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着脸,看着保险女轻笑一声。
“我就用你们的话来说吧。”
“奴仆还需地阁丰,水星两角不相容,若方三处都无应,倾陷斜纹防小人。”
“姑娘你地阁尖斜,受深恩而反成怨恨,纹成败陷,奴仆不周,墙壁低倾,思成仇隙。”
顿了顿,我接着大声吓唬她道:“你最近可要当心了,这是身边有小人要害你啊!”
卖保险的这女孩微微一愣,紧接着,她诧异的说道:“没想到,同道中人啊,你好,温小灵。”
她挪了挪步子,想要和我握手。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也没在继续摆脸色,就和她握了握手道:“文材。”
突然间的。
我脑袋中灵光一闪,有了一个计划。
相门一脉,算天算地算命格,唯独不能演算自己的骨肉至亲。
文家一门,看事请神收阴货,却也不敢违背这幽冥中的定数。
就是本事再大,强如袁天罡李淳风之辈的超级大佬,他们也绝不敢自观命格,妄断天机!
可这女的能!
我与她既非亲非故又萍水相逢,何不让她帮我妹妹卜上一卦?
心下决定后,我直接对她开了口,并且明确表示了,只要她肯帮我的忙,我就买她的保险。
我脸皮厚过城墙,死猪不怕开水烫。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叫温小灵的女孩听完后竟然直接就答应了。
如此甚好。
温姑娘你先在这等等,我先招呼了她一句,然后独自进入了病房。
病房里。
文玲正坐在轮椅上看着窗户外面发呆,有人进来了也没什么反应。
我心头一痛,还是慢慢的靠了过去。
“猜猜我是谁?”走到跟前,我一把从背后遮住了文玲的双眼。
“哎呀!老哥!”
“快松手!”文玲的语气显得活泼了几分。
“呵呵,最近怎么样了,”我笑着松开了双手,走到文玲面前,半蹲下来。
文玲的眼色一暗,看了看自己的双腿。
我知道自己嘴笨又说错话了,当下赶忙转移话题逗她开心。
“对了,小玲啊,你最近段位升上来没有啊,是不是还是只会用个安琪拉?”
“要不要我在帮你打两把排位?”我笑着摸了摸文玲的脑袋。
毕竟是十几岁的小孩,文玲本来就贪玩,自打双腿瘫痪后,唯一的消磨时间就是打游戏了。
说到了文玲的开心处,她像个小孩似的一把挽住了我的胳膊,撒娇道:“哎呀哥,我想要一个皮肤,是抽奖限定款的哦。”
“就是贵了点,估计要一两千.....”文玲的声音有点小。
我哈哈大笑了两声,之前的烦心事都被抛到了脑后。
“买啊,啥皮肤都给你买!钱不钱的都不叫个事!”我吹牛比般的夸下了海口。
“哥你最好了!”文玲开心的拿起来手机。
这时。
我跟温姑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可以进来了。
温小灵进来后先是和我妹妹打了声招呼,然后她拿出一枚铜钱在我眼前晃了晃,笑道:“行了,你先出去吧。”
我知道,她这是在防备我,毕竟我两也算同行,殊途同归,她这是怕我偷学了她的本事去。
玄学一脉,开枝散叶,麻衣相法能传承至今,自然有着它的独特性,故此,我绝不会轻视人家半分。
可以理解。
我安慰了妹妹两句后便走出了房间,在带上房门的那一刻,说实话,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我想知道的是。
“妹妹会不会死在手术台上?万一哪天我突然横死了怎么办?还有没有人愿意给她买皮肤?”
“她以后能不能相夫教子,成家立业?”
这些我都不知道,我请温小灵卜这一卦,就是要算文玲的命格!
心里挂念,我也不敢走远,出了房间后我直接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
这条走廊很长,头顶上是一排白色节能灯。
地是白色的,墙也刷成了白色,就连天花板都是白色的,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压抑。
靠在长椅上,我隐约的感觉到有点不舒服,这里是医院,是每天生老病死最多的地方。
也是直觉,我总感觉,在天花板上有个人在看着我.....
我装做无意的模样,悄悄的把右手伸进了裤兜。
我摸到了一件东西,一把很小的短匕首。
这不是普通的匕首,是我爷爷年轻时找能人定做的,我独自出来闯荡后,爷爷又被它传给了我。
和那玳瑁骰盅一样,还有一尊明宣德的真武大帝铜像,这三样东西,都算是我老文家的传家之宝。
“三千法界寻真意,玄门不敢笑红尘,神元内守何所思,灵台方寸当清明。”
我默念了几句醒神词,裤兜中的匕首也攥紧了几分。
闭上双眼,凝神静气,我不在去看天花板。
就在这时。
妹妹文玲的房间门开了,温小灵脸色惨白的走了出来。
我看她神色疲惫,脚下虚浮,当下心里一惊。
“怎么样?可是算出来什么了?”我着急追问道。
温小灵单手扶墙,眼神复杂,略微喘着粗气道:“艮为山,为止,坤为地,为灵,艮上坤下,水居其中,水中有雾,不清不明,阴雷所生,是离卦,魂困松林格!”
她小嘴不停,又接着道;“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岭不行客,洞不纳云,涧不流水,人无往生!”
我听的一头雾水,她这是自家卦辞,我非麻衣门人,又怎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可还没等我问个明白,温小灵突然就将那保险单丢到了垃圾桶。
这保险单是我先前签好字了的,这可是算她业绩的。
温小灵俏脸惨白,她慌里慌张的对我说道:“我走了,保险单就当作废了,再见!”
话刚说完,温小灵转身就离开了,她脚步疾快,看起来着急忙慌的。
“喂!我妹妹的卦词是什么意思!还没告诉我啊!喂!”我看着她的背影大喊出声。
这姑娘连头都没回,脚底抹油般的就这么溜了。
“这都叫个什么事?”我心里有些气闷。
此时,我头顶上的白色灯管突然闪了几下。
我眼睛一眯,头顶上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长长的医院走廊此时没有半个人影,连刚才那种消毒水的味道都消失不见了。
突然!
啪!啪!啪!啪!
从我对面的走廊尽头开始,灯光正在一截一截的消失!
伴随着灯光的消失,走廊尽头的黑暗正一段段的朝我蔓延过来!
“这是急眼了?”
我狞笑一声,伸手从裤兜摸出了小匕首,就这么死死盯着走廊尽头。
负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