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云翼也说不清楚缘由,为何这么快,高栾也没有直说,他只是将对方的话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当然了,还有一些,是他不能说的。
乃是太子给他的密函。
房云翼只得愧疚的抿了抿嘴唇,“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如今宫中多变,皇后一党,贵妃一党,就连安平妃一向不争不抢的,如今也开始为三皇子筹谋了起来,殿下只得将计划提前了。”
孟妤并不好骗,事发突然,她自是要去问问的。
想了想放下手中的茶杯,孟妤赫然起身,“谢谢兄长,我得进宫一趟,问问殿下,要不然我不放心。”
“孟妤,”房云翼叫住了她,面色沉重的道:“这几日皇上时常往东宫跑,殿下为了安全起见,怕你突然出现,已经让高栾将暗道给堵了,此番你也进不去了,只能在此等待着,殿下说了,会来跟你说明的。”
太子殿下何其聪明,早就料到了孟妤没有这么好骗的,所以早早的就做好准备了的。
果然,听到这话之后,孟妤的脚步停顿住了,可心里面越发的不安了,眉梢紧锁。
从看到公孙怀桦的时候,她就觉得事情必有蹊跷的。
“兄长此话当真?”她愁眉不展的看着房云翼。
房云翼点了点头,眼神清澈见底,“这是自然,我没有道理骗你。”
孟妤攥紧了双手,忐忑不安的再一次坐下。
殊不知在她垂眸的刹那房云翼暗自松了一口气,在朝为官,曲意逢迎自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撒谎并不难。
难的是对面的人,非是朝中人,怀里面的那条红绸依旧紧紧的贴着,他抬起头,默默无言的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的移开了头。
时间过得飞快,在萧柏文帮她跟踪着怀王的第二天,公孙行止总算是出现了,却是在深夜里面。
当孟妤蜷缩在床上裹着被子,迷迷糊糊的时候闺房的门被人推开了,冬天的月亮冷冷清清,跟一块寒冰似的,尽管月色朦胧却挡不住那寒风萧索。
来人一袭青衫套着件棕色的大氅,踏着月色而来。
孟妤睡眠并不重,在他手触碰到床榻的时候率先撩开了床幔。
“殿下。”她抬起头,杏眼迷迷瞪瞪的看着面前笼在夜色中的人,那面容忽明忽暗。
公孙行止居高临下的站在她的面前,指腹落在她的脸颊上,冰凉的触感从她耳垂一路向下,声音温润如玉,“阿妤?”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你是本宫的丫头,得听本宫的话,可对?”
这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孟妤还是点了点头,“嗯。”
他莞尔,满意的揉了揉她的秀发,“萧家的事情本宫都安排好了,明夜萧家就会从绍安城消失不见,阿妤和萧阁老他们一块离开。”
“那殿下会和阿妤一起离开嘛?”
公孙行止语气温柔,“阿妤先走,本宫不日就跟上,纪家一走皇上本就生疑,若是被他看出端倪来,所有人都走不了,阿妤留下会给本宫拖后腿。”
他得到消息,那送信的人已经快马加鞭的到达了绍安城外,明日午时便会抵达绍安城内。
到时候密函必定会先送往吏部,后天早朝便会议论开来,而晋阳开出的条件也会成为一个热潮。
这几日皇上都来东宫和他闲聊,字里行间都是各种暗示,就差直接挑明了。
孟妤沉默许久,试探性的道:“阿妤就不能留下来嘛?”
他瞳孔暗暗的,在这深夜里面瞧得不真切,手指猛然从她脸颊上欲要抽离,却被她及时的握住。
原本寒凉的眸子瞬间爬上了些许的无措和恐慌,那种痒痒的感觉又一次席卷而来。
“殿下,”她软绵绵脆生生的唤了一句,柔若无骨的手与他的手十指紧扣密不可分,羽睫眨了眨,“阿妤放心不下你。”
他沉静的内心被搅乱,身子紧绷,脑子也乱乱的,手不由自主的扣紧,眉梢紧锁,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只是很享受她的触碰,亲昵,和这一声声的殿下。
“阿妤,”他遵从内心的驱使,声音低沉,染了欲,一板一眼的询问,“本宫想抱抱你。”
她赫然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木纳的张了张嘴,“好。”
孟妤的动作比脑子还要快,已经从床上站了起来,整个人扑了过去。
他抱了个满怀,任由她娇小的身躯紧贴在自己的身上,那光着的脚丫无处安放的踩在了他的锦靴上。
少女身躯娇柔,带着淡淡的清香,侵入鼻息间。
孟妤不过也才十五岁罢了,自是没有发育好的。
而今已然是出水芙蓉了。
他双手抱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却眉梢一挑,有些闷闷不乐的呐呐道:“阿妤瘦了。”
可不是嘛!当初在东宫的时候一百二三十斤,身高不过一米五五,如今短短一年的时间,身高突飞猛进,一下子跃到了一米六,更是瘦了三四十斤。
此番抱着柔若无骨。
“是本宫的错,没把阿妤照顾好。”
他的话太过于温柔,容易让人沦陷。
偏偏她就好这一口,抱住他的脖子闷声道:“是因为想殿下想的,大夫说,这叫相思病。”
孟妤说话过于直白,摆明了就是怕他听不懂。
相……相思病?
他耳根染了桃红,“那,阿妤要如何医治?”
太纯了。
公孙行止的反应总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地痞流氓,一本正经的样子更是让她无从下手,面对这样一阵脸也不知如何是好。
只好闷闷的在他怀中蹭了蹭,“抱抱就好了,殿下有想阿妤嘛?”
“有。”
倒也坦诚。
孟妤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那就好,这样哪怕陪着你刀山火海,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在所不惜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他蛊惑的原因,孟妤的戒备心消除了,最终还在他怀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而公孙行止站得笔直,始终未曾动过,直到她睡着这才将人打横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给她盖好被子。
“是相思病。”他无声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