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局势至此,恐怕兹事体大,后患无穷。这个时候,林鹤玄唯恐己身因此事而遭受牵连,转瞬间从人群当中冲出来,跪在单于通天身前,匍匐道:“酋长大人明鉴,鹤玄身在林族,唯有以辅佐效命族长为己任。今日对天发誓,鹤玄一直以来没有丝毫对不住东灵的地方。林、林族长的确收留了**,此事并非老夫知情不报,而是身在其位,身不由己......”
听了林鹤玄一番话,单于通天挣扎强忍痛楚,凝望着林战天,陡然会意过来林鹤玄适才那番话,登时惊讶不小。似乎他早已知晓水嫣身份,只是一直碍于林战天族长威慑,未能开诚布公,是以缄默。
此刻听了这番话,吃惊的望着林鹤玄,问:“你、你说什么,真的吗?”
其他几位族长闻言无不惊骇,皆不约而同地望着林战天。
即便如此,他们仍是难以相信,这个秘密如何被对方获悉?那么,东灵部落当中,人心隔肚皮,林战天此举失算,只怕天地难容。
这时候,林啸刚刚奔到附近林野,听了林鹤玄一番话以后,气得浑身直抖。想不到父亲平素如此器重仰仗之人,居然在关键时刻推父亲下水,出卖了他。不由得快速奔至前来,朝着林鹤玄睚眦,呵斥道:“林鹤玄,你这个贪生怕死的老混蛋。”
林啸再次显身,仍旧没能吸引他人注意,而是一起将愤懑目光瞟向了林战天。
见了此景,林战天心落冰窖,也不加以辩解,而是望着林鹤玄一副委屈万状的模样,又气又悔。其他各位族长,尤其是纳兰孤城,暗暗窃喜不已,想不到墙倒众人推,如今不消自己出手,林鹤玄倒是落井下石、推波助澜,实乃大快人心。
看来,平素他在族也非想象中的那样深得人心。
猛然间,各位族长和所有族人,无不对林战天仇视,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一泄心头之恨。
林战天欲再说下去,不料丛林中迅速奔来两人。众人齐刷刷瞥去,却是水仙和水嫣。
只见她俩步履轻移,几个影闪,便已奔至近处。荡开水云步法,立于蓝云海身前。
见到她俩突然现身前来,林战天暗暗吃惊。料想林啸适才折回恐怕没法阻拦住二人,这才有了水嫣主动前来负荆请罪之举。念及此,林战天心乱如麻,一时半会儿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觉得今日一切将要大势已去。
林啸一心牵挂水仙,害怕她会前来主动投状,便匆匆而赶了回去,碰巧在林中遇到了二人,正朝着这边赶来。
蓝云海横空而来,天色风起云涌,水嫣知道东灵将会因为她的行踪暴漏而遭受大乱,全族遭厄。于是,循着苍穹之上的异变,奔走至此。
林啸本来是想劝说二人不要前去,因为此刻前去,无异于自投罗网。因为内心怎么也不愿意和水仙分离,从此遥遥无期。
但是,水嫣想到林战天多年来对她百般照料以及收容恩情,权衡一番,终觉大义当前,还是置林啸的情愫于不顾,现身而出。
东灵众族长,以及单于通天,无不相顾失色。并且均想不到,水嫣竟以一个特殊的身份,在林族足足藏匿了长达十六年之久,居然还隐秘得如此之严实。
几乎所有愤怒带着几分怨毒的眼神,无一不盯着林战天,燃起了熊熊烈火。
“林族长,你可真是害死大家了。”夏侯仲指着林战天大声怒喝,“你明明知道妖女来历,依然姑息至此。今日还要邀请我等前来赴宴,如此岂非有心坑害诸位吗?”
夏侯仲的话倒也犀利,众人一听,所有的目光都是聚集到了林战天身上。仿佛此时此刻,倾注所有愤怒于一人身上,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顷刻间,东灵内部祸起萧墙,众口铄金,只把父子二人逼上了穷途末路。
灰城和紫叉识得眼前这个突然现身而来少妇正是水嫣。只是十六年不见,她已不复曾经清纯无邪少女风情。
水嫣觉得事已至此,反倒显得一身轻,堂堂正正。从此以后再也不必躲躲闪闪,遮遮掩掩。
蓝云海喜不自胜,盯着她半晌,实在是万料不及。随后他的脸上掠过一丝冷冽笑容,愠道:“嘿嘿,你终于肯显身了。”
“我自知触犯禁忌,甘愿身受碎骨之刑。只是希望教主能够哀怜苍生,法外开恩,莫要伤及无辜。”水嫣面色镇定,毅然叩首道。
蓝云海冷冷一哼,周身罡风陡然急剧旋转,如同蒸腾袅袅烟雾。袖袍疾挥,继而望着水嫣,怒叱:“哼,你已是有过之身,还敢谈条件?”
