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点了点头,微笑道:“谢谢你!你的一番美意我心领了,只不过我这个症状,恐怕是无可救治。”说完,他也不知为何,忽然间万念俱寂,似乎再无之前勇气。
兰素心心平气和的走近林啸,不以为然道:“你怎么可以如此悲观?”
“悲观?”林啸朗朗一笑,自嘲道:“如果令师能够医好我的入魔之症,只怕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将要付之一炬。”
“什么意思,有这么严重吗?”兰素心似乎不太相信,凝视着林啸,一脸疑惑。
林啸没有做回答,而是慢悠悠地转过背去,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望着绿涛摇晃起伏的林丛,感慨之情,怆然之意,油然而生。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说明一切,也许选择本身就是一个错。
只见他低下头,最终还是下了决定,不告诉她。
兰素心见他似有苦衷,难言之隐,不由得和他并肩而坐。忽然,兰素心侧过脸颊来,脉脉望着他,柔声问:“你还记不记得那日在瀛山中对我说的一些话?”
林啸微微侧过脸来,凝望着她,似乎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究竟说过那些话。也许曾经对这个女子许诺过太多,但那时候大家面临的是生死边缘,彼此说一些互相鼓励的话也不未过。此刻再想想那些话,未免答应得太过荒谬,几乎记不起来自己究竟说过什么。
见他不言,兰素心莫名惊惶失措,紧张问:“你是不是都忘了对我说过些什么话?”
林啸望着她,见她眉宇间隐隐含着几分嗔怨,心中忽然软了下去。二人就这样凝视片刻,没有说话。
兰素心闷闷不乐,双手紧紧抱着双腿,噘嘴道:“你们男人都是这样,没有一个说话算数。哼,我本以为你不是那样的人,想不到......”
林啸心下震撼不已,可终究是自己辜负了对方一腔热情,也不好辩驳什么。
想到这些,林啸竟也忍不住轻叹,微微低着头。
“哇,原来你们在这里,一定是背着我谈情说爱。难怪我找了半天,不见你俩人影。”正当二人气氛浓烈,俞飞行竟是循声奔至过来。二人一听,纷纷收敛心事,感到不好意思。
俞飞行一脸委屈万状的表情,瞥着兰素心,问:“我们男人哪里又得罪你了,干嘛背着我诋毁同胞?”
岂料,他不说话还好,兰素心霍地站直身子,对着俞飞行一阵谩骂数落:“哼,我说错了吗?你们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就只会编谎话红人开心。”说完,斜着眼睛望了望林啸,见他依旧无动于衷,径直离开。
俞飞行被她无端端一阵狗血淋头,心下委屈至极,瞪大眼睛望着林啸,仿佛明白了什么,伸出指头指着林啸诡笑,幸灾乐祸起来。
“我说林啸,是不是你哪里又惹着我师妹了?”俞飞行凝视着林啸,倒似窥破了二人之间,肯定发了什么。
林啸当真挨了一闷棍,哑巴吃黄莲,连忙澄清事实,道:“你可别瞎说,我和她什么也没有。”
俞飞行嘿嘿一笑,道:“我又没说你们有什么,看你那紧张的样子。若是别人,还真的以为你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啸没有好气,忽然想到了什么,怔怔问:“对了,你干嘛也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俞飞行呵呵一笑,拍了拍林啸的胸脯,笑道:“真是知我者,林兄也。”
林啸望着他,一脸疑惑。
“依我看来,我们也不消在此等他个十天半个月,最好明天就潜回塔尔部落,看看那个大胡子酋长说的神使究竟是何方神圣,我倒想领教领教。”俞飞行神色聚敛,仿佛心中已经有了盘桓。
林啸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先下手为强?”
俞飞行点了点头,继续道:“与其毫无理由的在这里等,倒不如主动出击,以逸待劳。”
林啸觉得俞飞行说得也不无道理,只是突然想起一些琐碎事情,有些放不开,道:“那素心......呃,兰姑娘也跟我们一起去。”
俞飞行听他称呼师妹“素心”,脸色欢悦,故作大声道:“还说没什么,这声素心叫得可真够亲热,要是让师妹听到了,刚才就不会发那么大的火了。”
林啸觉得好笑,只是这样称呼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女子,旁人的确容易误解。
翌日晨曦,三人告别了郝乐天,携着赤风往塔尔部落赶去。兰素心因为昨日的事情,还在生林啸的闷气,一路上出奇的安静。只是她和两个男子间已经没有任何投契的话题,一路上边走边抚摸着赤风的茸毛,自得其乐。
林啸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朝着俞飞行疑问:“对了俞兄,你上次在林子里面取的蛇胆呢?”
