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辰宇的身子在空中坠了好久还未落地。
井口顶部狭窄,但下去十几丈之后却突然变得宽阔起来,且愈往下愈开阔,最后竟恍如来到一座大峡谷般,遥遥望不见远处的景象。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马辰宇暗自惊奇。
此刻已穿透了雾层,马辰宇低头俯视,遥见下面一个白色身影略一停顿之后,又迅速向左侧平移而去。
“飘飘,等等我!”马辰宇大声疾呼道。
但白色身影却理都不理,径自向前行去。
“噗”的一声,马辰宇脚尖触到了实地。
井下居然无水,马辰宇不由心中大喜!不待足尖踏实,身子连续几个空翻,化解了下坠之力。
地面虽然湿漉漉的,但却无泥,细细沙沫踏在脚下软绵绵的十分舒服。
马辰宇来不及细观,对着白衣身影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白衣人所行虽快,但马辰宇轻功卓绝,几个起纵之间便离她越来越近了。
“飘飘!飘飘!你停住!”马辰宇喊道。
心诚则灵,柳飘飘果然停住了脚步。
马辰宇紧跑几步,来到了柳飘飘背后,柔声道:“飘飘,你怎么来到了这里?”
柳飘飘缓缓转过身子,眼里浓郁的红光几欲掩盖了娇美的容颜。
“你是在叫我吗?”柳飘飘冷冷问道,脸上毫无表情。
马辰宇心神一震,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眼前的柳飘飘容颜未变,但却突然让马辰宇心底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
“飘飘……你……怎么了?”马辰宇收了收心神,关切地问道。
想走上一步揽住柳飘飘,但此刻的柳飘飘却让马辰宇生出了难以接近的莫名感觉。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飘飘!”柳飘飘瞪着红彤彤的眸子回道。
“那你……你是……”马辰宇犹疑道,只觉眼前一切仿如梦中一般。
“我是……是……”柳飘飘突然显得失魂落魄起来。
红眸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马辰宇,柳飘飘沉默了半响方幽幽道,“难道你真的忘记了我了吗?我……是你的娘子呀!”
“啊!”马辰宇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地看着柳飘飘。
但此刻的柳飘飘除了眼神怪异之外,脸色却郑重异常,不似谎。
虽然马辰宇与柳飘飘早已在心中互托终身,但毕竟没有明媒正娶,故平时相处虽郎情妾意彼此情深,但却始终克己持礼,未敢跨越雷池。柳飘飘性情纯洁端庄,也断不会讲出如此言语。
那么,面前的这个人便不是柳飘飘。
想到此,马辰宇又是大吃一惊!
但自己一直跟随在柳飘飘身后,此人断无可能是假冒柳飘飘之人。即便旁人容颜再如何相似,但柳飘飘与马辰宇日夜相伴,她的音容笑貌早已深深刻在马辰宇心中,断无认错之理!
马辰宇突然心中一颤:“飘飘莫非是中邪了?”
其时流传邪术之,马辰宇幼时也听师父讲过后宫争斗扎纸饶典故,也听过鬼魂附身的故事,此刻看柳飘飘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心内恐慌起来。
“你究竟是谁?”马辰宇厉声问道。
柳飘飘脸色黯然地望着马辰宇,眼里忽然涌出几颗大大的泪珠。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柳飘飘带着满脸凄婉之色低声吟唱道。
吟完,柳飘飘深深望了马辰宇一眼,抬臂拭掉眼角泪珠,毅然转身又向前飘去。
马辰宇听柳飘飘吟唱之中带着道不尽的深情和留恋之情,似是一个用情至深之人对即将永别的爱侣悲情诀别,不由有些痴了!
