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堆在一边的被子乖乖的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然后铺在了石床之上。
“太冷了，要暖和一点。”
琼荧接着说。
外面顿时飘来一摞摞带着雪花的枯枝，枯枝落在洞里，轰地一下冒出火花。
火苗噼啪直响，火龙在山洞里绕了一圈又一圈。
很快，山洞中变得暖和极了。
火龙又轰地一下窜回到了枯枝堆成的火堆里。
灼华抬手，将自己的下巴按了回去，两眼不住地放光。
——这个好玩！
她没见过！
“这个能力这么方便，黛安娜为什么厌恶啊？”灼华兴致勃勃地问。
琼荧笑笑：“这份力量的媒介可不是语言。”
她抬手点了点自己太阳穴：“而是思想。”
“五六岁的小孩子，看见花朵枯萎又绽放时可能会觉着开心，但看到死去的麻雀拖着泥土和蛆虫朝着自己飞来后，可能就只会觉着害怕了。”琼荧说，轻轻对着那火堆一勾手指。
跳动的火苗顿时分出一小朵，变成一只火蝴蝶绕着灼华飞舞。
“感受到冷的时候，想要火堆取暖。”琼荧说：“看到火苗绕着自己可能会觉着开心，但是……”
琼荧一指洞外：“要是看到整片山林都着火了呢？”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灼华默默地打了个寒颤：“这么不可控么？”
琼荧耸肩：“换个例子，你有骂过人，骂他们去死，或者在生气的时候动过‘怎么没从天上掉块砖砸死你’之类的念头。”
灼华点头，肯定的呀！人都有七情六欲么！
“不过大多数时候就是随口一骂。”灼华嘀咕道。
会骂肯定是没真的想让对方死么！
不然的话，她就自己动手了。
“如果你动这个念头的时候，那个人真的死了呢？”琼荧问。
灼华终于get到点了，她皱着眉说：“这是女巫和那群会魔法的人的区别？”
强大又不可控？
琼荧耸肩——大概？
“等等，这么说的话，之前照顾黛安娜的那个女官，叫德洛丽丝还是卡萝莉的那个，我记得她是被突然歪倒的树砸死的？”
“德洛丽丝。”琼荧敛眸，手指轻抚灼华的脖颈：“树倒下来之前，刚刚被修理过枝桠，尖枝从这里穿了过来。”
“那年黛安娜六岁？”灼华皱眉，伊芙是在德洛丽丝死后才被调去照顾黛安娜的吧？
“她是受了虐待么？”灼华翻了翻伊芙的记忆：“伊芙接手黛安娜的时候，她似乎挺瘦弱的，也不许人碰什么的。”
嗯了一声，琼荧表情复杂。
“当时死亡的其实不止德洛丽丝。”琼荧启齿艰难。
“啊？”
“还有杰弗里伯爵。”琼荧说。
“我记得他是失踪了？”灼华回想了下。
琼荧指了指她身边环绕的火蝴蝶，那一点微弱的火苗悄无声息地炸开，化作了星星点点的荧火飘落。
“德洛丽丝拿黛安娜和他做了点交易。”琼荧语言含蓄：“黛安娜被那老禽兽扑倒在树干上的时候，力量爆发……杰弗里伯爵……下场和那个差不多。”
灰飞烟灭，包括灵魂在内，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对小孩子下手？”灼华脸上满是厌恶“只是死了真是便宜他们了。”
“也是那个时候，黛安娜认识到了自己力量的可怕。”琼荧总结。
灼华皱眉，还是觉着哪里怪怪的：“要是女巫都像黛安娜一样，单凭意识就能决人生死，为什么玛利亚他们那一战打得那么艰难？”
琼荧慢悠悠地爬上床，直往被窝里钻。
“所以，黛安娜被玛利亚他们当做信仰是有原因的。”琼荧说。
因为黛安娜的强大，确实是无与伦比。
灼华也跑过去钻被窝：“一念间万物听令，死生随心，这种力量当真是人能拥有的么？”
这还不是那种拿法力或者魔力堆出来的‘死生随心’，而是真正的随念而动。
仿佛这天地万物，都在听从这股力量的指挥似得。
只露了半截脑袋在外面的琼荧，一双眼睛似乎有光。
“这个，还真不是。”琼荧说，从被窝里生出两根手指头：“据我所知，能拥有这两种力量的只有两个存在。”
“说来听听。”灼华眼冒绿光，一副等着听八卦地样子。
“一，创世神，二，天道。”
灼华眯眼：“天道？啊！难怪一一的表情怪怪的……你说，这边的天道不会被小世界的生灵分食了吧？不对呀，小世界修复度也不低啊！”
不然怎么会有女巫的存在？
“完整的应该不会。”琼荧打了个呵欠，似乎是又困了：“应该是部分血肉被食了，然后陷入了沉睡。”
“这么惨么？”灼华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天道竟然会被自己的小世界生灵给吃了？”
“能伤害神的，自然是神的子民。”琼荧含含糊糊地说。
“为什么？”灼华生出一只手捅她：“聊一会儿么！你都睡一天了！等会儿吃了晚饭喝了药再睡！”
“因为天道想救世，但世人只想获救。”琼荧耸搭着眼皮，裹着被子蚕宝宝似得往一旁缩了缩。
“咦~”灼华嫌弃的拉着长腔：“你确定……”
她压低了声音问：“确定那些呆子似得天道想救世？我告诉你哈，我可遇见过不少奇葩的男女主，一个个只有光环没有脑子，将小世界霍霍的乱七八糟的……”
灼华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现在是好点了，之前天道还无脑护自家男女主，把自己折腾的遍体鳞伤啧啧啧……”
她的话刚说完，一抬头，就见琼荧正睁着眼睛，赤色的瞳中满是无奈与哀凉。
“你知道……小世界男女主是如何产生的吗？”琼荧问。
“啊？不是随机选的么？”灼华同她逗闷子：“不然的话，怎么会出现那么多没脑子的人？”
琼荧摇头：“小世界中生灵万千，有灵智者更是数以万万计，所能生出的世界线更是不计其数。”
众天道通过卜算，预知万千未来，然后选定所有未来中，最适合小世界的那一个。
而后理清这一未来的全部因果，选定与这一因果牵扯最多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