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假儿子”也得跪老爹。
翌曰下午赶至马城的刘和,没有见到老爹出城相迎的感人场景,只有夏侯兰和程绪孤零零地站在城外等候着他。
刘和转头问鲜于辅:“这是什么节奏?”
鲜于辅翻个白眼:“你还想咋的?哪有上官站在城门口吹着冷风等下属的道理!”
“可我毕竟是他多年未见的儿子!”刘和低声反驳。
“省省吧!你现在就是做了皇帝,也得进城向你爹问安!”
“呃,貌似是这么个理……,嘿,你刚才说啥?你这是要怂恿我谋反么?待会进城我就告诉老爹!”
“好啊,你要是向太傅大人汇报,我就把你这半年说的那些离经叛道的话全部抖落出来!”
两人拌着嘴,嘻嘻哈哈地来到了夏侯兰和马台面前。
“卑职见过公子!”夏侯兰抱拳向刘和恭敬地行礼。
刘和急忙上前一步,双手扶起夏侯兰。“元庆身上的伤痛恢复得如何?”
“多谢公子关心,已经好了许多。”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公子说的却是真情自然,这让夏侯兰心里感到一暖。
“公子,太傅大人已在城内等候多时,抓紧时间入城吧。”程绪在一旁出语提醒。
“好,我这就入城面见父亲大人!”
夏侯兰和马台在前,领着心里忐忑不安的刘和,终于走进了刘虞的大帐。
“不孝之子见过父亲大人!父亲大人心系社稷,为国为民,还请保重身体,少些艹劳!”
见到刘虞时,刘和来不及多看一眼,急忙双膝跪地,规规矩矩地向着刘虞叩头,然后问安。
刘虞可是这个时代最正宗的士大夫,平时最讲究的就是仪容举止,就算刘和心里再怎么腻歪,此时都得按照规矩一丝不苟地走完礼仪。
汉代时君臣相见,下官面见上官,学生拜见老师,普通百姓面见官员,基本上都是男子行拢手揖礼,女子则行福礼,并非后世那样动不动就要跪地磕头。但是,多年不见的儿子拜见父母双亲时,还是要双膝跪地,以示尊敬和爱戴。
刘虞站着坦然接受了刘和的叩首之礼,然后伸出双手将他扶了起来,缓缓说道:“吾儿,这几年,让你受苦了!”
话虽短,却是字字深情,流露出一位父亲对于儿子的舔犊深情。
父子相见,房内再无他人,一时气氛有些沉闷。
只要刘虞不开口,就算刘和肚子里装着几箩筐的话,此刻也不能先说。
刘虞一脸愧疚地看着儿子,缓缓说道:“和儿,说说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来的路上,刘和反复琢磨了刘虞开口可能问到的第一个问题,觉得站在父亲的角度山来看,肯定还是询问儿子在洛阳和长安的经历,不会一上来就询问其他事情。果不其然,还真被刘和猜对了。
幸好刘和的记忆深处还有一些当年的残留印象,加上自己一路上跟田畴和鲜于银闲聊之中得到的一些信息,所以对于如何回答刘虞这个问题倒也不觉的困难,反正就是尽量往各种危险、苦逼、屈辱、不甘、坚韧的方向上靠,将自己描述成一个忍辱负重、机智勇敢、忠诚可靠的好孩子,然后与董卓邪恶势力进行各种惊心动魄的不屈不饶的斗争,始终坚定不移地站在小皇帝一边,尽力维护小皇帝的尊严,照顾小皇帝的生活起居。
前世看了许多部宫斗肥皂剧的刘和,联系着历史上曾经的记载,将董卓极力描述成一个残暴嗜杀、无耻、昏聩贪婪的绝世大歼贼,直听得刘虞头皮发麻,无法想象儿子这么小的年纪,是如何在董卓的银威之下活着逃出长安的。
刘和这么往死了抹黑董卓,当然是有自己的想法。自己这次返回幽州,可是打着天子特使的旗号,万一老爹心血来潮,还想把自己送回长安去侍奉少帝,那他真是再穿一回的心都有了。
刘虞听完儿子的讲述,叹息说道:“汉室衰弱如此,我们作为皇室后人,愧对列祖列宗啊!”
刘和赶紧点头,却不说话。
刘虞感慨一番,接着说道:“和儿,从你抵达冀州之后,一直都没机会问问你,少帝此次派你前来幽州,到底要对我说些什么话?可有密旨送出?”
刘和心里一紧,暗道:“终于还是来了!”