提起俞飞行毕生最惭愧的事,每每念及此,就闷闷不乐。其实直到那日在瀛山与玄龟冥蛇相遇之后,他才逐渐明晓,一切都是他搞不清楚状况,没来由的白忙乎一场。
“林兄弟,你还是不要提这件事情好。你一提,我就来气。”俞飞行满脸不快。
林啸觉得事情古怪,仍旧追问一句:“俞兄,到底怎么回事?”
俞飞行从怀中取出小鼎,一脸委屈,仍旧倒垃圾一样不停抖动小鼎,仿佛里面有太多污染的东西充斥着小鼎,令他难以释怀,心痛不已。
“真是玷污了炼金术士的圣洁。那条死蛇不过是平平无奇的普通毒蛇,就算有一万个蛇王的胆囊,也练不出来我想要的丹药......”俞飞行一脸郁闷。
林啸不明所以,但是又渐渐明白了些什么。
“自从上了瀛山以后,我才知晓,真正我们要寻找的蛇胆,其实是冥蛇之胆。”
兰素心见他如此,不由得“噗嗤”展颜欢笑。林啸半天未曾见到红颜一笑,凝望着她,深深被她笑容所吸引。
兰素心立马收敛笑容,装着若无其事。
“我说怎么炼不出来,反而招来一大群毒蛇,原来是蛇胆不对。那次多亏了林兄弟你,不然我和师妹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俞飞行心有馀悸。
林啸淡淡一笑,道:“其实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当初你为何非要取得九十九户人家明火,难道炼丹药真的那么有讲究?”
提起看家本领,俞飞行又开始炫耀自诩,眉飞色舞,滔滔不绝诉说起来:“我告诉你,炼丹最讲究的两个环境是火候功夫和时间期限。之所以要九十九户人家的明火,其实源于炼丹的时间期限。因为我炼的金丹限于条件所制,当然无法炼上个九十九天的期限,所以唯有取九十九户人家的明火,达到同等速成的效果。”
“哦,原来如此。”林啸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那么你怎么知道玄蛇只是普通的蛇类,无法炼就你想要的丹药?”
俞飞行目光神秘,竖起食指解释道:“很简单,玄龟冥蛇,一阴一阳,万年精阳和千年阴元,才是真正我想要寻找的蛇胆龟甲。炼金除了火候到位和时间期限以外,还有一点也是不容忽视的。”
林啸一脸疑惑,凝视着他,只待他把话一次性说完。
眼看林啸被他的话吸引住,俞飞行一副为老不尊的模样,缓缓道:“那就是炼丹的材质了。枉我自诩师门下最为得意的弟子,居然犯了这样一个低级错误。当真无愧于睁眼瞎,竟将废物当做宝贝,唉!”
“什么师门下最得意的弟子,都是你自封的。”兰素心不知何故,又开始打击俞飞行。
林啸闻言,哂然一笑。
“师妹,其实这次的事情。我觉得自己应该好好面壁思过反省一下才行。将来回到师门,真的毫无颜面面对师门。”俞飞行顾盼自伤,附庸风雅。
兰素心觑了觑,随即目光瞥向了林啸,仿佛要说什么。但是看到林啸投过来温情的眼神,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
俞飞行忽然拍着林啸的肩膀,一脸正经,自我检讨起来,缓缓道:“我打算从今天开始,往后但凡进入我金鼎中材料,必定是经过千挑万选、百里挑一的上上材质,决不再轻易玷辱炼金术士的声誉和丹炉。”
林啸觉得诙谐知趣,莫名其妙,凝视着他。
俞飞行竟是一脸闷闷不乐,唉声叹气道:“作为一名炼金术士,是何等高尚而又神圣的职业,又怎么能够轻易随便玷污炼丹的鼎炉。”
说完,俞飞行高举小鼎,呜呼哀哉。
“丹鼎,乃是炼金术士职业神圣的象征,绝不可以轻易亵渎!”
听他阴阳怪气,不知不觉中林啸感到好笑,俞飞行此刻倒真的有点卖弄“风骚”。
兰素心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这点,懒得理他,独自骑着赤风,驱驰一声,奔在二人前面。俞飞行恍然大悟,追着兰素心的背影,大喊:“师妹,你干嘛跑得那么快?”
林啸瞧着此情此景,内心发笑,暗忖:“俞兄到底因为什么事情,今天怎么和往日大不一样?”可他终究是瞧不出来半点端倪,眼看二人都已走远,迅速迈开步伐,追了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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