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走开，走开！”她推搡着和聂渊斗争了一会儿，才发现这家伙居然睡着了。乔麦气着气着，眼睛一闭，也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乔麦摸了摸大床的床面，旁边早就凉了。她这才有时间仔细观察这件卧室。
这里明显是聂渊自己住的房间，分为办公区、娱乐区和休息区。办公桌上整整齐齐摞着一叠叠资料，最中间摆放着一个实木相框，是一个美貌女人的照片。
对于聂渊可能有心上人这件事，乔麦是没什么心理准备的。
她的思维很直线，聂渊打算和自己结婚，一是因为他好像很喜欢自己身上的味道，二则是想要认回亲生儿子，男人嘛，不都那样吗？
无非是多个人一起养娃，乔麦也不介意让他负责。
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聂渊心里有人，她绝对下不去嘴。
乔麦一开门，昨天的阿姨就亲切地和她打了招呼，或许是因为聂渊吩咐过，她说：“夫人以后叫我刘姨就好，之后不论是衣食住行哪个方面，有需要红枫庄园上下注意的，夫人都可以告诉我。”
乔麦想起桌上女人的照片，听着这话，浑身不舒服：“请问聂渊现在在哪儿？”
“先生去公司处理公务了。”
而乔麦既没有聂渊的电话，也没有他的任何社交账号，“夫人”这个称呼听起来，更加讽刺了。
“好。”
“夫人，有三个年轻人和一个小朋友在楼下等您。说是、说是您的孩子。”刘姨弄不清状况，心里一直嘀咕，聂先生的新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有这么大的孩子，居然还能让聂先生接受她。
是来送户口本的吧，乔麦暗想。
她在刘姨的带领下，来到楼下的休息室，远远就听见一阵争执声。
“你凭什么不让我叫‘妈妈’，爸爸都说了，以后妈妈也是我们的妈妈，我想叫就叫！”聂新双手叉腰，小胸脯挺了挺，面对三个比自己高大的乔家兄弟，毫不畏惧地争取权利。
乔家兄弟没有生气，乔伊看着眼前的小豆丁，饶有兴趣地说：“可是现在我妈妈和你爸爸还没有结婚，照理说你还是只能叫阿姨。”
“哼，我让爸爸今天就去领证，看你们还有什么说法。”聂新傲娇地转过身去，正好看见从楼梯上下来的乔麦，他高兴地“呀”了一声，小短腿溜得飞快，冲过去抱住乔麦的腿不放：“妈妈，妈妈！”
乔麦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头，看着他毛茸茸的后脑勺，抱得死紧的四肢，这个姿势，很像昨天抱住自己小腿不放的虎斑美短。
聂渊的本体是像老虎一样大的猫，那他的儿子，也是猫？该不会……
乔麦的心一紧，她差点忘了，聂渊本来就有聂新和聂崇之两个孩子，那么桌上照片里的女人，很可能就是聂新的亲生母亲。她蹲下来，认真地看着聂新：“小新，你的妈妈是谁？”
“我的妈妈……”聂新棕黄的眼瞳微微颤抖，他放开乔麦，拳头捏紧，“我的妈妈，妈妈不知道在哪里，爸爸说、说我和弟弟没有妈妈。”
难道他们的亲生母亲已经……
聂崇之表情冷淡地站在一边，开口道：“哥，你真以为后妈会对我们好吗？也只有你会傻乎乎地期待她成为你的妈妈。她有这么多儿子，你以为你算老几？改天她把我们聂家的财产都占为己有，虐待你，你一个小孩儿，什么办法也没有。”
乔布“啧”了一声：“你这小屁孩儿小小年纪，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好了。”乔麦语气平静，“小伊把户口本给我吧，你们该工作的赶紧去工作，小迦时间比较自由，帮妈妈送小斯去幼儿园。”
乔布跟上她出门的脚步：“妈妈，你要去哪儿，我陪你一起去！”
乔麦挥了挥手，对儿子们比了个飞吻，粲然一笑：“儿子们要乖啊。”
聂新站在原地目送她远去，握紧小拳头，眼眶通红：“崇之，你说，我们的妈妈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爸爸说我们没有妈妈？就算妈妈已经不在这个世上，我们难道连去看看墓碑的权力都没有吗？”
位于城市最中央，寸土寸金的CBD区域内，两个结伴而行的旅行少女经过一栋摩天大楼，仰起头“哇”地惊叹：“好高的楼，得有100层吧？”
“啊，我听说过，宁南市的地标建筑，是慕瞳国际集团的总部慕瞳100，把100层的建筑拿来当办公楼诶，只有那个神秘的慕瞳集团才能做到吧。”
“你看，他的外观是多边形的玻璃，像钻石一样，造价应该很高吧？”
“好想进去参观！”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到了门口，两排严阵以待的保安立刻伸手拦住他们：“请出示访客证明。”
