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衣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她对子裳说道:“既然这样我们搞那些密谋干什么?干脆找个地方永远过自己的小日子好了!”
“别生气,生命在某种意义上确实是平等的,但不可能是完全平等的。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注定了人们在认知、抉择上的不同。
我们当然可以去保护那些平民,但您愿意为了平民做出多大的牺牲呢?
我听说有上古的圣贤,为了保护平民而被平民打死。
我们当然不至于被打死,甚至还能保护一亿、一兆甚至更多平民,但我们是不可能保护所有平民的。
只有帝国在有这种基于一般大众的无限责任制。”
“可是……”子衣发现,一旦将平民这个概念带上数量,落到实处,她就变得没有刚才那样理所当然了。
如果按子衣的想法,她当然想保护所有的平民,但她显然做不到这一点。可当她一旦觉得自己最少要保护一亿,或者两亿,又或者随便某个数字的平民时,她就觉得要保护那些平民就没有那些崇高和理所当然了。
“我是不是特别傻?”子衣有些委屈的对子裳说道。
“当然不是,原因将自身和大众放在一块,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子裳安慰道:“只是这种品质只在不付诸实际行动时才最为纯粹和高尚。
一旦有了行动,就有了抉择和舍弃,就不复以往的高尚了。”子裳道:“我们会尽可能的减少对平民造成的影响,但这实际上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事情。
比如说帝国从帝国境内启动悬臂炮,先遭殃的必然是帝国的民众。如果图特加应对得当,可能图特加的损失会比帝国还小。
那么我们该如何拯救那些帝国的民众?或者这会不会是帝国在拿那些民众的生命要挟您?
当您知道您的一切抉择都成为了帝国决策办公室的算计筹码时,您还会这样愿意为平民着想吗?”
子衣被子裳说得有些沮丧,她默不作声的呆坐了一会,才被提醒要参加委员会的会议了。
如果子衣想尽可能的拯救更多可能的受害平民,就必须从现在开始有所准备了。
子衣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拿着子裳为她准备好的方案连接进入委员会会议。
“那么关于帝国的银河大通路,各位有什么看法?”拳头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帝国使者与他的会谈,向其他人询问建议。
本来这个时候就该子衣发言了,但她却另有考量,因此将目光投向了老龙。
而老龙似乎已经知道些什么,也不在犹豫,向众人说道:“要达到帝国的标准,难度实在太高。即使帝国愿意转让他们的技术,也会导致我们的相关技术向他们考靠拢,最终丧失这方面的自主发展能力。
我认为如果联邦也表示拒绝,我们随后委婉表示拒绝就行了。
不过这也给我们提了个醒,帝国既然愿意开放如此先进的技术,器背后一定还有更强大技术储备,我们得防范高曲翘星际空轨打击了。”
于是一众委员会成员开始讨论如果防备这种高曲率差带来的战略打击。
如此讨论一圈,拳头又问起与帝国短期交流合作的事情。这次子衣依旧没有发言,众委员继续集思广益,就这段交流合作期能有多长,能进行多深层次的合作进行了讨论。
最终拳头的事情都讨论完了,众人便望向子衣。
“我要行使兰台的提案权,向委员会提议筹备‘战时平民保护机制’。”子衣一边向众位委员说着话,一边将准备好的提案发了下去。
向委员会提交提案是兰台的权力,也是委员会真正能干预将主府的方式。
“已经进行了灵基子改造的图特加民众无疑具备极高的发展潜力。
如果这些民众在可能的战争中丧生太多,不仅会导致为来图特加研究人员的短缺,更有可能导致图特加晋升失败,甚至沦为流浪文明。
所以我认为有必要建立战时平民保护机制,尽可能减少图特加平民在战争中收到的伤害,保存图特加有生力量,为图特加的未来做准备。”
“没错,保有足够数量的民众才能让图特加走得更远。”拳头说道。
“我认为最少保留当前四分之三的平民,才能保证图特加在突破后获得一个较快且稳定的发展。
另外在建立生命备份的同时,我认为应当建立平民战时动员机制,这样不仅能更高效的调动平民进行转移或掩藏,更能为战争物资的生产和输送提供一定的保障。”子衣补充道。
“建立生命备份自然没有问题。但是建立战时动员机制就很容易形成拖累了。以现在的战争形势,不经过训练的平民是无法完成作战任务的,除非他们愿意成为某些战争道具。”老龙说道。
“呵,恐怕单纯的生命备份还不够吧。如果只是这样,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完成。”药师说道。
“没错,我希望他们即使以纯粹的人类形态,也能在可能的战争中存活。”子衣点头道。
“这没有必要吧。”乌鸦说道:“他们可是经过灵基子改造的,可以和鱼一样生活在水里,也可以和鸟一样翱翔,甚至可以把自己分解成细菌或者扔到外太空一样存活。单纯的维持人类形态有意义吗?”
子衣解释道:“只有维持人类形态,才能持续保证图特加的社会结构不发生彻底的变更,才能确保图特加是在现有道路上晋升的。”
这下众人便都不说话了。
等了一会药师才说道:“人类形态确实与图特加的社会结构有一定关联,这主要是一个认知问题。”
“能用灯塔引导吗?”老龙问道。
“很难,而且关键是得不偿失。”药师说道:“战争一定会催生出新的社会结构,这种社会结构因为灵基子改造的缘故也必定趋于多元化,在这种情况强行保持人类形态完全没必要。
但参与感倒确实需要一些,不然他们会与战后社会形成脱节的。”药师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