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信步走上了游仙台,红衣飘舞间露出他五官精致美艳的一张脸,少有人能生出他这样的精致无双,将美艳这个词用在男人身上仿佛也带着几分羞辱的味道,但是楚风楼的头牌花魁苏甄筠是绝对但得上这个词的,有才子称他是“艳色无双”,花语站在人群之中看着他时,竟然也觉得有些陌生了。
苏甄筠将七弦古琴放在了琴几上,信手撩了撩琴弦,花语本来以为这人肯定是要弹假琴的,毕竟她太清楚这人有几分斤两了,琴棋书画也就会书画了,在乐器上面一窍不通,并且五音不全。
但是当他拨动琴弦的时候,水平竟然是很不错的,修长手指下滑出美妙琴音,像是春日里和煦的风,夏日里繁盛的花,温柔而轻缓。
喜鹊听得如痴如醉:“没想到苏公子的琴技如此之好!”
花语也挺纳闷儿,这人是什么时候背着她去学了弹琴的?“
一曲毕了,也不知道是沉迷苏甄筠的美色还是沉迷他的琴声,游仙台下竟然寂静无声,苏甄筠也不在意,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老鸨赶紧上了台,笑着道:“今儿是花朝节,是个喜庆日子,甄筠说要在台下诸位中挑出一个有缘人共度良宵。”
此言一出,人群瞬间沸腾了。
共度良宵!
以前见苏甄筠一眼那可都要一千两银子,今天却一分钱都不用花就能跟他共度良宵!
喜鹊啊啊啊啊的尖叫:“我我我我!我我我愿意!!“
“……”花语简直看不下去苏甄筠卖弄风骚了,拉了小丫鬟一把:“他喜欢的是男人,你没戏了。”
喜鹊:“……”
她想了想,竟然说:“这样,奴婢去扮个男装……”
花语捏了把她的脸蛋儿:“得了吧,要是眼睛没瞎谁都知道你是个女的,乖啊,爱苏甄筠比爱我还没有结果。”
“……”喜鹊说:“既然都没有结果,那奴婢选择爱苏公子。”
花语:“……”行吧,是她输了。
那边送芷也是激动的不行,拉着南涧的手臂:“阿涧阿涧!你说我会不会被苏公子选上?!要是被选上了,我该跟苏公子聊点什么?听说他喜欢琴棋书画吟诗作对,非常的富有文采,我把前两日画的那张《游猎图》给他评赏如何?!我今天穿的这身衣裳好不好看?!”
南涧:“……”
他看着好友,无语道:“你对你自己的画工是有什么误解吗?要是你把那张画给他看,一定会被楚风楼的人打出来的。再说了,一个男人罢了,长得也就那样,有什么好看的?”
送芷张大了嘴,震惊的看着南涧:“你、你竟然觉得苏公子长得也就那样?!?!”
南涧:“难道不是?”
送芷捂住自己的心脏:“阿涧,我长这么大,苏公子是我长得最好看的人!”
南涧淡淡的道:“那是因为你见的人太少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响起:“依我看,就那我穿着白衣的公子吧。”
穿白衣的公子不少,但是不管是谁,都第一时间看向了南涧,因为这人生的实在是丰神俊朗,遗世独立。
送芷啊了一声:“阿涧,苏公子说的人是不是你?”
“……”南涧皱起眉:“应该不是。”
“就是。”苏甄筠懒洋洋的抱着自己的手臂,那身红衣将他的皮肤衬的更加莹白,在月色之中更是显出了几分别样的艳色,声音含笑:“公子,我说的就是你。”
老鸨看了南涧一眼,一笑:“恭喜这位公子了,稍后会有人引您去画舫的。”
南涧立刻被无数双羡慕嫉妒恨的视线盯上了。
他皱眉道:“我不……”
送芷赶紧捂住他的嘴:“他说他知道了!他待会儿就去!”
老鸨一笑:“好的。”
苏甄筠饶有兴致的看了眼南涧,对他别有深意的一笑,妖冶的让人想起吸人精血的艳鬼。
他慢慢悠悠的下了游仙台,周围人都唉声叹气。
南涧扯开送芷的手:“你为什么要擅自替我答应?!”
送芷道:“你知不知道见他一面有多难?这么好的机会不要白不要啊!阿涧我跟你说,苏公子不是你想的做皮肉生意的那种人,他是清伶,只陪客人喝酒说话的,他一向才名远扬,你跟他谈谈诗词歌赋也是很有收获的!”
南涧狐疑:“当真?”
“自然当真!”
花语听见这些话,差点笑死了。
苏甄筠才名远扬?那都是老鸨找的落魄才子写的诗词给他艹好名声的好吗!跟他谈论诗词歌赋……苏公子没准能给唱个十八摸。
花语实在是于心不忍,怕南涧知道了苏甄筠是一个怎样庸俗的人后会暴起杀人,怜悯的道:“这位公子,我方才听你的意思,似乎不是很愿意去见苏公子?”
送芷一看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声音挺温和:“小姐想必是听错了,我们阿涧……”
花语笑盈盈的道:“实不相瞒,我苦练苏公子多年,却一直未能相见,既然公子不愿意见苏公子,不知道愿不愿意将这个机会让给小女子?”她说着还掏出手帕像模像样的擦了擦眼泪:“……虽说苏公子必定不会接受于我,但是好歹是让我了了一个心愿,从此也就没有遗憾了!”
送芷本想拒绝,但是看着花语那梨花带雨的样子,又说不出口了。
南涧本就不想去见什么花魁,见她如此的“痴心”,正要点头答应,一道阴冷的声音忽然想起:“我倒是不知,夫人的心里,原来一直都装着另一个人。”
花语背后一凉。
余靳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身边,抬手将她扣进了怀里,那双眼睛里似乎带着无边的黑暗,脸上的表情很冷:“夫人,原来你说的那些爱我爱的至死不渝的话,都是骗人的。”
花语:“……”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花语后背直起鸡皮疙瘩,看向南涧和送芷,两人果然都以一副看渣女的眼神看她。
花语:“……”我他妈的好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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