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也没有注意到水仙的神情有所异样,依旧拾起她柔弱似无骨小手,紧紧地贴在胸口。
水仙极是享受感触着林啸带给自己的温暖,微微闭上双眼,睫毛一闪一闪,眉梢掠过一丝无可抗拒的柔情。
这份柔情,几乎能够溶解全天下所有男子。
二人短暂对视,林啸将她搂在怀里,在此温柔乡,人生大可抛开一切私心杂念,唯独享受着这份宁静、真切。
随着林间微风娓娓而至,落叶恍若蝴蝶般飘舞起来,掠过身畔,坠落地面,发出来嘀嗒声响,使得环境更加优雅静谧。
除了彼此心跳声以外,几乎能够听得见大自然的一声一息,那么真切,那么柔顺。
屋内,荣蓉速速为他们亲手cāo办了一席饭菜,上了美酒佳肴。
林战天和白龙面对面坐下,纵谈阔论,滔滔不绝。林啸和水仙陪同大家一起坐下来,其乐融融。
林啸忽然觉得,这么多人坐于一起吃饭,真的很难得。
也许只有当一个人久久漂流在外,才能有此感触。此时此刻,林啸感触极为深刻,觉得这样简单的生活,平淡宁静,才是人生最大快乐。
或许从前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觉得那是在平常不过事情,可今ri不知道为何,竟是如此激动,热泪盈眶。
林战天忽然举起酒杯,与白龙觥筹交错,纵横驰骋起来。
“林兄,感谢你替我照顾水仙。”白龙忽然道,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不过,说到这里的,忽然埋头不语。
林啸和水仙瞧了此景,均是有所感触,不由得一起望着白龙,一脸忧伤。
林战天面sè凝重,道:“白兄,我能理解你的苦衷。只怪我们疏忽大意,没能最终守住这个秘密,让蓝云海yin谋得逞,有机可乘。真真有愧的是我们父亲二人,你又何须自责。”
白龙抬头注视林战天,略带几分歉意,随后望着林啸和水仙,道:“当年若不是我,也不会牵连嫂子中了冥海冰针,以致林啸遭受诸多不顺和坎坷。此事多年困扰在我心中,每每想起耿耿于怀。”
林战天和蓉蓉听了,相对一视,望着他,知道白龙所说的事情是二十年前,他们夫妻二人在冥海滨渚遭到凤凰等人追杀的经历。
听了父亲的话,林啸心中十分清楚,之所以在他出生之后处处受人鄙视、挤兑,皆因此经历。
如今大家都在一起,忆苦思甜,忽然很想再来回忆一下过去种种经历。
尤其是林啸,在经历了非凡人生以后,对于过去这些,更加难以磨灭。
林战天慢条斯理道:“当年我们一起逃离冥海滨渚,被蓝云海麾下另外一位尊者凤凰追踪。那时蓉蓉正好怀上林啸,我一面要顾着蓉蓉和水嫣,另外还要与那位凤凰尊者周旋,却没能够防到她的yin险手段。”
俞飞行和兰素心听了,均是带着几分好奇神情。料想不到林啸出生之前,还有这么多故事发生在两位前辈身上。
尤其和林啸在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以后,更是觉得他不一般。
当然,林啸和水仙也是目不转睛凝视着林战天,只想听他将下面故事尽数道出来。从前在东灵,他俩是没有机会听林战天对他们提及过去,因为那时候林战天身为一族之长,俗务缠身,根本无心去谈论这些往事。
林战天饮了一口酒,继续道:“也是因为那一针,害得林啸一出生就出现了先天xing筋脉萎缩,难以行气,无法继承我们林家传承。”
“林兄,没想到为了我,真是太委屈你们一家。”说完,白龙一饮而尽,神情大为落寞和伤楚。
“白龙,凭我俩交情,若是你的话,也会这么做。也许真的是命运捉弄,最后我们一家子还不是离开了东灵部落,在这里过着清净ri子。比起过去,也不逊sè。”
白龙痛快一笑,又饮了一杯。
林战天拍着他的肩膀,微笑道:“幸好从小有水仙相伴在林啸左右,二人互相勉励,共同进步。不然的话,以林啸与生俱来的xing情,哪有今天成就。”说完,林战天瞧着水仙,满脸堆欢。
其实这番话谁都听得出来,林战天依然希望白龙做主,全其美事。
水仙嫣然一笑,美艳桃李,将目光瞧向了林啸。仿佛在她心目中,总觉得缺少林啸对自己肯定,就不算肯定似地。
林啸与她之间已经到了心有灵犀境界,见了此景,握着她的素腕,面带微笑。
“白龙,说句实话,我们夫妻二人仍有一桩心事未了。就是当年未能替他俩圆满完成那场婚礼,以致到了现在,心中都觉得十分遗憾!”林战天凝眸着他们,兀自苦苦摇头,大有难以遣怀之意。
林啸和水仙相对一视,瞧着林战天,也许在他俩看来,那只不过是一场形式罢了。因为他俩心中,觉得不论历经多少沧桑和坎坷,都不会动摇大家的感情。
白龙瞥着女儿,只见她和林啸之间的默契,似乎已经超越了万物。不论在何种环境下,二人眼中有的不过是对方,对于旁物,置若罔闻。
“这个又有何难,等这次前往瀛山办完了大事回来,就替他俩重新办一场婚礼,请来这附近十里八乡居民,热闹热闹。”白龙高兴道,溢于言表。
二人听了,正合心意,均是觉得极好。
不过,想到白龙即将要去瀛山取得龟甲,林啸不免心生忐忑,陷入无尽忧思当中。
俞飞行立马起哄,欢呼道:“那好啊,我和师妹正想喝喝二位的喜酒。”
说完,俞飞行一脸兴奋之sè,暗暗推了推林啸。没想到林啸的表情忽然有异,似乎并未共鸣。
原来,林啸这一路上最担心的事情,此刻终于见真章了。
“白龙,你这次回来赶着去瀛山究竟所为何事?”林战天经不住好奇,再加上他暗暗瞧出了些许端倪,觉得事情不太简单。
林啸yu开口,却被白龙压了下去,“当然是要取得龟甲,然后亲手灭掉老贼,为水嫣报仇雪恨!”