“我知道,但求我主动认错,还是希望教主能够宽恕所有人。”水嫣落寞道。
“嘿嘿,你以为自己有这么伟大吗?”蓝云海嗤之以鼻。
接着,又瞥着单于通天,冷冷道:“刚才你说东灵每人都有编制,他们两个人藏匿在此十六年,你却浑然不知。如今落得如此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一席话语说得单于通天哑口无言,百口莫辩。不过手上被灵水彩蛇咬过地方,依旧痛彻筋骨,无可缓解。
单于通天因为身中蛇毒,已经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众人一一簇拥而上,纳兰孤城趁机推开林战天,围绕着酋长,兀自面色煞然,举棋不定。
“大家注意了,林战天引狼入室,实在罪大恶极。现在又因为此举招致酋长身中剧毒,诸位切不可轻易饶恕他。”纳兰孤城趁机倾轧林战天,声色俱厉道。
“对,一定不能饶恕他!”
“替死去的族人和酋长大人报仇雪恨。”
四面八方,东灵部落愤怒众人纷纷朝着林战天喝怒。
林啸惊恐非凡,见父亲成了全族众矢之的,一切过错皆因今日婚事而起,登时失声大喊:“父亲。”
不过,林战天依旧表现得平素那样狷介凛然,丝毫不为之动容。大氅清扬,傲视蓝云海,目光如炬。
蓝云海瞧了瞧眼前幕幕,目光疾扫。水嫣知会教主之意,但她实不愿意再累及林战天父子和东灵全体,遂道:“教主,我已不再是**之身,只怕日后难以协理教主修炼神功,统领教众。一切罪过和罪孽,都在我身上,还请教主就地裁决,毫无怨言。”
听得此言,水仙立刻奔上前去,双目狠狠地盯着蓝云海,一脸不服气道:“姑姑到底犯了什么错,你又凭什么决定她的生死?”
蓝云海瞥了瞥她,倒觉得眼前女子神韵略有几分相像水嫣,见她由于初次和自己见面,言语举止中略带几分紧张,不由得朝着水嫣一瞥,问:“这位姑娘莫不是你当年叛教的时候私生下的吧?”
水嫣神色淡定地望了望水仙,眼中尽是道不完的亲情,随后瞥向蓝云海。也不知是为何故,可能是顾虑到水仙心情,吞吐再三,语焉不详。
水仙见她如此,和平时完全判若两人,登时心中一凛。姑姑平素里不苟言笑,不卑不亢,今日为何如此这般。
水仙亦是心乱如麻,望着姑姑,又望了望林啸,举手投足间,毫无策略,唯有紧紧挽住姑姑手臂,举棋不定。
难道真的是如蓝云海所说的那样吗?否则刚才她也不会自认招供“如今已不再是**之身”。想到这些,水仙竟是难以置信,一股不祥预感充斥着思维。
怔在当地,久久无语。
在她心中,之前一直以姑姑相称,此刻要她去相信姑姑就是自己生母,一时半会儿还适应不来。
“水仙,你、你没事吧?”林啸洞若观火,见她双目呆滞,兀自沉沦当中,心中顿起百感。
一直以来,林啸何尝不为此感到疑惑。此刻望着林战天,知道父亲过去素来对姑姑的身世只字不提,如今情况至此,也该是昭告天下的时候。
“父亲,这是真的吗?姑姑真的是水仙的亲生母亲?”林啸神色慌乱,很想知道答案。
“父亲您说啊,到底是不是?”
林啸急了。
林战天慢慢抬起头来,望着水嫣,然后对着林啸点了点头,闷不吭声。
“林啸,之前并不是姑姑不愿意你和水仙在一起,只是......”水嫣面无表情,继续道:“只是当年触犯教中禁忌,恐怕日后会牵连到你,葬送你的幸福。”
蓝云海面色阴沉,望着水仙,只见她神色木然,似乎怎么也想不到,陪伴自己长大的姑姑,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哼,既然你已认错,也算弥补了一半的过错。不过你已不再是**之身,那么令媛大可随我回去,替你赎罪,接受**敕封大典。”蓝云海诡谲一笑,心想素水神功尚未练成,水仙必须得带回去。
林啸霍地站起身来,挡在水仙跟前,凶视蓝云海,怒瞪道:“红毛,做你的梦去吧!”见到蓝云海满头赤发戟张,林啸也不知称呼他什么好,遂脱口而出。
蓝云海面色觑然,也不和他对视,目光随意扫了扫东灵部落诸人,最后依然瞧着水仙母女二人,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水仙已经和我拜过堂,就是我林啸的妻子。你若是想要带走她的话,先过我这一关!”林啸怒目而视,丝毫不示弱。
听了此言,东灵部落诸人无不露出鄙夷之色。想不到林啸居然还敢以此作为要挟,恐怕嫌事情还闹得不够大,简直冥顽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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