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水宫的人全都震惊了,她们找了这些日子的孟如水,居然就伪装成了孟华音待在她们身边,甚至还是她主动带着人来找她自己的!此时孟如水朝西侧一跃——几乎是立刻察觉到她想要逃离涟水宫的心思,几名女长老前后飞出,将她钳制在地。
但是现在气氛尴尬了。
她们自己的弟子无端闹出这样一番闹剧,跑到别人门派来滋事,还将别人门派的弟子刺伤了,简直无法收场!
徐南柯淡淡瞥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两个弟子,那两个弟子已经对自家峰主五体投地了,立刻领悟,跑过去将重伤的沈寄扶了回来。
徐南柯又淡淡瞥了他们一眼,那两个弟子立马又领悟了,用“徐真师兄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深明大义”的崇敬眼光看向徐真,然后吭哧吭哧地将沈寄扛到上虚真人那里。
系统幽幽道:“警告,ooc……”
徐南柯立刻凶巴巴地反驳:“我说什么了吗,我一个字都没说啊,全都是这两个弟子会错意!”
系统:“……”
沈寄虽然重伤,可神智是清醒的,将徐真的神色尽收眼底,只觉得心底仿佛有什么梗在那里。
上虚真人真气从掌心缓缓输出,按在沈寄的伤口上,不一会儿就止住了血。虽然在千重峰上沈寄对他不敬,他不太喜欢这小子,但这次见这小子临危不惧,还受了伤,心底对他的那些不喜也烟消云散了。自然是尽心尽力地替他疗伤。
两派重新恢复对峙。上虚真人虽然一言未发,但身上散发出来的真气已经非常有压迫感了。
那名最先开口挑衅的涟水宫女长老率先抹下老脸,朝清元派众人抱拳道:“此事实属我派管教不严,在下代替座下弟子向诸位道一声对不起了。”
上虚真人还没发言呢,徐南柯就挑眉道:“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执法长老干嘛呢?”
“那你们到底想怎样?”涟水宫女长老脸上怒意几乎按捺不住。
“所谓赔礼道歉,你的赔礼呢?”徐南柯面不改色地开口。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徐真,果然是他们嚣张的徐真师兄,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索要赔礼,显然是想趁着这机会趁火打劫。那涟水宫擅长暗器,还擅长用毒,不知道有多少好玩意儿呢。
涟水宫女长老现在已经将火力集中到徐真身上了,因为瞧起来他似乎是方才出场对战的那名弟子的峰主,居然这般护短,还索要赔礼——
冷哼一声,不想弄得下不来台,涟水宫女长老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匣子,扔向徐真,徐真伸手轻轻一接,不可置否地挑起眼皮:“就这么点,未免太过寒酸……”
清元派弟子们已经惊呆了,虽然这样做真的有些没脸没皮,但是徐真师兄做出来,意外地和他很符合,而且不丢脸呢。
涟水宫女长老明显没想到这名亲传弟子如此厚颜无耻,但众目睽睽之下,又没有退路,于是又黑着脸,掏出个什么玩意儿,沉痛无比地丢给徐真。
徐南柯将两个黑匣子都收入怀中,这才勾了勾嘴角。原剧情里涟水宫女长老只是给了李若烽一枚金莲而已,但没想到自己方才激将一番,她就又扔了个什么玩意儿过来,应该也是什么重要道具。
忽然想到了什么,徐南柯朝着那名女长老微微张开口,还没等他开口,涟水宫众人一看他又要索要东西,忙不迭齐齐飞上云头跑了。
徐南柯:“……”
待到涟水宫众人彻底离去,清元派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急也解除了。
上虚真人和执法长老在修.真界这么多年,自然通过刚才之事察觉到一丝敏锐的味道,这江湖上的“千面狐狸”居然就是涟水宫的弟子,而在这之前,他们居然从未听闻!可见这涟水宫深不可测,还需防范于未然,于是两个长老匆匆回清元山上去请示掌门了。
剩下的清元派弟子们经过刚才一事,自发地散开了一个圈,远离了李若烽。就连之前与他交好的一些弟子,经过此事,也不由得担心他是否会在自己背后捅自己一刀了。这种人,不敢与其深交。
李若烽站在原地,脸上却在狞笑,不管怎么样,他总算确认了,沈寄这小子就是穿越过来的吧。不管怎样,一定要趁着他还没有觉醒灵根之前,尽早除掉他,否则一而再再而三,自己的男主之位迟早会被夺走!
