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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再一次见礼后,才围着案几盈盈坐了下来。
立刻有在一边侍奉的宫女端了茶点过来,有紫得发亮的葡萄,黄的让人舒心的香瓜还有红彤彤的苹果。
果香就这样迎面扑来。
沈青黎眼前一亮,继而眸光又黯淡下来。
她是世家女子,世家女子在这样的场合哪能畅快淋漓地吃葡萄吐葡萄皮,咔嚓咔嚓吃苹果……
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盛在镂空金丝瓷盘里琳琅满目地美味,心里暗忖,等回去,就让桃枝出去买。
她可是水果控。
不知为什么,一直以来,公中竟然没有往清心苑配送水果,无语。
三位贵女悄然打量了沈青黎一番,见她一袭大红色牡丹缠枝烟纱裙,宽大金边裙幅逶迤身后,墨玉般的发鬓间,斜插着一枝镂空飞凤金镶玉步摇,正在柔和的天光下闪着动人的光芒,绝美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从容淡雅的气质。
心里思忖一番,夏婉风脸上顿时有了笑容,柔声道:“早就想去府上看望二嫂了,只是前几天得知二嫂身子有些不适,故此才没有前往打扰。”
“多谢风妹妹挂心。”沈青黎挑眉道,”我如今身子已经无碍,随时欢迎各位妹妹去府里书房看书。”早就听慕安说了,国公府的贵女们偶尔也去清心苑书房里看书。
“如此,就多谢二嫂了。”夏婉风唇角微牵,心里冷哼道,倒是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势来了。
百年世家又怎么样?只不过是个落魄的伯府女儿而已,想到这里,又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去年中秋节似乎还是昨天的事情。”
“是啊!去年的今天,咱们姐妹在这水月轩里弹奏的《凤鸣花月夜》呢!”夏婉珍会意,也跟着叹道,“我记得婉月姐姐当时弹的是古筝,连慕世子都赞赏有加呢!”
“那是,月姐姐的古筝,放眼大梁无人能及,别人若是想模仿月姐姐,只会让人笑话。”夏婉珠挑衅地看着沈青黎,“听说二嫂出身百年世家,想必古筝技艺也是十分了得吧?”
早就听说这女人效仿月姐姐的样子,被世子狠狠地训斥了!
“二嫂千万不要介意,我们姐妹说话素来直爽,并不是有意拿二嫂跟月姐姐比较。”夏婉风轻咳道。
“风妹妹多心了,婉月妹妹是国公府的女儿,而我是永定侯府的媳妇,我们两人有什么可比较的?”沈青黎娥眉微蹙,不以为然地笑笑,“可惜天妒红颜,婉月妹妹就这么早早去了,国公爷白发人送了黑发人,诸位妹妹也要节哀呐!”
夏婉风一时语塞。
貌似她们说的不是这个话题好吧?
“好了,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慕瑜忙打断这场无聊的暗战,瞟了瞟夏婉风一眼,又道,“风妹妹今年已经及笄,可曾议亲?”
“哪有,姐姐惯会取笑我。”夏婉风竟然红了脸。
一边的姐妹花也掩口笑,不时用眼角瞟了瞟身边不相干的两个人。
沈青黎见状,知趣地拉着慕霜站起来,冲几人笑笑:“你们聊,我跟五妹妹去那边透透气。”
“二嫂不必介怀,婉月小姐终是去了的人。”慕霜听着身后传来的笑声,低声安慰道。
“五妹妹多虑了,我怎么会跟一个逝去的人介怀。”沈青黎浅浅一笑,好奇地看着水月轩里连绵的假山和大片的竹林,以及穿梭在当中三三两两的人影,柔声问道,“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没有,我第一次来。”慕霜低声道,“姐姐们都来过。”
“咱俩都一样。”沈青黎说着,上前抓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笑道,“走,咱们好好逛逛。”
“嗯。”慕霜脸上立刻涌起孩子气的笑容。
两人走了几步,便听见假山后面传来娇滴滴的声音:“殿下,臣女前些日子伤了手,今晚不能登台演奏《凤鸣花月夜》,还望殿下见谅。”
“哈哈,三妹妹不必自责,听说今年府上的阵容甚是强大,世子夫人也亲自上阵,本王对今年的《凤鸣花月夜》很是期待呢!”男子清越的声音传来。
“难道殿下只关心世子夫人吗?”慕琳的声音带着一丝幽怨。
“哪里,本王其实更关心你,等三妹妹手好了以后,再弹给本王听,好不好?”男人的声音愈发温柔起来。
沈青黎忙拉着慕霜转身离开,她悄然回头望了一眼假山深处的那晃动的人影,见慕霜依然是沉默不语,似乎对此事置若罔闻的样子,不禁暗叹她的稳重。
只是慕琳这样明目张胆地表白心思,还真是有些胆大。
两人再也没有闲逛的心思,只得按原路返回,谁也没提刚才的事情。
待再见到慕琳,已是华灯初上,圆月新升。
月色下的女子,脸上带着些许的娇羞,举止也变得愈加矜持起来,唇边扬起的笑意似乎要舒展到天边去。
沈青黎和慕霜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又彼此心照不宣地移开目光。
水月轩的宫宴座次向来都是按尊卑次序摆放的。
慕云霆和慕云澈虽然都是侯府的郎君,因官职爵位不同,座次却隔了很远,夏氏更不用说,座位都快到了水月轩的门口了。
甚至连主位上坐了哪些人都看不清楚。
心里的怨气更浓。
她是堂堂永定侯府的长媳啊!
两手绞着衣角,越想越心烦,抬眼看了看中间隔了一排花草的男人那边,透过花叶疏枝间,她看见慕云澈跟身边的人聊得正欢,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尴尬的地方。
真是个恬不知耻的。
再看看坐在前排紧挨着皇子们的慕云霆,也正在谈笑风生地聊着天,虽然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却依然是神采奕奕的样子。
心里不禁冷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是袭了爵位那又怎么样?
母族和妻族都是指望不上的。
慕云霆外祖父吴从荛早年外放在平州任知府,前几年因身体不好而请旨隐退,至今隐居在家里,平日里也不与人来往,舅舅吴顺德更是个二流子,成天逛**喝花酒,把家底几乎都挥霍空了。
吴家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哪有心情来管这个外甥。
至于妻族,那就更呵呵了,沈家是百年世家不假,却只是个空壳子而已。
就凭他那个文弱书生大舅子沈恪?哼!
若是论永定侯府在朝廷上的助力联盟,那就只有她们沐国公府了。
想到这里,她腰身挺了挺,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傲慢起来,不是嫡女又怎么了?沐国公府就一个嫡女夏婉冰,其他的都是庶女,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是国公爷的血脉,身份总是高贵的。
放眼京城勋贵贵女们,就算是堂堂正正的嫡女,身份哪能比得上国公府的女儿。
沐国公府可是目前大梁唯一的一等公爵位。
心里就这么千回百转一番,夏氏的心情顿时好起来,扭头对身边正襟危坐的女子浅笑道:“妹妹这身衣裳真是好看,可是如意楼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