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过来我没有通知他们,所以不能大张旗鼓的调查。”余靳淮推开了雕花的窗子,外面的雨声立刻清晰起来,凉风也涌进来,吹起了他细软的发丝,“这次的计划是先扮作一个商户,去跟费家谈谈合作。”
花语道:“要易容??”
她完全想不到大魔王在酒席上跟人称兄道弟胡天侃地谈生意的样子啊!
余靳淮微微一笑,映着窗外雨景格外漂亮,“我是游手好闲混吃等死的残废丈夫,你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女强人妻子,我觉得这个设定你应该会喜欢。”
花语:“……”这才是你带我来的目的吧!因为不想和那群臭男人应酬!
而且残废是什么鬼啊?!为什么要残废啊?!
“放心,不是耳目失聪。”余靳淮安慰了一句。“只是半身不遂,不良于行罢了。”
花语:“……”
“这个设定很有问题啊。”花语把猫揪回来,团成一个猫团子,“我,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人,为什么要嫁给一个残废?”
余靳淮:“因为爱。”
“……”
因为要扮演夫妻,花语和余靳淮是一间房,而且这雨看起来不想要停的样子,万一半夜打雷花语可能要吓死,干脆死皮赖脸的爬上了余靳淮的床,还正人君子似的把小鱼干儿放在了床中间:“要是越过这条毛茸茸的线……”
顿了顿,花语认真道:“要是我越过了我就抱着你睡,你越过了你就抱着我睡,公平不公平。”
余靳淮正在和顾少打电话,顾少直接就喷了:“神他妈的公平!”
花语压根不搭理他,心情美好的哼着歌趴在枕头上看手机。
余靳淮以为她是在玩儿游戏,就没有理会,走到了窗户边讲电话。
殊不知他的小夫人正在短信威胁他的大内总管:余总管,你要是不老实交代我家宝贝儿怎么了,我就真的让你变成总管。
在自己房间里的余桑看着手机觉得下体一凉。
斟酌了一会儿,余桑还是硬着头皮回复:少夫人,二爷吩咐了不能告诉您。
花语秒回:那你偷偷的告诉我嘛。
余桑:“……”有什么区别吗?
紧接着又是一条:你要是不说的话我明天就到你房间你脱衣服说你非礼我。
余桑:“……”
惹不起,惹不起!
余桑叹口气,老老实实的回复:是那种药,最近它发作的周期间隔越来越短了,二爷怕伤害到您,所以让医生把毒素都压制住了,但是这种办法只会让人更痛苦,中毒的人会变得暴躁易怒,而且会头疼,最重要的是,医生将毒素都压制在了二爷的双腿上,让它们不能流经心脏肺腑,这样一来人就不会失去理智,双腿却是……
花语心里一凉。
她就知道余靳淮不可能无辜无辜的去扮演什么残废,要是顾少那种不靠谱的还能这样玩玩儿。
他并不是突然有什么恶趣味,而是未来几天……真的会不良于行。
花语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人偷偷的挖走了一块,又用劣质的黏土补起来,血脉不通,经络堵塞,难受的让人想哭。
她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感觉到余靳淮已经走了过来,立刻爬起来跪在床上抱住了他的腰。
余靳淮一顿,手搭在她的脑袋上,“怎么了?”
花语摇了摇头。
余靳淮道:“无缘无故的撒什么娇。”
“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连我撒娇都不许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余靳淮有点好笑,任由她闹了一会儿,才伸手去掰她的脸,但是手指却触及到了冰冷的液体。
那是一滴眼泪。
余靳淮的手指被烫到一般的缩了一下,而后把花语的头抬起来,这才看见她已经满脸的泪痕,“真哭了?”
余靳淮从小就厌恶泪水这种无用又软弱的东西。
要是余渔一哭,他绝对是能走多远走多远,不想听见一点声音。
第一次有被眼泪这种东西灼烧的感觉,是母亲最后在他额前印下一吻,冰凉的眼泪滴落在他的眼睫上,滑落下去的一刹那,就像是他自己也流泪了一般。
他厌恶泪水,尤其厌恶女人的泪水。
可是如今滴落在他掌心的这小小一滴眼泪,却是让他心脏都漏了半拍。
“……我没有。”余靳淮有点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怎么应付变成一个小哭包的小怂包,只能道:“我外面没人,一直就只有你。”
花语哭声一顿,然后嚎的更大声了:“那你要亲亲我才不哭……”
“……”
余靳淮无奈的弯腰在她鼻头上亲了亲,“好了?”
“没有!”花语带着哭腔,“还要抱抱!举高高!”
余靳淮这下子是看出来这小丫头片子是装的了,一把掐住她圆润的下巴,“算了,你继续哭。”
“……”
花语也知道自己得寸进尺了,赶紧道:“那、那你给人家擦擦眼泪嘛……”
小鱼干儿冷漠的看着那个不要脸的人类。
余靳淮抽了张纸巾给花语擦了擦满脸的眼泪,“哭的这么卖力?”
花语抽抽噎噎的道:“本来就是伤心嘛,当然哭的卖力了……”
余靳淮道:“去把脸洗了再伤心。”
花语站在盥洗室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僵硬的笑了一下。
花语,你何德何能让那个人对你那么好?你拿什么来回报那么好的他?
“那就……以后每天都更爱你一点。”
……
平城似乎是迎来了梅雨季节,绵密的绣花针一样的小雨总是不停,花语起床的时候先是揉了揉眼睛,然后发现自己的头靠在余靳淮的颈窝里,整个人像是一个抱枕般被抱在了怀里。
而那条毛绒绒的三八线,趴在花语的枕头边上呼呼大睡。
花语不要脸的在大魔王的脖子上蹭了蹭,然后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这才慢吞吞的起床,又闻到了那股安息香的味道。
之前就曾经在余靳淮的房间里闻到过这个香味,当时并没有都在意,现在想来,应该是为了压制头痛的药吧。
也不知道是否是安息香的效用,花语洗漱完毕了余靳淮还是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