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月的内心深处,汤贝贝是个既热心又值得尊敬的大姐姐,所以当她了解我误钻进她被窝的第一个念头,就想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让这件事彻底湮灭在尘埃中,至于我和她,也同样是谁都不可再提起。
张春玲的老家,是一个只有近百户人家的小村落,村民朴实热情,有热情亦有保守,但面对我们这样的生人,至少没有任何针对的意思。
走在乡间小道,呼吸着比较清新的空气,赛琳娜和冷月倒也格外的欢喜,就连一向不怎么爱讲话的冷月,也跟着赛琳娜一起去打听张春玲的住处。
当然,她们没找七旬的老人,找了一个腿脚不错的姑娘问路,这个姑娘姓李,张春玲没去燕京打工之前,二人也是很好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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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见我们打听张春玲的住处,犹犹豫豫决定为我们带路,赶得不是很凑巧,张春玲家的远门紧锁,无人在家。
赛琳娜看一眼紧闭的院门,问姑娘张春玲一家是不出去干活了。
姑娘脸色更加疑惑,反问赛琳娜,“你们不是来看房子的吗?”
“看房子?”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问出来。
姑娘虽见人不多,但看我们的表情,也能看出来我们并知晓和“看房”有关之事,她摇摇头叹息道:“是这样,春玲的父亲常年卧病在床,几个月前病情突然加重,可却拿不出钱来看病,直到几天前春玲突然回错,说要带父亲去燕京的大医院看病,还要买了老家的房子,给父亲凑医药费。”
经姑娘解释,我们终于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赛琳娜跟我对视一眼,也觉得张春玲比举有很多可疑之处。
张春玲不在老家,尽管小村特别美,但最后的期限摆在那里,赛琳娜也没有欣赏的意向,拉着我和冷月告别了这里。
“罗阳,你说这个张春玲会不会是收了黑钱?如果是的话,她能出面作证吗?”
赛琳娜开始担忧起来,当然她也不是无缘无故的怀疑,听姓李的姑娘讲,张春玲的父亲几个月前就病重了,那个时候张春玲都没有带父亲到燕京医治,足以说明她在酒店的工资,根本负担不起那高额的医疗费用,但偏偏前几天,张春玲突然带着父亲去燕京看病,老家的房子没卖出去,短短几个月间,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当然,赛琳娜不敢一口咬死,毕竟张春玲长相标致,遇到个肯为她父亲看病出力的真命天子也说不准。
“很难说,我们得提前有个准备,一旦张春玲不肯作证,我们也只能让林满来指认她了,集团的工作落下一大堆,我不能一直被耗在燕京。”
回到燕京,距离刘德凯所说的最后期限,还有五天的时间,所以刚落地,我们就往各大医院跑,最后在一家肿瘤医院找到张春玲,她正穿着碎花布衣守在父亲的病床前。
张春玲的父亲还在休息,赛琳娜小心翼翼地进了病房,把张春玲叫出来。
“春玲是吧,叔叔的病情怎么样?”我没有直接开门见山,当看到她父亲瘦得不成样子的脸庞,还有她那份坚持的孝心,来的路上打算让林满指认她的心思,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张春玲很确定自己不认识我,一袭碎花布衣着身的她既不失女性风范又不丢淳朴,她两个手捏紧紧的,道:“这位先生,我们好像不认识吧?”不得不说,我那像亲人一般的问候,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你肯定不认识我,但我了解过你,还去过你的老家。”
“你去我老家干什么?”
张春玲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两只手握得更紧一些。
赛琳娜见状将我推开,瞪我一眼示意我看她的,“春玲妹妹,叔叔的身体好些了吗?”说着,她还将来之前准备好的水果拿给张春玲。
“这位姐姐,你太客气了。”
张春玲的手还紧握着,并没有接水果。
“不客气,应该的。”赛琳娜硬把水果塞到张春玲手里。
张春玲推脱不掉,只好把水果拿进病房,等她再出来,赛琳娜挽着她的胳膊,走到距离病房不远的地方站定,然后低声谈论着什么。
我和冷月一起走过去,刚好听到赛琳娜在讲为陌生人开房门一事,我悄悄打量一眼张春玲,她的脸色中有丝丝慌张,但还是咬牙道:“我辞职之前,并没有遇到客人丢失房卡之类的问题。”
赛琳娜看我一眼,最终干笑道:“那可能是我们搞错了,春玲,带我们看看你父亲吧,还有,你要是经济上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找姐,姐能帮到忙,就一定会帮你。”
如我,不,如多数人一样,赛琳娜的心里同样有柔弱的地方,她不想太逼迫张春玲,只期盼着张春玲能自己想通。
看过张春玲的父亲,我们三人离开医院。
“啊!”赛琳娜仰天吼一声,最后把目光转向我,“真的好纠结!”她是在找证据替我解决困境和张春玲的艰难境地两相徘徊,顿了顿,她又问我,“怎么样罗阳,你现在还有指认她的心思吗?”
“我也不想,但距离最后期限还有时间,希望她能自己想通,不然的话,我也只能抱歉了。”
尽管特别纠结,也摇摆不定,但我不想小姨被连累,我俩一起蹲进监狱的话,昭阳集团可真的垮了,为了集团,小姨留下的不止是汗水,更多的是心血。
张春玲是可怜,但小姨又何尝不可怜,我不能再让小姨受苦,更不会让她的心血白费。
“但愿如此吧!”
赛琳娜微微颔首,最后脸色一正道:“罗阳,等此事过去,我恐怕得回英国了。”
“为何要走,你在华夏待得不开心吗?”
一听说她要走,我就有种再回首是何年的感慨,说真的,挺不愿意她离开的。
赛琳娜围着我转了又转,足足转了十多圈,眼神也打量我,弄得我一阵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