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我只是太爱您了……想给她一点教训……”
“放心,给你喝的药,也是活血的。”艾九昭平和地说,身子前倾,似乎在看向她的方向。
杜鹃脑中嗡地一声,眼前发白。
“把她丢到寒江里。”艾九昭随口吩咐。
何堂主这下没话说了——昨夜白姐就是从寒江里逃上来的!
这位哪里是怜香惜玉!这分明就是为了以牙还牙!
他咬牙看了身后的手下一眼。
杜鹃啼血,被拖走前口中发出了凄厉的尖嚎。
“不——”
她受了枪伤,又喝了活血的药,要是不去医院会失血而死的啊!
外面天寒地冻!他怎么狠心将她丢到寒江里!
她是百乐门的头牌!是他的女人啊!
处理完杜鹃,艾九昭才直起身子,笑眯眯地说:“处理点私事,叫诸位见笑了。”
坐在这里的人忙说不敢,心里各自泛起了嘀咕。
方才四枪,这位打得流畅,可不像是瞎了的样子……
莫不是只是眼上受了点轻伤,在这里炸他们吧?
坐在青帮龙头这个位置上,遭遇刺杀甚至受伤都是常事,只要短时间内能恢复过来,没有人敢有异动。
这些人心里有了底,立时老实了。
何堂主一抬眼,发现原本未来的姜原不知何时站在了艾九昭身边,俯身在他耳边细语。
艾九昭微微点头,微笑着对着众人说:“白姐醒了。”
站在艾九昭手下空位后的柳黎闻言,长松了一口气,冷眼瞧着这些满口恭喜的人。
“既然白姐醒了,这产业就不用劳各位费心了吧?”
他快语道。
一言出,众堂主脸上皆有些难看。
他们早上才提过这些事,不过被艾九昭强压了下来。
这会子再提,多少有点打脸的意思在。
一想到这里,有人悄悄地用埋怨的眼神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个奄奄一息的人。
艾九昭抬手,心平气和地说:“此事暂且不提,只是毒香一事……”
刑堂中寂静。
方才和何堂主有过眼神交流的手下站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喊:“此事皆是我一人指使!她一个女人凭什么坐在二把手的位置上!我不服!”
那瘫在地上的人状物强撑着一口气喊出来:“是他指使的我!”
“混账!”何堂主眼疾手快,拔枪对准了两人!
“白姐也是你能动的吗!”说完,砰砰两声枪响,送两人上了西天。
站出来顶罪的那人眼中爆发出浓郁的诧异。
这似乎……和他们说好的不一样……
“龙头,此事是我管教不严所致!”何堂主抱拳对着艾九昭说:“我愿意认罚。”
他的态度转变地太快,就连刑堂中有些人都没反应过来。
有的人对视一眼,心中暗生警惕。
这个何堂主,倒是个手黑心黑能屈能伸的。
“何堂主倒是好手段,这还没判呢,人就没了。”柳黎嗤笑一声,最先开口讽刺。
“小黎,怎么同何堂主说话呢?还不认错!”
一个清亮的女声飘了进来。
艾九昭微讶,不过很快收敛起脸上的那抹讶色,站起身来。
“怎么来了?”
他一起身,在场的哪敢坐下?纷纷站起身来。
坐着轮椅,被绿竹缓缓推着过来的琼荧脸上带笑,见艾九昭起身相迎,忙从轮椅上站起来。
“爷。”琼荧恭敬地唤道,快步走到艾九昭身边。
“属下这伤原本不重,只是没想到借着这点小伤想要叫属下死的人会这么多。”琼荧笑着,先扶着艾九昭坐下,才坐回他手下一直空着的那张椅子上。
她腿上又没受伤,只是失血过多又烧了一日,身体虚弱而已。
好在她来前化了淡妆,面若桃花唇若朱血,实在是看不出什么虚弱的模样。
“您说是吗,何堂主?”琼荧轻笑一声,将目光移到何堂主身上。
站在刑堂中的何堂主脸色发黑。
早知道这位这么精神,何必牺牲他一个手下?简单罚一下不就完了?
没有给何堂主说话的时间,琼荧淡定地说:“对了,小黎,你方才怎么同何堂主说话呢?还不道歉!”
柳黎同她配合良久,当下站出来,对着何堂主敷衍的一弯腰。
“何堂主,小的不该以下犯上,请何堂主恕罪。”
“行了,别仗着何堂主大度,就在这里乱来。”琼荧有抢过何堂主的话头,对着柳黎说。
柳黎规矩的应下,又站回她的身后。
“爷,就是这人要下毒害我?”琼荧笑问。
艾九昭微微颔首,笑而不语。
琼荧装作惊讶的样子,低呼一声:“呀,这人我记得是何堂主的小舅子吧?怎么死了?”
何堂主脸皮微抽,忍着气答:“规矩面前无亲情,他以下犯上,意图谋害白姐,该死。”
默默地哦了一声,琼荧的眸光从这些人身上扫过,似笑非笑地问:“不忠不义,依照帮规究竟该怎么处理?”
柳黎站出来,大声说:“三刀六洞,剥皮剜骨!”
趴在琼荧腿上的小团子抖了抖。
这个世界这么凶残地么?
它还以为只有三刀六洞呢!
“何堂主可听见了?”琼荧笑问。
疯子!何堂主脸上冷汗直流。
这人都死了,她还想怎么样?
琼荧轻声说:“人都说死者为尊,这位又是何堂主的小舅子,我要是再要求将他三刀六洞,剥皮剜骨,似乎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何堂主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毕竟是女人家,手软!
“不过,这不按帮规处理,又难消我心头之恨。”琼荧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歪着头看向艾九昭。
梳篦上饱满的南珠在灯火下熠熠生辉。
“爷,您说怎么办呢?”
她软着音调问,没有半点逼人的架势。
艾九昭配合地开口,声音温雅:“既然是何堂主管教不当惹出了祸事,那便由何堂主负责善后。”
琼荧满意地一笑,扭脸看向何堂主。
“我一个女人家,也没什么喜欢的东西。”琼荧温尔一笑。
她今日穿的这身衣裳本就是比较柔和的,不似平常那般有侵略性,看起来就像是个好说话的平凡女子。
“听闻何堂主手下新开了一家珠宝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