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湿热繁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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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箍在一个炽热的怀抱里。
浑身酸软,她轻轻动了下身子,又闭上了眼。
“醒了?”
她没力气,身上又酸又疼。
“嗯。”
“早上想吃什么?”
她心中有些闷气。
“不想吃。”
关星禾感到鼻尖点上温热。
是他的吻。
“我去给你做鸡蛋汉堡好不好,前几天买了模具。”
关星禾气得转了个身。
贺灼浑身一僵,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女孩儿的怒火。
“别气了啊。”他声音低低,带上点哄慰。
他低沉的声音荡在微冷的空气中,撩得关星禾心里痒丝丝的。
她脸泛起红,转过身。
“我没生气。”
贺灼站起来,“我去买药。”
“诶别。”关星禾拦住他,“你坐下来陪我一会儿就好。”
她脸又不自觉红了。
他身子顿了一下,乖乖地坐下,将她搂在怀里。
“以后我都听你的。”
她被他这样委屈巴巴的语气取悦到,伸手去捏他的脸。
“怎么觉得是我欺负了你啊。”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被欺负的人。
他沉默下来,细细地吻了她的眼角。
关星禾有些痒,轻轻瑟缩了一下。
阳光正好,透过窗帘的缝隙,一点点落进来,驱散了深秋的寒凉。
满室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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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很温柔。
关星禾喟叹了一声,整个身子趴在被子上,“把电视打开吧。”
一边看电视,一边按摩。
真舒服。
电视剧放完,便插播进午间新闻。
右下角的小框里,有个人比划着手语。
关星禾想到了周燎远,转头问道:“哥哥,你为什么会手语啊?”
“小时候看着看着就学会了。”
“这么简单?”关星禾眨眨眼,“那你教我几句。”
她凑过去,奶白色的肌肤在日光下浮上一层浅光。
贺灼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两下。
“「我喜欢你」怎么说?”她眼睛很亮,映衬着窗外的秋光。
贺灼蓦得想到很久以前,十六岁的她,也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
那时候自己误以为她要将手势做给别人看,强硬地拒绝了她。
难道,从那时候?
他心尖重重一颤,伸出手缓缓地打了个手势。
“就是这样。”
这次,我教给你。
女孩儿好奇地睁着眼,依样画葫芦地将动作重复了一遍。
“这样,对吗?”
“嗯。”
她撑着手,语气轻松,“我记得高一的时候也问过你,你不教我。”
她微垂了眼,脸颊微微红,“其实...我那时候就是想试探试探你,看看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结果你不教我,害我难过了很久。”
他心上像是被重锤击中,震得他头脑都有些发昏。
“试...探?”
他有些无措,喃喃道:“我,我不知道。”
原来那些年的情窦初开,乱得不止是他一个人的心。
“我以为,你是要做给别人看。”
关星禾看着他冷峻的面庞有一瞬间的怔楞,呆呆地望着她。
她的伤感情绪突然就没了大半,“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可真是个醋精,从那时候开始就爱吃醋了。”
她轻轻靠着他的肩。
清浅的栀子花香,顺着缠绵的空气,缓缓地钻进贺灼的心中。
她说:“原来我们错过了那么久。”
好在以后,再也不会错过了。
他心尖像是被轻轻凿了个洞,女孩儿温软的声音便像是灌上了蜜糖,轻轻填满他的心脏。
这样美好的秋季,窗外的冬青树依旧郁郁葱葱。
他怀中,是她这辈子最爱的女孩儿。
“我再教你点别的吧。”
“嗯?”关星禾直起身,“什么?”
“比如这样。”贺灼动作放缓,慢慢地比了个手势,“这个意思是...我爱你。”
“哦哦。”女孩儿笑起来,“你故意的是不是,想让我做这个动作给你看。”
他眉宇温柔,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脸,压低声音,“做一遍给我看,好不好?”
关星禾被撩得呼吸一滞,微抿了下唇,模仿着他的手势做了一遍。
他凑过来重重吻了她一下,“再教你一个。”
他这次的动作格外慢,耐心极了。
“会了吗?”
关星禾眨眨眼,“懂了,不过这是什么意思?”
