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海蝶恢复神智,一张嘴便是诬陷池星鸢。
想来昨日,跟池星鸢接触过之后没讨到什么便宜,池星鸢便气冲冲的回了自己的房间,也未洗手,便直接拿起来桌上的糕点吃了两块。
随后便觉得精神萎靡,待身体出现异样的时候已是浑身无力,这才想起,定是池星鸢那瓶中的东西有古怪。
可等到医师和爹娘赶来的时候,体内毒素便已经迅速发作昏迷了过去。
恍惚之际,脑袋中只恨恨的记着是池星鸢那瓶中药粉作怪。
幸亏中途清醒的那片刻,糊里糊涂的说了一句这事儿跟池星鸢所用用的玉瓶有关,阴差阳错的救了自己这条命。
可终归是池海蝶自讨的。
这次能够死里逃生还多亏了池星鸢从中言语。
这么一睁眼,便直指池星鸢是害自己的罪魁祸首,虽然浑身扔提不起来力气,但是提起池星鸢名字的时候,池海蝶还是咬牙切齿。
“蝶儿,莫要说话,你先好生休养。”
晚荼荼抓着池海蝶的手,眼泪婆裟,声音难得的细腻温柔。
可池海蝶却不甘心,强撑着一口气,作势要起身的模样。
“不行,这个死丫头居然想害死我,我一刻都不要她好过!”
池海蝶手上使劲儿,却没有起来,只能躺在床榻上,因为说话吃力,脑袋不安分的摆动。
“爹爹!你要为我做主啊!”
池海蝶原本也没有什么有力证据,也是主观猜测罢了,可见父亲和母亲并没有说什么其他的,就料定自己猜得没错。
只见晚荼荼像池雷山投去求助的眼神,池海蝶又在这半死不活的哀求。
池雷山不禁敛着眉头,闷声吼了一句:“够了!既然醒过来就先好好休息,我还有事情要忙!”
好歹池海蝶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池雷山心中烦躁,既然王爷已经过问这件事情了,就算他想警告池星鸢安分一些现在也不是时候。
见池海蝶都下不来床了,还死死的咬着池星鸢,不禁气不打一处来。
后宅不宁啊!
说罢,池雷山也不顾房中这一双母女,颇为恼怒的甩着袖子便离开了东院儿。
池雷山走后,池海蝶又缓和了好一会,月棠送来了刚煲好的汤,由晚荼荼亲手一口一口喂送到池海蝶的嘴里。
池海蝶唇色泛白,倚着身子坐在床上,胃里温热了些,整个人也都多多少少恢复了精神。
“娘,我中毒这件事情就是池星鸢做的没错吧?”
池海蝶咽下口中的汤水,轻轻推了一下晚荼荼继续喂送过来的勺子,示意不再进食,然后定定的看着母亲。
“哎。”
只见晚荼荼叹息了一声,然后把碗放到了旁边的桌案上。
然后抓着池海蝶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蝶儿,我是断没有想到,池星鸢这个贱丫头,胆子竟然会如此之大!”
晚荼荼越说越恼,面部表情拧巴着,咬牙切齿。
“哼,我一猜就是!”
池海蝶一翻眼睛,把手从晚荼荼的手心里抽出来,死死的攥着。
“那父亲打算怎么处置她?”
池海蝶心中清楚,就算之前自己犯过错,可已经过去这么久的时间了,毕竟自己是嫡女,父亲打小也瞧不上眼池星鸢。
谋害长姐可是何等的罪过。
她料定,父亲是不会不管自己的。
所以说话的时候眼神中露着凶光,好像已经想好要怎么折磨池星鸢了。
见池海蝶情绪激动,晚荼荼伸手按住池海蝶的肩膀,语重心长:“不过,蝶儿,这件事情还要从长计议,这两日,你父亲为了你的事情伤神劳力,你可断不要触了你父亲的火。”
虽然,段沉可予药的时候,晚荼荼并没有意识,可醒来之后,也从月棠的嘴里将事情的原有全部了解到。
没想到还真小瞧了池星鸢,居然傍上了段沉可这样一尊大佛。
顶风作案太过危险,还是要从长计议才好。
可池海蝶不知其中详情,整个人都坐不住了。
她对池海蝶的瞧不上是刻在骨子里的,又因她遭难,于是眉头拧得劲,满脸的不乐意。
“母亲这话说的,如今是我死里逃生,本就应该处置那池星鸢,难道我想讨回公道,父亲还能恼我?”
池海蝶自幼便是以自我为中心的。
“怎的母亲今天还要替池星鸢说话了?”
晚荼荼拍了拍池海蝶的手,示意她消气,怕她当下的状况吃不消。
“傻孩子,母亲何时会替她说话?还不都是为你着想,你可知道救你的解药是那段沉可带来的,而这药你父亲求不来,还是池星鸢张嘴求来的,眼下你刚解了毒就向池星鸢发难,你父亲也难做。”
晚荼荼娓娓道来,说明其中的为难,池海蝶这才恍然。
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道:“这池星鸢的心思可真毒啊?她下的毒,却又是她弄来的解药,这一来一回她什么罚都不用受,偏我白白遭受这一难。”
池海蝶简直恨得牙痒痒。
什么时候,她竟也被这个庶女当成傻子一样耍弄了?
