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辟死的其实并不冤枉,无论是换了龚都、何仪还是黄邵来了商密,他们要么不出头,一旦出头也是横死的下场。因为朱标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山贼头子,而朱标带来的这五百长弓兵也不是普通会射箭的猎户。
二当家的虽然还是被兄弟们称作二当家,但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申息军预备役弓弩营统领,所以说朱标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山贼头子,而是接受过系统训练,曾经在申息军中效力的正规军头领,只不过他没有佩戴制式的将领服饰而已。
五百名长弓兵是朱标从丹水、南乡、析县和顺阳等县内近万青壮当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们已经在丰乡城的山林之中接受了整整一年的训练,但这样的水平还是不够进入正规的申息军中,所以他们还要再锻炼至少半年的时间。
长弓兵在部队中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是最为犀利的兵种,但也是训练周期最长的兵种。普通的刀枪兵,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便可以手持武器上阵杀敌,但长弓兵不经过一年以上的艰苦训练,就无法达到参战的标准,上了战场不过是浪费箭支而已。
朱标和屈刚联手,将晕头晕脑闯进商密的这股黄巾流寇轻松解决。刘辟一死,剩下的黄巾军逃又逃不掉,只能是投降求活,朱标和屈刚于是一人一半,将剩下的三千俘虏分掉。
这两人本以为胆敢来闯丹水的黄巾流寇也就刘辟这一伙不长眼的,结果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竟然不时接到警报,他们索性也就把抓捕黄巾俘虏当成了生意来做,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居然陆续又抓到了七千多人,甚至还将汝南黄巾头子何仪也抓到了。
至此,纵横汝南多年的黄巾“五头领”何仪、黄邵、刘辟、何曼和龚都,其中三人被杀。仅余何仪被俘,龚都跟了刘备。
刘表本来想得是驱虎吞狼,让恶名昭彰的黄巾乱贼来冲击丹水本地“宗贼”,却没想到他放进来的老虎太弱。而丹水的群狼太凶残,竟然美滋滋地将这些黄巾乱民当成了肥肉,一口一口全都吞进肚里,吃得好不快活。
不过刘表也没有什么损失,该卖给刘备的人情已经卖到位了,也不用跟曹操直接对撞,反倒是曹操现在跟袁术扯皮没完,双方口水仗打来打去,却是没有直接动手。
围绕汝南的争夺暂时告一段落,曹操这次的收获无疑是最大的。刘备失了平舆却得了鲁阳。也不知是福是祸。刘表现在将注意力放在了长安,一时半会还不想招惹曹操。袁术手下陆勉虽然被曹操教训了一通,但损失并不算大,等他吵吵过后,只能是捏着鼻子承认曹操对汝南的实际占领。
在此期间。屈永接到了屈大壮的消息,得知刘和要找的人便在平春城外,不由大喜过望,他让人备下黄金百两,上等战马一匹,亲自赶到平春。
此时魏延的母亲病情已有好转,不过还要花钱继续抓药。可屈大壮先付给魏延的十五贯钱已经用完。魏延不好意思催促屈大壮赶紧还钱,毕竟像屈大壮这么实心实意的买主实在是少见,而屈大壮也是等得十分焦急。
关键时刻,屈永在一百名屈家堡内好手的护送下到了平春。
当屈永让人抬上百两黄金,牵来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时,年轻的魏延终于明白了屈大壮为何“赖”在自家各种献殷勤的原因。冲着屈家堡这份沉甸甸的诚意。魏延还能说什么呢?
