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羽心理素质本来就差,看到这里,哪里还敢看评论?转而看正文,看了之后,心里更为吃惊。
原来,这篇文章,居然还煞有介事的提到了别墅方案,给出了几张效果图,但,这很明显不是刘思羽所设计的那套方案,而是另一套带有中式元素的方案,倒不是她想象里的欧式风格。跟她的方案,也算是异曲同工,从效果上看,这个方案的设计确实也非常到位,甚至比她想到的还要周全严谨。
而为了证明这套方案是抄的,下面给出了几张用以对比的手绘方案稿。
这些手绘稿都非常老练,线条流畅成熟,色彩精致,质感表达精准,关键是,上面有手写的外文说明,跟旁边的电脑效果图相比,也就是没有照片感,但是效果也同学的表现得非常到位。旁边的电脑效果图,虽然跟相片一样,少了一点那种高级艺术感觉。
文章说,从参照图上,很容易得出结论,实际上展出时的电脑效果图,就是从温特先生的手绘效果图直接抄过去的,这是世界上最无耻的抄袭……
可问题是,刘思羽的方案,跟这文章里给出的效果图完全没有关系,这么赤裸裸的造谣,是因为别人都没看展示会吗?
她气得直接跟贴回话:确实展示会是这些效果图,造谣要负法律责任的,不造谣能死吗?
她实在是气愤之极,找到了拉黑的电话,翻到陈志美的电话打过去。
电脑居然是忙音。
不过很快的,在刘思羽准备挂断之前,那边接了电话。
“是刘思羽啊,找我干什么?”陈志美发出了奸笑,显然他知道刘思羽看到了文章。
“我问你,造谣文章是不是你发的,或者是不是你提供的信息?”
“对呀,我不是警告过你吗,是你不珍惜我的警告,怎么,现在怕了?”
“陈志美,你别太疯狂,你这是造谣,我的方案根本不是这样,跟你那些效果图,没有一丁点关系,你这样诬陷我,你就等着法庭上见吧……”
“法庭上见,可以呀,刘思羽,你要是愿意服软,可能还有办法,你这样,那我就等着法庭的传票好了。”
“做梦去吧,我绝不会对你这样的死胖猪服软的。”刘思羽狠狠地挂了电话,气得四肢都有点发麻。
这时,柏崇林打开车门,坐回到驾驶座上,扭头看看刘思羽说:“思羽,你是在生气?”
“死胖子,居然说我的方案是抄的,我那么辛苦做出来的方案,说我抄,特么的……”一时委屈得流下了眼泪。
她今天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了,没想到,最后还得承受这样的冤枉,还要承受网络上的无端谩骂,真是要把她直接逼疯的节奏。
柏崇林说:“这报料是陈志美提供的?”
“是,昨天就打电话跟我说,他掌握了我抄袭的证据,让我去跟他商量……他是什么人,我能去跟他商量吗,所以今天就报了,关键是看过展示会的人不多,网友都信他造的谣。”
“昨天跟你说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下呢?”
“他明明是造谣,我觉得没必要跟你说。好啊,我正想着怎么才能赚到一笔精神损失费,那就让他造谣,我直接去告他,我得让他清楚,造谣是需要代价的。”
柏崇林低头翻着手机,沉默片刻,说道:“思羽,有一件事,我一直在想着要不要告诉你,可现在,我不得不告诉你了,你要怪,就怪我。”
刘思羽的心一紧。
“那天公开展出的方案,确实,是这位温特先生的,不是你的方案。”
刘思羽完全呆住了。
原来,他那天所说的那些,全是假的。他的激赏,他的欢欣,都是在骗她。
柏崇林说:“本来,那天早上,看了你的方案后,我是想展示你的方案,可是……最终,还是展示了温特先生的方案。”
刘思羽捂住脸,一种锥心的痛苦让她一直痛到麻木。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吗?你们只是,拿我当工具吗?……150万元,我的人格,被笔钱收买了,可以被你们戏弄,戏耍了,对吗?那现在怎么办呢,我人格要没了,我要被我最讨厌的人永远踩在脚下嘲笑了,你们满意了吗?”
“思羽,这不是我们的初衷,我们也不是不相信你,更不是把你当工具……”
思羽哭起来:“够了柏崇林,够了,别解释了,你去跟网络上的这些人解释,跟我解释没有用,你们是有钱人,我们是穷人,我们活该……”她拿了包,就去开门下车,可是开了几下,门没有开动。
“柏先生,请你开门放我出去行吗?”
“思羽,你冷静一下,先别激动,你的激动无助于解决问题,现在这个事正在发酵,显然背后有推手在助推,你是蒙在鼓里的当事人,必须听我解释清楚,解释清楚了,事情才有解决的可能。这件事情,伤害到的不仅仅是你,我也一样受到伤害,我们必须一起解决问题懂吗,你这样一走了之,最开心的是谁,是陈志美,还有容发他们。”
“有什么好解释的,看不起我的设计,那就看不起呗,我一个没毕业证的人,看不起也正常,直说不就行了吗,我拿设计费,帮你找到你哥,各自目的明确,骗我出那么多力干嘛,骗我那么开心干嘛,骗我那么自鸣得意干嘛?我就那么浅薄吗,离开了你们的欺骗,我活不下去了吗,有了你们的哄骗,我就开心一辈子了吗?”五年累积的委屈和不甘,好像都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口子,恨不得一古脑儿,全往柏崇林身上倒。
柏崇林说:“对不起了,思羽,事情真不是你说的那样,而且,你自己也应该不信会是那样。”
“怎么可能不是这样?那套方案,不可能是以前就出来的那套欧式吧,这是带中式的……”
“是,这是重新做过的方案。”
“所以,你一面让我做方案,一面找德国人做方案,对吧?这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非要让我在网上出丑?”想到这消息,很快会蔓延到全国,被熟人翻看,自己却无法辩解,不禁有一种绝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