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余景辉干咳道,“小子,你看山下那边是不是有条河?”
河?
我忙凑过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无奈道,“余叔,这只能看到一点点,是河还是湖也看不清楚啊。”
余景辉沉声道,“有区别吗?”
他是什么意思?
我一愣,皱眉沉思,过了片刻,灵光一闪,看了看水流位置,指着天上低声道,“余叔,你的意思是说南斗六星?”
南斗掌生,故又称延寿。
余景辉欣慰道,“孺子可教也。”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形成星图,掐指细算,“北斗掌管一切灾厄,南斗掌管一切吉福,有阴必有阳,有因必有果,阴阳颠倒,生路……生路在……”
睁开眼睛,惊叫道,“坎!五鬼位!在正北!”
余景辉眨了眨眼睛,示意我向后看。
我压下激动的心情,回头看去,只见四周人皆是面色不善的看了过来,当即收口,凑近了些小声道,“七星拱月,阴阳颠倒,转瞬即逝,张成仁为了祛秽吸阳必定在这山顶的正北。”
话落便指着一个方向,正要说话,顿时愣住,只因张家和陈家的人已经移动到了那里,正在窃窃私语。
这老杂毛。
我心里暗骂一句,心头恼火不已。
“小子,你这占星术还是不到家啊。”余景辉脸上看不出一丝紧张,调笑道,“我先前便和你说过,占星术博大精深,你不妨换个角度去看,也许会发现不一样的东西。”
换个角度?
我心乱如麻,没太听明白,更想不明白,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
栾雪翎似乎看出我的焦虑,难得的鼓励道,“冷静点,我相信你。”
呼。
我苦笑道,“要不我们现在就走吧,或者从山上跳下……”
声音愕然而止。
我似乎抓住了什么。
跳下去……
跳下去?
天府宫,司命……
我激动道,“余叔,你的意思是说跳到那条河里?”
“你初学占星术,星辰在白天也同样存在,只是你看不到。”余景辉点头道,“我已经看过,那条河的方位正对应着南斗六星天府宫,而天府掌司命,是唯一的生路!”
直到他说完,我仍没回过神,不是没听懂,而是他这个想法未免太疯狂了。
这嵬山虽然不算太高,但少说也有千米,在我看来,从这里跳下去,和自杀无异,真亏他想得出来。
“祭品,张成仁老爷子让你过去呢。”这时,陈龙领着养尸人走了过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我为什么要和你过去?”
我冷笑道,“那是你爷爷,不是我爷爷,乖孙儿,快回去吧。”
“你找死!”陈龙指着我,胸口剧烈起伏,声音都尖锐了起来。
他压下怒火,朝养尸人使了个眼色。
只见养尸人双手结印,旁边的尸瞬间窜了出来。
我一惊,正要躲避,却被余景辉有力的大手一把拉住。
尸的指甲闪烁着幽幽寒光,索性紧闭起双眼,心中狂呼,我命休矣!
然而过了片刻,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耳中传来异响,慢慢睁开眼睛,顿时目瞪口呆。
尸块散落一地,而陈龙和养尸人眼中满是惊慌失措,身体瑟瑟发抖。
让我难以置信的是,站在前面将我挡在身后的竟然是裘曼文。
她双手指甲颜色各异,狭长如刀,而手掌上却托着一颗人头,被她当成皮球,漫不经心的一颠一颠。
余景辉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曼文是二皮匠,她那一手拆尸缝尸的绝活,不说冠绝古今,也相差不远。”
我木然的点着头,咽了咽唾沫,对于裘曼文有了个新的认知,同时也想明白为什么余景辉在住处的时候会说少不了她……
看着满地尸块,我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前后不过几十秒,这简直是就是养尸人的克星!
养尸人脸色骤变,声音沙哑的吼道,“裘……裘曼文!你是二皮匠裘曼文!!!”
“你这王八蛋,不认识老娘就敢来要人?”
裘曼文将手里的头颅朝前一扔,双手掐腰,柳眉倒竖的喊道,“最讨厌你们这些养尸的,不仅把自己弄的满身恶臭,连尸体也是,跟住在下水道里似的!看什么看,就说你呢!没什么事的话就赶紧滚,别在这杵着恶心人!”
噼里啪啦给养尸人一顿臭骂,尽显泼妇风姿。
说完拍了拍手,扭动着腰肢,从袋子里拿出各种消毒水,不停的洗着手。
“三少爷,这疯婆子在这的话,我帮不了你什么,就先回去了。”
“哎哎,你这小兔崽子说谁疯婆子呢!有种再说一遍!”裘曼文耳朵倒是好使,听到养尸人的话立马就炸毛了,大有出口成脏的趋势。
养尸人眼角一跳,不等陈龙说话,直接一溜烟的朝山下跑去。
“跑得倒是快,要不然老娘连你一起拆了。”裘曼文嘟囔一句,转而看向吓傻了的陈龙,脸色一变,边比划着手指边笑道,“三少爷,这人你还要吗?”
陈龙一哆嗦,转身便跑,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我有些同情的看向余景辉,裘曼文这一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了的,搞不好,晚上睡睡觉,她心血来潮,想想就不寒而栗。
“小子,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我一惊,心思一动,谄媚道,“裘姐,我只是觉得你这一手比余叔的占星术要厉害,要不教教我?”
“嘴真甜。”裘曼文脸上满是笑容,转而为难道,“可惜不行呢,这手艺损阴德……”
说完眼神飘忽的看向了余景辉。
难怪他俩没有孩子……
我有所明悟,没开口问下去。
这时,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这位小兄弟,不知能否将你的生辰八字给我一看?”
“阁下难道不知道生辰八字不可轻易示人的道理?”我看着来人心生警惕,正是那背剑中年男子,身上散发着危险气息。
“知道!”男子顿了下,沉声说道,“但就凭我身后这把剑,不知能否破例一次?”
凭一把剑?
可笑!
我刚要开口,就被余景辉拦了下来,“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