“父亲大人恕罪,天子本来有一封密旨要让孩儿亲手面呈于您,但我走到武关之前时,遇到刺客追杀,因为担心经过武关时被守关的段煨查出,是以将之强行记在脑中,然后一把火彻底焚毁。”
刘和“老老实实”地回答,听起来合情合理。
刘虞点头,表示理解儿子这么做的苦衷,然后问道:“那么,你现在还记得那道密旨上都写了些什么吗?”
“请恕孩儿驽钝,无法将原文一字不差的背诵出来,不过大概的意思却是能够说的上来。”
“罢了。你从武关出来至今,已经过去半年时间,这期间又经历了那么多的困难和事情,有所遗忘也是正常。你便将密旨上的大概意思说于我听。”
刘和于是一脸郑重地开始“忽悠”自己的老爹。
“少帝首先感谢父亲在皇室最为危难之时,还派人前往长安觐见,他让您一定保重身体,今后复兴汉室的重任还需由你来一力承担。”
说道这里,刘和停下,悄悄看看刘虞的表情,发现他面露况,大都是因为皇帝被歼臣贼子胁迫,诏令出不了皇宫,官印兵符送不到领受者手上,所以只好权宜行事,采取口授或者传信的办法,进行任命。
刘虞听到这里,面露、深邃的谈话。
刘虞问儿子:“当初赵云声明不显,不过公孙瓒营内一个军侯,而且与你毫不相干,你是如何看出来此子有上将之才的?”
刘虞回答:“孩儿其他才能平平常常,唯独长着一双识人辨人的眼睛,父亲有无发现,孩儿目前招揽到的人才,个个都是不凡,并无碌碌无为之辈?”
刘虞点头,对刘和这个说法表示认同。“作为上位者,能够识人用人,这是最最重要的本领!你能有此慧眼,我心甚慰。”
刘和没吱声,心想:不是我长着慧眼,是因为三国有名的人物我都记得,哪怕是那些现在还呈蝌蚪体,在他们老爹大腿内钻筋的未出生牛人,我都知道!
刘虞又说:“过完这个月,你就满了二十,该是加冠的时候了。我一直未曾给你取好表字,今曰便定下来吧。”
刘和一听,顿时紧张地说道:“父亲大人,求你一定要替我娶一个威武霸气的表字,千万不要弄得文绉绉的,像这个‘子’啦,那个‘德’啦,实在太多了,简直司空见惯!”
刘虞见儿子如此调皮,伸手点了点他,笑骂道:“你这泼孩,哪里这么多的要求!”
“我擦,怎么听着像是在说‘你这泼猴’呢?”刘和心里一阵嘀咕。
刘虞轻捋下颚胡须,颇为自得的点点头:“嗯,便给你取表字为‘世仁’吧!”
刘和当场石化:“啥!刘世仁?皇室后裔刘世仁?简称就是皇世仁?”
刘虞把脸一沉,瞪着刘和说道:“就这么定了!世仁,意为世之大同,仁爱和睦,暗合王道之意,乃是顶顶霸气的表字,你就不要挑三拣四了!”
刘和一脸委屈,撇着嘴说:“多谢父亲赐字!”
给儿子取好了表字,刘虞忽然又想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眼看你将弱冠,也该娶妻成亲,生儿育女。我们这一脉刘氏后人,子嗣单薄,我的膝下只有你们兄弟二人,如今传宗接代的重任便要落在你的肩上了!”
刘和搔一搔脑袋,有些扭捏地说道:“启禀父亲大人,婚姻大事自当由父母做主,但是也有例外之时,比如有情男女相识在前,双方父母于是玉成好事,结果婚姻美满幸福。”
刘虞一听儿子这话,就知道有情况,于是问道:“听你这么说,是看上哪家的女子了?”
“呃,算是吧。至今看上了两家,其中一家是冀州邺城的甄氏之女;另外一家是颍川唐氏之女,还请父亲大人定夺。”
“这事不急,你将这两家的情况写在纸上,待我返回蓟城之后,立即派人前去打听,若是门户能对上,为父也不阻拦,便替你娶进门来。若是小门小户、声誉有损,那你就别怪我另寻他家!”
刘和心想:邺城甄家也是挺上档次的官宦人家,小美女甄宓现在应该还没有被袁尙那只猪头拱掉。而颍川唐瑁更是当过一郡太守,他女儿唐姬如今寡居在家,弄过来做个妾,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别忘了,老子如今可是太傅之子!未来还是骠骑大将军之子!我本人更是要走马上任护乌桓校尉,试问天下谁比我还牛逼?
既然迟早都要讨老婆,那咱就娶洛神美女和曾经的皇帝媳妇!
什么!说我们没有感情基础?这年头特么的谁不是先结婚后恋爱啊!想我刘大公子那也是玉树临风、风流潇洒、洒脱不羁,啥样的妹子不能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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