“听她所吟唱的乃昔日楚霸王项羽的爱妃虞姬回应兵败回归的项羽时所作的诗词,难道飘飘居然是被虞姬的魂魄附身?”马辰宇暗自猜测。
昔日楚霸王项羽被汉军大将韩信困于垓下,项羽拼尽全力才杀出重围。眼见所剩兵马无几,又被追赶而来的汉军层层围住,项羽心情烦闷之下,与爱妃虞姬在帐中借酒消愁。
项羽和虞姬自结识,项家和虞家本是楚国贵族。自秦始皇灭楚后,项家便举家迁至江南镇隐姓埋名过起了隐居生活,后来项羽的叔叔项梁无意间结识了同样遭遇的虞家,两人惺惺相惜,平时互相走动频繁。
有一次项梁带着年幼的项羽一起去虞家,项羽认识了同龄的虞姬,自此以后两个孩子便经常在一起玩耍。
伴随着岁月流转,草长莺飞,转眼间两个孩子渐渐长大。到了十三岁时,项羽已是长得虎背熊腰,满身英武之气。虞姬也是出落的亭亭玉立,丽名远播。
虽后来叔叔项梁见虞家大姐已长大成人,不便再带着项羽去虞家。而虞姬也迫于门规不便出门与项羽相见,二人便甚少见面了。
虽见面次数少了,但项羽和虞姬却早已情根深种,任凭别的提亲队伍挤破了大门,虞姬始终不同意。虞父知其心意,又见项羽英武不凡,猜他日后定有大成,便主动向项梁提出秦晋之好的想法。
项梁大喜,心想这几年来自己暗地里到处招兵买马意欲恢复楚国,中间多亏了虞父的帮助。若能与他结为亲家,此后虞父当更为尽力,于是不待征询项羽意见便当场答应了。
项梁回来后告知项羽,项羽也是惊喜万分,连声催促叔叔及早下聘礼。
这几年来项羽一直跟在叔叔身边,项梁武艺高强,做事果敢,平时对项羽要求极为严格,使得项羽少年老成,一身武艺,使项梁颇感欣慰。若不是思虞姬心切,项羽断不会如此着急。
项梁哈哈大笑,第二便准备了厚厚的聘礼送到了虞家。
虞姬得知此事之后,羞红着脸对父亲讲了一句“一切全凭爹爹做主”之言便定下了亲事。
一年之后,虞姬嫁给了项羽,婚后二人恩爱有加,羡煞了旁人。
但不久之后,由于秦始皇驾崩,秦二世胡亥即位,叔叔项梁感觉机会即将来临,便加快了义军联媚步伐,经常带着项羽东奔西走,造成项羽与虞姬聚少离多。
项羽体谅叔叔的一番苦心,相较于家族重任,儿女私情实在不堪一提,只是心中倍感怜惜虞姬。不料虞姬知书达理,反而不断劝慰丈夫好男儿当志在四方,不必为她分心等言,令项羽备受鼓舞!
后来,盟军陈胜、吴广在大泽乡揭竿而起,项羽和叔叔项梁也带着八千子弟兵树起了义旗。项羽从此戎马倥偬,南征北战,昼夜厮杀。
虞姬为了让项羽安心,不顾自身安危,坚持随军而行,时刻陪伴在项羽身边。每次项羽出征前,虞姬都会为他祈福,寄予深情厚望,保佑他能平安归来。此举令项羽备受鼓舞,在几次作战即将力竭之时,项羽心中浮现出虞姬身影,顿时浑身又充满了力量,杀得敌军胆战心惊,“霸王”的名号也愈来愈响了。
虞姬善舞,当项羽凯旋归营时,便以翩跹舞姿为他庆贺,令项羽沉沦在千般柔情,万般妩媚之中而忘却了疲倦……
项羽虽猛,但也偶有败军之时。面对失意的爱侣,虞姬笑道:“胜败乃兵家之常事,夫君何必为一时成败患得患失?万莫负了大丈夫英明!”,项羽顿时重拾豪情,信心倍增。
后来叔叔项梁战死,义军受到了重创,项羽接过了领军重任。在项羽最艰难的日子里,虞姬穿上战靴,披上绣甲,骑着战马紧跟在项羽身后冲锋陷阵,使项羽越战越勇,所向披靡,“霸王”的名号变成了“楚霸王”,威震四野,许多秦守军一听项羽来了便纷纷不战而降。
后来,项羽带领大军攻进了秦朝首都咸阳城,一把火烧了秦二世行乐的阿房宫,令部下将宫殿中的金银财宝全部运至彭城,却将阿房宫内成百上千的美女尽数遣散。
部将不解,项羽哈哈笑道:“我有虞姬一人,足矣!”
秦朝灭亡后,项羽又与刘邦为争夺下而四处征战,虞姬依然伴随在项羽身边随军而校
初期,楚军连连大胜,眼见江山在握,却不料项羽心慈手软,躲过一劫的刘邦拜大将韩信统帅三军,经过厉兵秣马,最终在垓下与项羽进行了最后一战。
那日,上残云密布,被项羽硬留在帐中的虞姬只感心惊肉跳,惴惴不安,站在帐外不停张望着远方,苦苦等待着项羽的归来。
后来,项羽回来了,伴随而来的还有无数追兵。他中了韩信的十面埋伏计,虽然靠着一支画戟奋力杀出一条血路回到了虞姬身边,但只带回了少数将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