“蓝云海的修为比起二十年前大有进展。三年前东灵一战,各大族长无不受挫于他。”林战天忽然道,带着几分无奈。
白龙依然不以为意,凛然道:“这十八年来,我一直隐匿在瀛山附近,就是希望有朝一ri能够取得玄龟之甲。”
林战天也不想自欺欺人,望着同林啸坐于一起水仙,面sè登时陷入凝重,道:“白龙,水仙已经贵为冥海神教**。一旦等到他时机成熟,她和林啸将要面对的事情,恐怕不再是眼下这么简单。为今之计,只有努力战胜蓝云海,不然的话,三年前的悲剧,恐怕会再度重演。”
林战天的话深深地提醒了林啸和水仙,二人情不自禁凝望着对方,最后,林啸依旧牢牢地抓住她的手,淡淡一笑。
“父亲、白叔叔,我曾经许下过承诺,只不过要战胜蓝云海,不一定非得取龟甲。”林啸忽然道。
当年的分别,不光令林啸心伤,更令他急功近利,没ri没夜修炼降木神功。因为他想速成之后,上冥海滨渚去找蓝云海,然后和水仙相见。
“在万矿山和冥海滨渚,我们得知了蓝云海将要吞并东方大陆的野心。所以我觉得不能以取得龟甲作为代价,那样只会削弱所有可能同他对抗的力量,于我们更是不利,此乃不明智之举。”林啸一贯坚持自己的主张。
林战天认为儿子能够出于对天下苍生的考虑,懂得运筹帷幄,不由得欣慰不已,看来从前对他的教导真的没有枉费。
“蓝云海罪恶多端,总有一天,必当亲手诛杀此贼,将他粉身碎骨、挫骨扬灰......”说完,白龙眦睢,怒气冲天,令人无形中生出几分敬畏。
“虽然这么多年来我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但是我心中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无奈我修为逊他,实不宜同他硬碰,那样做无异于以卵击石。”白龙又一次陷入伤痛当中,捶胸顿足。
林啸望着白龙,再看看水仙,此刻她也有所触动。毕竟白龙是她亲生父亲,即便当年将他们母女俩遗弃,可他也是有着太多无奈和苦衷。
何况三年前亲眼目睹了母亲舍生取义,只为保全他人。作为一个有情有义之人,岂能轻易咽下这口恶气。
其实林啸希望水仙和白龙能够冰释前嫌,做回父女之情。那样,他也会觉得心安。一家人没有隔夜仇,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白兄,你若真想取得龟甲,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况且林啸说得也有他的道理。”林战天望着白龙,语重心长道。
白龙举止狷介,泰然道:“林兄,此番前来看望你和大嫂,也算是告慰了多年来的惦念之情。明天我恐怕又要与林兄还有大嫂分别,前往瀛山......”
白龙话语刚落,林啸连忙抬起头来凝望着他,似有所言语。
林战天凝视白龙,问:“白龙,你真的非要取龟甲不可?”
“不错,明天不去,后天必须得去!”白龙斩钉截铁道。
“白叔叔,既然难得见家父一次,何不留下来多住一段时ri。您和父亲深交一场,有些事我们可以令行他计。”林啸委婉在劝慰他放弃。
“这么多年了,大家难得聚在一起。”荣蓉略有挽留之意,毕竟她也想水仙多呆些时ri。这样的话,林啸也就不必远走他乡。
身为人母,子女膝下之欢,才是人生最大的慰藉。
白龙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无奈,道:“战天、大嫂,为了取得玄龟之甲,我毕生心血和jing力都用到了上面。不杀蓝云海,我实在咽不下这么多年来憋在心中的恶气。杀妻之恨,不共戴天,不然叫我如何面对她在天之灵!”
林战天和荣蓉对望一眼,均是摇头,虽有心挽留他的人,却留不住对方的心。
正所谓落叶归根,人各有志。
白龙这么多年来侍奉蓝云海,一半是出于无奈,一半是出于仇恨。一个男人,能够走到卧薪尝胆这一步,足见他下定了决心,那是任何事也无法令他回心转意。
良久,林啸对着白龙道:“其实就算想要战胜蓝云海,也未必非不可玄龟之甲。”
白龙望着林啸,错愕不已,他明白林啸的心意,看似引开话题,实是旁敲侧击,是以屡屡奉劝,与自己背道而驰。
只不过他固执己见,认为龟甲乃万年jing阳之灵兽,取得龟甲以后,借助于其强横的jing阳之气,必能将自身修为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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