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我该怎么办？”子衣问出了这个最关心的问题，既然舞台存在导演，那么当演员不知所措的时候，导演应该给与指示。
婧忍不住又上前轻轻拥抱子衣，她喃喃道：“别担心，大家和你始终同在，大家都会帮你的。”
婧没有说这个大家指的那些人，子衣也没有问。
两人又拥抱了一会，婧才松开子衣道：“你可以选择继续在帝国待一段时间，反正按表面流程，你现在还在前往地球的路上，你在‘听闻噩耗’后代表图特加前来慰问，这并不算过分。”
按照对外口径，子衣现在确实是在乘坐自己的星舰跨越英仙臂与猎户臂之间的虚空，这是场面上的礼仪。
但子衣却并不需要遮掩自己在帝国形成，她和婧关系好是天下人都知道的，大家都能理解她为什么会隐瞒身份乘坐星际空轨前往地球。只是为了更快见到婧而已，这对婧和大家人来说都是能接受的事情。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现在就走。”婧又道：“毕竟现在地球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也有足够的理由避避嫌。
我们对外公布的消息，是世家试图联系联邦反叛，但却被联邦和达芬奇利用，不慎让达芬奇转移到了地球，为了能控制达芬奇，地球不得不封锁。
这其实也是一套完整的逻辑链条，该有的证据我们也都有了。但一定会有人无端猜想，为什么事情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你在的时候发生。
这其实也有解释，你是来找我的，而世家希望通过挑衅我，让我犯下错误，赢得正当出手的机会。也许有些人会不信，毕竟力量对比太过悬殊，但帝国的法律是他们最有力的武器。
所以你完全可以从这件事中摘离出来，只当作一位被无辜牵连的女士。
如果你想留下来在帝国再玩一段时间，接下来你只需要在公众面前以图特加兰台令的身份发表一些慰问，就能有足够的理由留下来。”
“哪你呢？”子衣问道。
“我？”婧不以为意的笑道：“世家虽然反叛，但他们提供的证据却没错，帝国政府不会放过我的。
然后我的母亲杜根一世会动用皇家特权，将这件事转为皇家内务，但相应的惩罚，包括没收财产，限制行动，剥夺继承权，这些都不会少。
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既然我有那么多资源来路不明，他们查收一批难道我就不能再弄一批出来吗。”婧笑道：“梧桐苑的优待可不会因此改变。
实际上皇家的身份还是有些用的，帝国不会让我太难堪。只要我以后把收尾做好点，就不会有太多解释不清的资源来路不明。
限制行动也只是象征性的，估计会被限制在王畿内活动，但对外发布指令还是没有问题的。如果再隐蔽一点，完全可以通过第二身体，或者神经桥接自由活动。”
“继承权呢？”子衣问道。
“我不在乎。”婧毫不在意的说道：“你看我像是在乎皇位的人吗？而且现在支持我当皇帝的人越来越少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教导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如何当一个好皇帝，他也总算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开始试着承担一些东西。
在帝国当王子公主是最快乐的事情，既可以享受皇室特权，也不用像皇帝那样成天和政府打交道。这简直是全银河最适合我的身份了。”
“以后呢？”子衣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子衣确实相信帝国的大公主绝对是最合适婧的身份，但子衣觉得婧并不会当一辈子公主。
“以后？”婧若有所思，转而又笑了笑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呗，你不用太在意将来会发生什么，是你在书写将来。
不过说真的，我也不太确定下次见面时会是什么场景，什么都有可能。”
虽然婧说得隐晦，但子衣还是意识到，一旦自己离开帝国，可能就再也不能回来。下次与婧见面，即使私下的关系再好，明面上也一定是对手或者敌人了。
婧并没有为子衣拿主意，而子衣觉得自己也已经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她原本希望婧能帮她找一个留下来的理由，但婧却并不在意这件事。
“为什么你可以不在乎皇帝的位置，为什么你可以爱那么多人呢？”子衣忍不住问道：“凤凰卫队里面，你是最喜欢王菲吗？”
子衣问出了一个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婧在一些事情方面的态度实在无法理解，这已经超出了一般的情绪和感情，达到了一种必然。
“我之所以不在乎，是因为我不需要皇帝这个位置，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也应该知道这一点，不然你以后可能会被很多大众的、混沌的善恶所困扰。
我之所以能喜欢那么多人，是因为我确实可以喜欢那么多人。”婧说道：“实际上图特加应该在这方面有所体会才对，图特加所说的达到生命的极限，不就包括情感的极限吗。
我觉得我可以爱每个人，我也确实能做到这一点。大多数时候是被爱的一方无法理解无法适应这种无限制的感情。
在有限的生命中，节制情感是很重要的。但实际上现在的帝国只要寿限没到，就应该是无限的生命。这一点因为帝国强行维持原始人类社会的高周转而被很多人遗忘。
关于我更爱谁，实际上就像上面说的，我给每个人的爱都是无限的，反而是被爱的一方因为自己的原因只能在我这里获得有限的爱。
凤凰卫队的一个隐性筛选标准就是能从我这里获得比外界更多的爱，她们和我更契合。
至于在凤凰卫队内部，所表现出来的亲密差异，实际上是被外部的条条框框所限制的。例如我和王菲最早相见，我为了她创立了梧桐苑，我将她的名字改成王菲，这一切其实都是外部因素。
虽然我并不在意这些，但我也不会刻意去抹掉这些，一个人如果自身不够强大，就需要外部的条条框框作为支撑。”婧说道。
“图特加以后也要注意这一点，你们和联邦都在探索人类尽头的生活方式，反倒是帝国在这方面毫无作为。
古代人和现代人和未来人，短寿种和长寿种和长生种的生活方式也许相同，但内核却截然不同，以后你也得学在如何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