“放心,等风声过了,有她好果子吃!”
晚荼荼同池海蝶一样,声音恨恨的。
明明是池星鸢带给池海蝶的一线生机,可苏醒过来,她的第一反应却是要反咬一口。
人心可见一斑。
而回到房间的池星鸢,先是把虫粉浸泡好,又处理了从段沉可那带回来的蜈蚣。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池星鸢换上了一身素净方便的衣服,驾轻就熟的从后门溜了出去,一溜烟便来到了王府的后门。
好似不设门禁一般,钻进了相府准备开灶做些吃食给段沉可个惊喜。
她似乎想不到,自己每次还未进府,自己的一举一动就都被毒蝶汇报给了段沉可。
以今日为鉴,段沉可下了命令,若日后跟池星鸢有关的人上府叫门,一律不许阻拦,而之前贬斥锦钗的那个小厮,在段沉可回来之前也早就被毒蝶懂事的赶出了府门。
摸索着来到王府的后厨,池星鸢撸着袖子把木柴放进灶台下,刚起好灶,浓烟就呛的她不住的咳嗽。
她也没仔细看手上还沾着灰尘,就捂住了口鼻。
然后躲闪着朝后退了一步,以躲避烟尘。
许是生火太过专注,后退后结结实实的撞在了身后的人胸前,扭转身子这才发现段沉可出没无常,正端详着自己。
“下次能不能麻烦你出现的时候,先吱个声,也好让我有所准备。”
池星鸢嘟着嘴,好在之前几次都磨练出来了,不然,冷不丁身后冒出来一个人,自己一定吓得叫出声。
“可池小姐来我相府每次不也是未提前告知。”
段沉可立马出言反驳。
噙着嘴角的笑,似乎对池星鸢深夜来扰十分满意。
心中不禁思量着,这丫头倒也不是一点良心都没有,至少,还知道前来探自己。
“我这不是怕影响你休息。”
想着段沉可今日刚刚救了自己,于是池星鸢说起话来多少有些收敛,压抑着自己的小脾气,一脸乖巧的模样。
“即使如此,为何又前来我府中?”
段沉可心知肚明的问道,池星鸢出现在这后厨,定然不是相府里少了什么食材要她半夜来偷。
“还不是……”
池星鸢说着,眼神便妙瞄见了段沉可的肩膀,只见他一侧的手,垂于身侧从进屋到现在都不等见动弹。
鼻子不禁有些一酸,自从来到南茶国,亲生的爹爹和血脉至亲的章节对自己百般刁难,而段沉可却不由分说的为自己挡下那一棍。
她又不是无情之人,自然是深深的触动。
看着段沉可的眸子里难免充斥着氤氲,又不想让他看起来觉得矫情,硬生生的又憋了回去。
“还不是想着之前你来相府帮了我,是我害你受伤,若是不替你做些什么,本姑娘总是觉得有些于心不安,恐怕今晚这觉也难睡得安稳。”
池星鸢说罢,眨着眸子,语气故作轻松。
“哦?那看鸢儿这意思,应该是要为我准备一顿宵夜吧?”
段沉可饶有兴致。
其实身上这伤于他来讲根本不算什么,当时虽说是吃痛了些,不过只需静养那么两三日也就无碍了。
倒是如果当时自己没有挡在池星鸢的身前,这一棍子要由池星鸢来承受的话,要吃的苦头可就不仅是这样了。
“那是自然。”
池星鸢应着声,声音清脆宛如铜铃,微微的翘着下巴,兴致勃勃,看样子是准备大显身手了。
“即使如此,是否本王想吃什么都可以?”
段沉可眯着眸子,似乎已经有了想法。
“只要本小姐会的,王爷随便点便是了。”
池星鸢自是会尽力满足段沉可,之前的恩怨纠葛抛开不说,单是这一次,自己真的要好好的感谢他。
“那鸢儿便做上元节那日送来的元宵便可。”
段沉可可是很怀念那独有的味道。
上元过后,虽也描述着让府中厨子做了一些,可每次都只是咬上那么一口便没了兴趣,同池星鸢做出来的元宵那独有的奶香味和丝滑感,毫不相同、
闻言,池星鸢食指轻轻的挠了挠脑袋,有些犯难。
别看那元宵看起来只是不大的一个圆滚滚的球,可做起来却是十分费时费力。
最主要的是配置馅料要花上好久的时间,不禁试探的抬眸,试图能够改变段沉可的想法。
“王爷,今儿个又不是上元节,你吃什么元宵啊?不如我给你做份蜜酿红烧肉怎么样?以形补形,你受了那一棍子,现在指定肉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