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曲怀仁没有过多的逗留,魂不守色的离开了。悦瑶看着黑衣加身的南宫越,轻声叮咛:“你的手不能再染血,将那婆子掳来便是!她得最后才能死。”
好半晌,见南宫越点头为应,悦瑶这才撒手,看着他消失在院墙之上。
夜黑风高,被拢纱遮盖的月色下,似有人影划过,几个翻越便跃进了徐家高墙之内。
对于刘香琴恶不恶毒,南宫越不至可否,比起虎啸天做的那些,此事也不过尔尔。可她却吓着了宝贝女儿!若不是悦儿阻止,他早就当场让刘香琴消失在这世上了。
立于屋檐顶端,脚下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你能肯定配方无误?”
“夫人!成品也是经县令大人查悦过的,怎会有误?”
“悦氏妖妇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能使刘行涣忽然倒戈?”
南宫越最厌恶别人称悦儿为妖妇,手不禁紧握成拳。屏息而待,克制着想要俯冲而下的怒意。
心中不停默念:悦儿要的是活人……
然而脚下屋内长久的沉默,忽然惊醒南宫越。一个箭步飞身而下,破门而入时,修长的身姿挡在了昏迷不醒的刘婆子身前。
果然如悦儿所言,刘氏动手了。
“你是……”刘香琴只觉眼前黑衣人身形与冷咧的气息,似曾相识。只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可刘婆子必须死!这婆子虽对她衷心不二,偏偏胆小如鼠,若是出了差池,只怕她将毙命于这婆子之手。
然而刘香琴没等来回话,只觉侧脸忽麻,整个人飞了出去,身体还没未落地,又被人于腰眼上狠狠的踩下,将她如死鱼般,踩在地上,无法挣扎。
一口鲜血喷出,肋骨上传来剧烈疼痛。刘香琴忽然笑了起来:“你是悦氏妖妇身旁的男人吧?我还当她悦氏有何过人之处,左不过也是献身于人,差你来取我性命?”
“呵呵,我这回让她有走着进都德县,躺着回边临县去!一个被薛正文休弃的女人,竟能使你为其拼命?你是没见过女人还是……”
“聒噪。”南宫越脚下稍一用劲,只听骨头脆响,生生卸下了刘香琴的下颌骨。
刘香琴没说完的话,被痛苦的惨叫淹没。
夜深人静之时,女人凄惨的叫声,终是惊扰了周围。
“早知道你这如杀猪般的嚎叫这么刺耳,我该先割了你的舌头。”南宫越控制着脚下力道,将之踢入墙角。
隐忍下杀意,转身提着昏迷的刘婆子一跃而出。等到下人们燃灯而来,除了一个痛得不醒人事的徐二奶奶,啥都没寻着。
将刘婆子丢到悦瑶脚边时,那婆子还是不醒人世,且看那样,就是被人用了药了。
“丢到耳房去。先取些水,将她浇醒。”
没一会儿,悦瑶就听到刘婆子那没命的叫喊声了。嘱咐小灵儿照顾春女儿,悦瑶去了耳房。
刚将门推开,脚还没进去呢,刘婆子就跪到了门前,对着她一个劲的磕头求饶。来来回回不过就是那两句,她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事都是刘香琴做的。
“既然你落到我的手里,最好别揣小心思。若是老实,倒能使你少受些罪。”悦瑶问:“把春女儿弄成那样,是谁的主意?”
刘婆子忽然哑巴了,低着头,两眼骨碌碌的直转。昨儿刘香琴赏了她几个银角头,她习惯性的拿着就往嘴里咬,忽然就失了知觉。
醒来时,已经落进这妖妇手中。此刻想来,指不定是刘香琴想对她下手了。可眼前的悦氏,就更不是善岔了。
上次在边临县时,她腿和头上的伤,可是痛了足足半月有余。
“不、不是我。”眼下,只能敷衍过去,寻着机会脱出去,离开都德县她就有活路了。
“不是你?”
悦瑶忽然伸手,就听刘婆子一声惨叫,左手臂就晃晃悠悠的垂在了身侧。
“夫、夫人,我不过是个下人。求您看在我年岁大了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吧!”刘婆子嘴上不停的叨叨,悦瑶点头,将手伸向刘婆子的右手。
“既然不是你,那……”喀嚓一声,右手三处关节,瞬间变形,耷拉下来。刘婆子身体没了支掌,倒在地上。
“那你没有活的必要了。”悦瑶起身,脚踩在刘婆子右膝盖窝上。
刘婆子拧着头,恐惧的眼珠斜至眼角,只觉得右膝盖一阵撕裂感传来,她努力想要爬开,可只要动一下右脚,就像是有人往她骨头里插了针似的。痛得钻心入肺。
当悦瑶踩到左膝盖上时,刘婆子似从恐惧中惊醒,尖叫道:“我还有用!我知道,我都知道。真的,我还有用的。”
“喔?”悦瑶的脚离开刘婆子的膝盖,坐在南宫越扶来的椅上,静静的等着。
“刘氏觉得于春女貌美,想引诱其嫁给徐家老爷做小。于春女不愿,刘氏就送了名画给县令大人,当日县衙就出了于春女的画像,安了个杀李三妹的罪。
原本只是画地为牢,想将于春女囚禁在府里。没想到,后来查出,于春女是悦家出来的,刘氏就想将计就计,让于春女认下杀人之罪,再指认受您指使。谁知道,于春女倔啊!
刺骨、戳鞭、针床……她还是不愿招供,刘氏便使人剪了她的舌头,让她有口难辩。想将此事做实。事情原委,就是这样。”
悦瑶眼底闪过恨意,冷笑道:“你就想用这些废话换你的小命?你是觉得我好糊弄还是觉着我傻?”
那婆子一个激灵,又道:“还有、还有,当初钰少爷受挑唆伤人,也是刘氏给薛徐氏支的招。还有徐家三位早逝的奶奶,一个是被刘氏陷害与人有染,设了局被当场抓了,遭沉了塘。一个是因知晓刘氏偷盗挪用徐家银子,被刘氏活活吊死的。还有一个,是被刘氏毒死的。”
徐家若拿人命当回事,哪会让一个刘香琴连连得手。这些事又是成年旧事,几乎等于没用。不过偷盗挪用……虽然对徐震光了解不多,可是自古多重利。
尤其是徐震光这样的,为了银子能和自家亲妹子翻脸,可见此人有多看重自家银子。
“偷盗挪用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悦瑶这么一问,还听了出,深闺怨妇红杏出墙的戏码。而那些偷盗挪用的银子,正是用来养那情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