为了让魏延今后能够死心塌地的为大公子做事,屈永直接将魏家人接到了三户亭,年轻的魏延则被送进丰乡城,开始接受各种训练。
名将不是天生的,在这个时空中魏延归了刘和。那么他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再相同,而他原本悲剧的人生结局,从此也将彻底改写。
荆州这边暂时复归平静,镇守冀州的太史慈却要面对一个新的挑战。
去年太史慈从徐州返回瘿陶之后,威望再度提升,振威营的两万将士将他视为不败军神,对他的崇拜之情炙热到无以复加。就像骁骑卫的士兵崇拜赵云,幽燕军的士兵崇拜张郃,如今太史慈也成了振威营的军魂,只要他的长戟向前一指,就有千万热血的士兵义无反顾的冲杀上来。
兵为将之胆,将为兵之魂。一直拥有了魂魄的部队,毫无疑问是可怕的,也是可敬的。
刘和让太史慈尽快与黑山军头领张燕取得联系,并且说服张燕从太行山出兵袭扰晋阳,迫使袁绍分出一部分兵力回援兵力空虚的晋阳。刘和还在信中向太史慈透露正在联系西凉马腾和韩遂,请马腾出兵袭扰袁绍的侧翼,牵制袁绍更多的兵力,以此来减轻河东段煨、河内张杨面临的压力。
太史慈完全理解刘和这番布置的苦心,如果刘和是那种急功近利之人,不顾各军将士的死活,他完全可以直接给张郃下令,让刚刚补充完整的幽燕军直逼晋阳,这样对袁绍造成的压力远比张燕和马腾两股势力来得明显。但显然刘和不是这样的人,他将麾下士兵的生命看得比什么都重,就像一个吝啬的守财奴一样,每次都要算计周全,尽量降低部队的伤亡率,将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尽可能的保存下来。
对于这样的主公,太史慈发自内心的敬重,所以就算刘和这次交给他的是一件危险的任务,太史慈也是毫不犹豫的去落实。
黑山军活经常出没于中山郡、常山郡、赵郡、上党、河内等地太行山脉的诸山谷之中,黑山则位于太行山脉的南端,因此被人们称作黑山军。
黑山军的前身,其实是冀州、青州、并州起义的黄巾部队在遭到官兵剿杀,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逃进绵延高深的太行山中,然后逐渐汇聚起来。千里太行,高峰迭起,山脉的东南为冀中平原,西北则为晋中高原。冀中平原通向晋中高原的陉道多分布在太行山脉之间。太行山脉这一地势特点为分布在太行山各山谷中的黑山军各部相互联络和配合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太史慈将军中事务安顿下去,只带少量护卫从瘿陶来到房子县,然后派了一个胆大心细的手下,前往赞皇山中寻找黑山军的踪迹。这个手下名叫孙礼。原为审配的部曲,审配去洛阳时,将他托付给了太史慈,如今在太史慈手下做到了军司马的位置。
冯礼入得山中,四处寻觅,忽然被一群黑山军的斥候的围住,冯礼急忙大喊有重要事项要与黑山军的小帅孙轻或王当商议,斥候人多,也不担心孙礼使诈,便将他暂时扣下。从他怀中掏出了一件信物,正是当年孙轻与太史慈在济水岸边相遇时互相赠与对方的。
这几个斥候不敢擅自做主,急忙派出一人往山林深处走,两日之后见到了孙轻,将信物呈上。孙轻一看。顿时变色,急忙让这手下带他来见冯礼。
“此信物从何而来?”孙轻见到冯礼之后,第一句话就是这么问的。
冯礼回答:“吾乃幽燕军中军司马冯礼,吾家将军太史子义现在房子县内,这次他有要事要与你免谈,还请孙头领出山一趟。”
孙轻对太史慈的印象很好,一直觉得太史慈不仅有勇有谋。而且很讲信义,他相信冯礼说的话应该是真的。孙轻放冯礼返回房子县,让冯礼带话给太史慈,就说还是老地方见。冯礼虽然不知道“老地方”是什么地方,但太史慈交给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所以毫不停留地出了赞皇山。
三天之后。太史慈一人一骑出现在济水岸边。
片刻过后,孙轻从岸边的密林中走出来,冲马上的太史慈抱拳一笑。
“山野之人孙轻,见过太史将军!”
“孙兄弟客气了,你手下的人马可是不比我少!”
“哈哈……”
一位朝廷册封的正牌将军。一个造反头领,在济水岸边放声大笑。
“今日约见孙兄弟,是有一件攸关黑山军未来命运的重大事情,需要你立即转告张大帅。”太史慈一脸郑重,不似说笑。
“还请将军把话说得明白一些。”
“公子想给黑山军上下数十万人一份光明的前程,这事还得张大帅点头才行。你只管将话带到,我便在这房子县等着他。时间紧迫,不管张大帅来不来见我,十日之后我还来这里等你的回话!”
不用太史慈解释,孙轻也知道他口中提到的公子是何方人物,放眼整个天下,能够说出可以给黑山军山一份前程的人物,也就幽州的刘和。
因为事情太过重大,孙轻辞别太史慈后,便一路打马狂奔冲进了逢山,并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到黑山军的总巢。
张燕接到孙轻传来的急报之后,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张燕原名褚飞燕,为常山真定人,跟赵云是同乡。他原本是黑山起义军首领张牛角的部将,在张牛角死后,他被推举为黑山军的首领。张燕的身手矫捷,剽悍过人,所以有“飞燕”的绰号。
如今黑山军在太行山中讨生活的总人数已经超过了五十万人,这其中除掉能战斗的青壮,光是老弱妇孺就有三十多万。张燕作为这么多人的头领,光是解决他们的吃饭问题,已经愁得不行,有时候为了解决燃眉之急,不得不纵容部下出山劫掠,干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
如今太史慈替刘和传话过来,说刘和要给整个黑山军一个光明的前程,这样的诱惑实在太大,张燕得仔细想想这事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