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喊出“征服”二字时,其它几个人跟着欢呼,我从他们的欢呼声中,听到了男人的那丝狼性。
他们每人也只背一个氧气瓶,只不过,比我那个要大上一号,我就问赵行,“赵兄,咱们现在爬了有多高?”
赵行从怀里摸出一个精密玩意儿,我并没见过,但脸上不露一丝痕迹,他拿着那玩意捅咕一会儿,“咱们现在的位置,刚刚接近三千米处,距离峰顶,还早着呢!”
“三千米。”我嘀咕出声,爬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早晨,只爬出三千米,而且这三千米,并不是冰雪集中层,再往上,会更难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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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玩玩闹闹,并不急着动身,我没有先进的设备,再心急也没用,就在一旁等着,等着跟他们一块儿往上爬。
赵行一伙人休息够才动身,他看出我脸色的不自然,就问我,“罗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知道,如果跟着他们,以这种慢悠悠的速度,很耽搁时间,就问赵行,“你那个测高度的玩意儿,能不能借我一个?”
让赵行一伙人陪着我提速,那是不可能的,我唯一能想的,就是朝他们借个机器。
“你要它做什么?”赵行露出疑惑之色,他并不知道我打算快速攀登。
“不瞒你们,我要峰明,希望赵行能借一个给我。
赵行露出为难之色,从怀里把机器摸出来,“这是大家一起筹钱买的,只有这一部,这样行不行,我们大家的玩心收一收,先陪罗兄弟取到冰雪再说。”
后半句话,赵行问的是同行伙伴,他得征求大家的意见,其它五人思索一阵,纷纷附和道,“快点无所谓,尽心即可。”
“行吧,先去取冰雪。”
就这样,我和这支热心的对付,踏上去峰顶的征程,人多就是力量大,仅仅一天,我们就行到接近五千米的地方,氧气瓶已经全部开用,这种情况实在是难以呼吸。
为了不白白消耗氧气瓶,赵行决定夜里行路,大伙儿纷纷拿出多功能手电,继续配合着前行。
整整一宿,我们都没怎么休息,不住地往上爬,有两个成员,在海拔六千米的地方停下,他们放弃了登顶的念头。
很快又留两个人放弃,至此,除去我和赵行,同行的伙伴中只剩下一个还坚持着。
七千米时,已经接近拂晓,赵行叫停我们,他拉着我商量,“罗阳,咱们不是专业登山员,速度太慢,如果坚持着爬到顶,氧气恐怕不够返途用的。”
赵行的话,让我忘记了寒冷,我犹犹豫豫,做不出决定,如果那个氧气瓶没掉下去,我多想取到峰顶的冰雪,为小姨多争取些醒来的机会。
赵行的氧气瓶比我的大一号,他拍了拍我的后背,“做决定吧,你的氧气瓶,恐怕不支持你再往上走了。”
我不是没注意到,背后的氧气瓶已经用去一半,下山不比上山简单,再走上去,我连七千米的雪都拿不回去,而且会留下一个人形冰雕。
再想想倔强的汤贝贝,她是那种能说出来就能做出来的的性格,我不能让她上来。
想罢,我从包里拿出盛冰雪的容器,用匕首挖冰块,然后丢到容器里,赵行也帮我弄,等把容器装满,我毫不犹豫地跟着赵行离开。
赵行说,他们会再准备一回,准备充足再重新“征服”,这一次,权当是吸取经验了。
终于体会到人多下山的好处,找两个人拉着绳子,其它的人顺着绳子下山,当然,拉绳子的人,需要好的胆量和力气,我和赵行是不二人选。
我把匕首分给赵行一把,让他关键的时候应急,我俩没人拉,只能靠自己,他们在下面接我俩。
又是整整一个白天,傍晚的时候,我们退回到不再需要氧气瓶的地方,大家的氧气瓶尽数告罄。
我们躺在窝风的地方,一起说说笑笑,我是非常的庆幸,庆幸自己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因为我的氧气瓶,比他们用完的要早,最后的几百米,我是强撑着下来的,到现在都有种胸闷的幻像。
手握着盛冰雪的容器,我心情松快一些,现在距离和婆婆约定的,还有十七天,我可以提前回去,希望早回去一些,也能起到些良性作用吧。
和赵行一伙人待了一晚,我们七个人挤在一起,借着相互的体温,大家都睡得很熟。
第二天一早,我就告别了赵行,他们并不急着下山,相反好不容易上来一趟,他们想边玩边下山。
最后一段我又用了一天的时间,傍晚的时候,我快到山脚,天色却突然变了,整个天空乌压压的一片,倏地狂风起,我不自觉地紧了紧衣服。
抬头看一眼山上,赵行他们还不见人影,他们应该还在高处,我双手合在一起,为这过热心的人祈祷,如果不是他们,我未必能拿到七千米的冰雪。
希望,好人能有好报!
最后的两三米,我纵身一跃跳下来,落地时,看到前边不远处站着一道人影。
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我挥了挥手,“贝贝。”
她就那么急急地朝我跑来,撞进我的怀中,“我很慌,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下来。”
汤贝贝呼出一口气,她是看到天色的变化才跑出来的,这种情况让她在屋里等着,她根本就静不下心来。
风越来越大,我再回头看一眼珠峰,赵行头脑灵活,善于变通,不管遇到什么样情况,他肯定能应付得了。
回到宾馆,汤贝贝把两罐泉水拿给我,我把泉水和冰雪都摆在桌子上,心里总算平定一些。
伤心婆婆要的两样药引,我已经全部拿到。
我不急着休息,一直站在窗口望着外面,直到外边的风声小了,我才回到床边。
“你刚刚在看什么呢?”汤贝贝抱着双膝,好奇地问我。
“看他们!”我笑着嘀咕一声,风已经小了,他们也应该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