔言希。
但到底,洛宇的气势还是令路婉瑜不敢在作妖。她趔趄着冲出了大门,上了车,便绝尘而去。
一直到路婉瑜从车子彻底消失,乔言希这才松了一口气,松开了紧抱着的小晗羽,小鹿般湿漉漉的杏眼感激的看向洛宇,急急的开口说道。
“真的太谢谢洛先生了!昨天是小羽告诉我了您的名字,我要向您道歉,昨天晚上是我没有管好小羽!今天又这样麻烦你,真的太抱歉了!”
洛宇落在乔言希身上的目光,忽然顿了顿。
他对这种感恩戴德的态度倒并不意外,可她竟然会为昨天晚上的事道歉,这是洛宇没有料到的。
“没事。举手之劳。”
思及此,洛宇的眸光不自主也更柔和了些许。他看向一旁想要凑过来,一脸亲昵的小晗羽,轻轻的勾了勾唇。
“不不,洛先生,您实在帮助了我们很多!这些钱,是我身上所有的现金,不足挂齿,只是表示我的感谢!”
一看眼前的人要走,乔言希立马有些急了。她一向不欠别人人情,更何况这位洛宇先生挺身而出,解了她们母子的燃眉之急。
她要给自己钱?
洛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一脸正直的将一把票子递给他的姑娘。
“我的确不缺这点钱。谢谢你的好意。”
作为洛家大少爷,洛宇根本就对这些散碎的钱币没有概念,更别提收下了。他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想要抬步绕过面前的两人,离开酒店。
“洛先生!请您留步!不远处就是atm,我现在可以去取些钱!您等等啊!”
乔言希立刻想当然的曲解了洛宇的意思。以为男人是在嫌弃钱不够,她更急了,直接将行李箱挡在了门口,一张小脸急得通红。
洛宇无奈又好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时间不知作何动作。他的目光从地上慢慢移到了眼前姑娘的脸上,小巧精致的瓜子脸线条流畅,黑白分明的杏眼清丽又可爱,此刻紧抿的樱唇饱满水润,令他心头没来由的跳了跳。
看来,自己不收些回报,这姑娘是不会放自己走的。
“我的确不需要钱。但是,我这边的确有一个忙,也许你能帮得上。”
乔言希看着眼前人清朗英气的笑容,根本没注意到那对眸中不加掩饰的狡黠,一时间,她的嘴巴立马快过了脑子。
“当然!只要能力之内,我一定会尽力帮助的!”
“那真的太好了。”洛宇笑了,这次他笑的放松,唇角出现了一个浅浅的梨涡:“我家族有一个晚宴,家里人催我带着女伴去。你看,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