而落入徐真手中的金莲,也只有解毒功效而已,反正目前对自己也没有什么用。虽然李若烽有些不舍这等宝物落入徐真的手中,但是他知道徐真同样憎恶沈寄,不可能将金莲给沈寄让他解灵根之毒,所以暂时放下心来。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拿到绛云剑!那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徐南柯听见系统道:“主角的好感度降低,爽度降低,积分加20,男二的爽度增加,积分加2。”
徐南柯扶额,是了,他已经发现了,沈寄尤其小气,从李若烽那里积分刷刷地涨时,从他那里几乎都讨不到什么积分。他的爽度也太难提升了吧,这还不够爽?都让他一个人大出风头了,临危受命,临危不惧,要多英勇有多英勇,他怎么还是不爽?
他下意识地就看了沈寄一眼,结果发现对方捂着流血的肩头,也正盯着他,神色复杂。
糟糕——
徐南柯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沈寄莫不是怀疑他是那个人了吧,但是这怎么可能联系到一起呢,他不过是提了句“千面郎君”,八竿子完全打不着。但沈寄那小子的确聪明,自己不过是稍微点拨一句而已,他居然就能够领悟出来。
众弟子,包括上虚真人在内,都只以为沈寄是误打误撞撕掉了孟如水的假面,可或许只有徐南柯与他自己二人才知道,他根本就是算好了,让那一招捅进肩膀的,否则以他的修为,无论如何也靠近不了孟如水的身。
……只是那么做也委实太过不要命了,简直疯了。
徐南柯微微叹了口气,想去看看沈寄伤势如何,却又不能ooc。
这晚徐南柯在回到现实世界之前,盘算了一下已经攒到的积分,这些天绞尽脑汁写了一个月的信,还在暗地里帮了沈寄无数回,也不过一共八十三分,离一千分遥遥无期。
徐南柯微微有些心烦意乱,收拾下东西,便躺在床上将自己拍昏死过去。
这绝望的人生。
等到子时,明忍和明矾手上提着两个袋子,走到徐真师兄的门外,轻轻敲门:“师兄。”
今日是每年一度徐真师兄的母亲的祭日,往年他们两个都会提前替徐真去山脚下的镇子里买好纸钱,晚上提过来给徐真师兄,然后他会在房间里祭奠他的母亲。
两个人心想,虽然徐真性格恶劣,但是对自己母亲倒真是没话说,每年都烧很多的纸钱——
只是今年的这天,他为什么迟迟不开门?
明忍和明矾对视一眼,生怕老大徐真出了什么事,小心翼翼地将门撬开了。
他们走到床旁边,见老大还好好地躺在床上,看起来好像只是睡得很死而已,终于嘘了一口气。
只是,他怀里抱着的那卷纸是什么?
难不成是今日从涟水宫那里得到的什么法宝,卷轴之类的,两个人顿时起了心思,暗戳戳地从徐真的怀里抽出那张纸,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徐真睡得格外死,居然动也没动。
然而,视线落到那张纸——不,那幅画上,两个人顿时吓尿了。
虽然黑灯瞎火的,但是借着月光他们也能看出来,那分明就是——
两个人像见了鬼似的丢下画卷就夺门而逃。
明忍和明矾回到自己房中,并排躺在床上,身上还带着未能消肿的青紫伤口,两人艰难地对视一眼,忽然就心有灵犀地知道那天揍他们的人是谁了。
那晚黑灯瞎火在他们讨论沈寄时跑过来把他们揍得爹妈不认。
那天第一次比试中把他们挂在树上脱了裤子抽烂了屁股揍得鼻青脸肿。
那天在他们想要控诉沈寄当着众人的面把他们拖走。
还有许多次他们扔在沈寄脚下的香蕉皮和砸在沈寄身上的小石子莫名奇妙绕一个不可思议的诡异弧度跑到他们脚下和砸到他们身上时。
哦。
心如死灰。
两个人心中十分有默契地都有种被一直以来跟随的大哥抛弃了的感觉。
但这样的徐真,他们只在五年前,徐真追求山脚下卖茶水的姑娘并且和玄六从山脚打到山顶上时看到过。除此之外,从没见过徐真为任何人出头,更别提为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抛弃他的小弟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两个人突然同时双双脸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