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轻把她抱上了车之后就没有再管她,两人离得很远,气氛冷淡。
司机有些诧异,但没敢多问。
车子慢慢地行驶远了,那个曾经在岁月里温柔如玉的男孩也彻底消失在了不断倒退的风景中。
司意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所思所念皆是过往。
“去医院。”裴轻淡淡地吩咐道。
“是。”
前面刚好是岔路口,司机微微松了一口气。
倒是司意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转过头来了。
“去医院做什么?”
“做检查,你刚才不就是这么对你的老相好说的么?”裴轻半阖着凤眸,漂亮的唇角毫不在意地扬着,看起来既无情又冷漠。
司意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你明明知道,我只是骗他的。”
“可我不是。”薄唇里淡淡地吐出这几个字。
见她疑惑地望着他,他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加深了一些。
“司意,你该不会以为你说你怀孕了,我就一定会信你吧?如果每个女人都像你这样怀孕了就来找我负责,我现在岂不是得三妻四妾,孩子满地跑了?”
司意的脸色白了白,攥紧了安全带,“我有医院的单子可以证明。”
他沉吟了一下,“嗯,但有句话说得好,眼见为实。”
作为一个谨慎狡猾的商人,他确实有多疑的本性。
她现在并不想和他纠缠,可她是斗不过他的。
她想了想,忽然笑道:“裴总不是不想娶我,还要打掉这个孩子吗?”
“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带你去打掉,你敢跳车逃跑吗?”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里全是轻蔑的意味。
这里是香山,市区里的车速最多四十迈。
但即便不算高速,她这样突然跳下去,非死即伤,情况远比她要被堕胎还要惨。
他是笃定了她不敢。
司意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一些,抿着唇没吭声,但一双大而明亮的杏眸毫不示弱地瞪着裴轻,平日里被她压制住的情绪不受控制地泄露了出来。
车厢里满是浓浓的火药味,两人互不相让地对峙着。
前面开车的司机简直是如坐针毡,脑门上汗如雨下。
司机是认得司意的,在她还是裴轻的特助的时候,他载过他们好几回。
结果半个月前司意突然辞职,埃文也被调回来了,原来竟然是因为她怀孕了,而且竟然还是他们总裁的孩子……
这算不算是爆炸新闻了?
其实他也不是很想知道的,知道得越多容易死得快,呜呜呜……
这么僵持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司机把车停在了医院门口,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裴总,那个,医院到了。”
裴轻看都没有看司意一眼,便拉开车门下了车。
司意坐在位置上,手仍然保持着攥安全带的姿势,没有动。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善意地提醒道:“司小姐,医院到了,您就顺着点裴总的意吧。”
几乎所有呆在裴轻手底下的人都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不要逆着他,特别是在他心情指数明显不是很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