“啊，还要访客证明？”
此时，停在路边的一辆MiniCooper车门打开，一个脚踩7厘米高跟，手挎Gucci包包的美艳女人走出来，对保安挥了挥手：“麻烦帮忙停下车。”
“林秘书，这就来！”
立刻有保安殷勤地冲出来，接过林秘书手里的车钥匙。林秘书轻蔑地看了两个旅游的女孩儿一眼：“我们慕瞳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这里，访客证明。”另一边，乔麦拿出手机，把电子证书亮给保安看。她穿着普普通通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扎着简单的高马尾，怎么看都不像来访的商务人士。
游人窃窃私语：“她就能进诶。”
林秘书被打脸，心情有点不爽，皱了皱眉说：“你们好好检查一下。”
保安左看右看，用扫码机检测后发现证明可以生效，便问：“你的来访对象是？”
“聂渊。”
保安掏了掏耳朵：“你说谁？”
乔麦再次肯定道：“聂渊。”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林秘书捂嘴大笑，“我不知道你是从谁那儿搞到的访客证明，居然拿着鸡毛当令箭，开口就想见聂董。好啊，你进去，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见到聂董。”
乔麦进到一层接待处后，没有询问前台，而是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电话。林秘书双手环胸看得好笑：“你不会是在打聂董的电话吧？且不说你是不是有他的电话，就是你真的从什么路子搞到了，聂董也没那闲工夫接你的电话啊。”
乔麦收起手机，淡淡瞥她一眼：“没关系，我可以等。”
林秘书捏了捏指甲，这个女人，让人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可是，聂董这样身份的人，可不是光靠等就能等到的。你该不会是想来空手套富豪吧？”
乔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不去工作吗？这么不努力，说不定等我钓到了富豪，你还在当前台呢。”
这招激将法成功地激怒了林秘书，说谁当前台呢？
“那好，你登记一下个人信息，我带你上聂董所在的顶层。如果他不认识你……哼，到时候我直接叫安保来把你扫地出门。”
跟她叫板，她林嘉悦可是聂渊的秘书！
事实上，乔麦看她的穿着和态度，以及保安的谄媚，就多少猜到了她的身份。聂渊不接她的电话，她也只能激一激此人了。
两人坐上直达电梯来到100层。这一整层都是开放式空间，除去尽头的董事长办公室以外，忙碌的秘书们在文件堆和内外线电话中奋斗，组成一个庞大的、为聂渊一人负责的团队。
坐在外侧的一个男人和林嘉悦打招呼：“哟，小林，你看完病来上班啦？身体还好吧？”
林嘉悦甜笑道：“谢谢聪哥关心，只是昨天加班太晚，吃了夜宵胃不舒服。”
沈明聪点点头，看向乔麦：“这位是？”
“这位是乔小姐，说是来找聂董的，但电话一直没通。”林嘉悦在同事面前倒是温婉得很，对乔麦做出假惺惺的抱歉表情，“乔小姐，你没有预约，我们也不好打扰聂董，不如劳烦你在这里等一下吧，聂董忙完就会出来。”
沈明聪皱了皱眉：“没有预约，你就不该随便带人上来。”
林嘉悦此刻心里也隐隐有点后悔，但她就是想让小瞧自己的乔麦看看，究竟是才是癞蛤蟆。
乔麦直直地望向沈明聪：“我认识聂渊，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往他家打电话。”她亮出手机上储存的红枫庄园电话。
沈明聪是秘书团里资历很老的人了，他一看这电话，心说乔麦即使不认识聂渊，应该也认识红枫庄园的人，贸然得罪不大好。
“那就辛苦你去会客室等着吧。”
董事长办公室内，聂渊推开面前处理了一半的文件，面色沉沉地看向亮起的手机屏幕。
不是她的电话。
怎么，打了几回就放弃了么？
昨天受气味蛊惑下，他竟然不受控制地现出原形，还在那个女人面前露出那样的丑态，简直不可原谅。原本想着和自己好过一晚上的人，不能不给名分，但这种邪门的事……
聂渊的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
“聂董。”林秘书端着一盘奶油曲奇和一杯伯爵红茶，敲了敲门。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