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兄弟,今日搞的跟发哥一样帅啊!”田子欣一进门,客厅里的田子欢见了,立刻眼睛一亮,啧啧夸道。
“田厂,你这话说得不对,我感觉咱们田总比发哥还帅呢。”林彬笑着附和。
二人都还没睡,笑容满面的,心情都很好。
田子欢笑呵呵的用筷头开啤酒。
林彬则拖来另一只凳子摆上。
桌上摆着两份白斩鸡,一盆清灼基围虾,几十只烧烤生蚝……地上一箱啤酒。
招标大会成功招揽三个亿的消息,早已通过吴艳梅和张淑敏的两张快嘴传遍全厂,员工欢呼雀跃;两位工厂骨干自不必说,兄弟能取得这样的成就,他们更高兴,特意准备好酒菜。
等他回来好好庆祝一番,兄弟三人今夜要喝个通霄,一醉方休。
“你们别损我了,能抵上发哥一个脚趾头就不错了。”田子欣淡淡说了声,走到阳台,用顶杆取下一条紧身花内裤,进洗手间洗澡。
主要是把要这打了发胶的大背头洗掉,黏糊糊的好难受。
看来这种发型只适合在影视剧中出现,现实中偶偶装装逼可以,那些每天梳这种发型而装逼的人实在是不可理喻。
他在里面洗澡,田子欢和林彬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干了。
洗完了澡,穿上一件黑背心,套上一条宽裤衩,撒上一双拖鞋,又恢复了清爽明朗的感觉。
田子欣站在阳台边,吹着夜风,用一根棉签歪着头掏耳屎。
“喂,兄弟,快过来喝酒,等着你啦。”田子欢热情的帮他开了一瓶啤酒,招手喊。
田子欣也不理,换了一面,继续掏耳屎。
“兄弟,今日怎么了,叫你呢。”
田子欣掏完了耳屎,皱着眉头走进来,没坐下,也没说话,而是直接进了卧室,把门一关。
热脸贴了冷屁股,林田二人尴尬对望,无法理解,这哪里像曾经无话不说,亲如兄弟的田总呢。
“田厂,田总应该是应酬太累了,要不咱们把桌子搬到隔壁我房间去吃吧,别吵到田总休息。”林彬提议。
“那好吧。”田子欢附议。
二人抬着桌子进了林彬屋子,又回来把啤酒箱抬出来,然后轻轻关上门。
“林总工,你有没发现我兄弟他变了。”二人吃了一会儿,田子欢放下酒瓶,还是忍不住皱着眉头说。
林彬沉默一会,似乎也在琢磨这事,嘴里却说:“应该是他今日太累了吧。”
田子欢摇摇头,“我看不像,应该是他生意越做越大,人也开始变了。
这人还真不能太有钱,太有钱了都是会变的。”
他又发出这样的感慨。
林彬夹起一只基围虾放进嘴里,默不吭声的吃着,大概也是这个想法。
………
二人在这边疑神疑鬼,那边的田子欣并没有睡,而是站在窗前抽烟,神情忧郁。
陈梅这个漂亮,能干,又多情的女人,对自己真是一往情深,犹如飞蛾扑火,奋不顾身,自己又不是傻子,怎么能不明白。
爱情不分年龄,不分距离,她比自己大个六七岁,这完全不是个问题;何况自己心里年龄可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完全可以接受她,还占了天大的便宜呢。
自己对她完全无动于衷也是假的,平时的庄重和冷淡都是装出来的。
是个男人都无法对这样的女人不动心。
今晚自己从她房里离开时果决的样子,会不会令她伤心。
唉,自己实在亏欠她太多了。
若是不办电线厂,早点来中山遇见她,现在一定已经和她好上了。
只是,自己现在已经有了关菲。
关菲知性,漂亮,犹如一棵高洁俏丽的白杨树,寄托着上辈子的爱情理想;陈梅如一朵娇艳若滴的玫瑰花,能撩拨起男人全部的欲望和野心。
二人各擅其场,难分高下。
接下来如何与陈梅相处,自己能否把控住那份欲望,万一一不留神出轨了呢。
和关菲是两情相悦,执着又专情;和陈梅好就意味着沉沦,这是一个能让男人生,让男人死的女人,自己不敢想象那一幕的发生。
人类的感情真是太复杂了,尤其在对待异性方面。
窗外春雨绵绵,纷纷雨丝纠缠不休,宛如他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情。
………
感情的事暂时放在一边,先搞定买地皮的事再说。
睡吧。
第二天早八点,他起床出门,在路边早餐店吃了一份肉蛋肠粉,便来到工厂。
来到办公室一看,只见里面坐着七八个经销商,都是昨晚一起在海马歌舞厅嗨过的。
众人一见他进来,立刻围上来,讨好表态。
“田总,昨晚的事咱们都知道了,那狗日的黄子彪真不是个东西,畜生一样!”
“田总,你放心,哪天我在南昌遇见他,一定让人卸下他一条胯子,为你解恨!”
“这小子敢来沈阳,我会让人弄死他,信不!”
“他娘的,在道上混也该讲个道义,在太原,我会打得他在大街上磕头求饶,喊老子爷爷!”
太原徐总更是义愤填膺,牛逼哄哄,虽已年过六十,但霸气不减当年。
“多谢,多谢大伙好意,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还有大生意要做,就别把心思放在肖小之辈身上了。”田子欣抱拳,团团称谢。
“田总就是宽宏大量。”众人齐声说。
“田厂,林总工啊,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田子欢和林彬闻声而至。
“你们一人开丰田商务车,一人开桑坦纳,送各位老板去花都飞机场,记住,要帮他们买好机票。”
“明白。”
“田总真是太客气了。”
…………
目送丰田商务车和桑塔纳离开了,田子欣才又回到办公室。
发了一会儿呆,本来想给陈梅打个电话慰问一下,想想还是先算了,拨通了京川县委办公室的电话。
和关菲甜甜蜜蜜的通了电话,他浮躁的心情才平稳下来。
出门开着林彬的丰田皇冠去曹二村委员会找曹村长,路过农业银行,进去取了二十万元,用一只蛇皮袋装好。
然后直奔村委会。
曹二村委会离古镇派出所不远,几颗巨大的,枝繁叶茂,子孙蔓延的老榕树下,掩映着几排平房,环境幽谧。
办公室门口立着两根旗杆,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一面鲜红的党旗,迎风招展;屋顶上还置着一枚庄严的国徽。
门口停着几辆豪车。
“这位同志,找一下你们曹村长,约好了的。”进去后,田子欣很有礼貌的说。
“曹村长,有人找你。”那位女同志瞟了一眼他手里沉甸甸的蛇皮袋,面无表情的扭头喊。
一声咳嗽,穿着背心裤衩,撒着拖鞋的曹村长打开自己独立办公室的门,一见是他来了,立刻笑眯眯的说:“田老板,怎么现在才来,请进来,快请进来。”
“真不好意思,厂里有点事耽搁了。”
提着蛇皮袋进了办公室,曹村长关上了门。
“曹村长,这是老家自家地里产的花生,给您拿点来尝尝。”田子欣把蛇皮袋往办公桌上一搁。
曹村长心领神会,眉开眼笑。
二人在里面协商了一会,曹村长带着他出来,开上自己的公爵车,带他去看地皮。
这年头,在内地村长还在骑自行车的时候,沿海地区的村长们已经开上了豪车。
这就是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