“我愿意的意思。”
十月的秋日,阳光落进来,穿过点点浮尘,将昏暗的屋子照亮。
贺灼下了床,半跪下来。
“关星禾,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指间的钻戒漾出点点光晕,像是黑夜里最明亮闪烁的星星。
她怔楞地坐在床上,没有想到这一切,来得这样猝不及防。
四周安静得,仿佛能听到窗外的树叶缓缓飘落的声音。
关星禾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从未有过的激烈急促,盖过周围的一切声音,鼓噪着传进她耳膜中。
眼前的男人半跪着,那双漆黑的眼里,坚冰正一点点融化。
是不是春天就要到了。
关星禾眼底酸涩,缓缓地做出了刚刚他亲手叫她的手语。
「我愿意」
~~
秋天一过,两人便开始筹备婚礼了。
关城宇本来希望两人先有个订婚礼,可关星禾嫌麻烦,便决定只举行结婚典礼。
他们这样的家庭,结婚远远不仅是两个人的事,还关系着人脉的往来,和家族未来的联系。
请柬已经做好,为表诚意,所有的宾客名字,都要亲手写上去。
关星禾写得有些手疼。
他们家这边的亲戚倒是不多,只是各种人情往来格外多。
有很多宾客,她甚至都不知道是谁。
“你放下吧,一会儿我来写。”贺灼拉起她的手,捏着她有些红肿的指节,轻轻地揉了揉。
“不用了,你那里也很多啊。”关星禾凑过去看,“顾渺,程楚,好巧啊,竟然和我喜欢的钢琴家同名。”
她眼睛发亮,“你记得吗?高中的时候你送我的那张cd,就是程楚的”
“嗯,记得。”
“不过这个顾渺是谁啊?”
贺灼揉揉她的头,“你知道「创娱」吗?”
“听过啊,挺有名的游戏公司。”关星禾瞬间明白过来,“这个顾渺是「创娱」的总裁吗?”
“嗯,cto,他人不错,我们两家最近在合作。”
关星禾点点头,“那是挺应该请的,程楚是他夫人吧。”
“是的。”贺灼思索了一下,“但我好像听徐营提过一嘴,说顾总的夫人也是从事音乐这方面的。”
关星禾猛地坐直身子,“你怎么不早说!”
“不会真的是程楚吧啊啊啊啊。”她激动地丢下笔,在屋里走来走去,“不行我要上网查一下到底是不是。”
“诶,我手机呢?刚刚不是还放在这吗?去哪了去哪了?”
贺灼伸手一捞,“给。”
就放在她背后。
关星禾唇角几乎抑制不住地翘起来,越想越有可能。
她赶快打开搜索引擎,输入「程楚老公」
搜出来的资料一大片,却一个有效信息都没有。
全都是些陈年绯闻。
有小提琴家周彦时啊,七七八八的,反正丝毫没有跟顾渺有关的消息。
关星禾垂下肩,“应该不是吧。”
空欢喜一场。
“没事的。”贺灼拍拍她的肩,“说不定是两人太低调,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那你哪天遇到了,帮我问问?”关星禾又提起点希望。
“行。”他揉揉她的指节,“还酸不酸?昨天买了点小蛋糕在冰箱里,你去吃几个,休息一下,这边我来写。”
“哥哥真好。”她像个小孩儿似的,蹦蹦跳跳地跑到冰箱前,左挑右挑,碰了一大堆冰淇淋和蛋糕回来。
“你不许写我的啊,我们要劳动平均。”她刚刚还笑容满面地吃了一勺冰淇淋,转眼间就“啊呀”一声。
“怎么了?”贺灼放下笔,担心地凑过来。
“牙,感觉有些疼。”她捂着嘴,“可能蛀牙了。”
早知道不吃这么多甜食了。
“张开我看看。”贺灼低下头,“好像...是有一点蛀牙。”
“别吃了。”他将冰淇淋和蛋糕都收进冰箱里,“去医院。”
“别别别,我不想去。”关星禾捂着嘴,“忍忍就好了。”
“不行。”
一遇到这种原则性的问题,贺灼就格外坚定。
看着女孩儿紧皱的眉头,他蹲下身,带上点哄慰,“去看看,治牙齿肯定不用打针的,别怕。”
关星禾还是不想去。
“要是不去就会越来越严重,以后可能糖和冰淇淋都吃不了了。”
她这才勉强地点了点头。
“我...不想去医院,要不我打个电话给隽哥,他不是开牙科诊所的吗?”
有熟人在,自己也不会那么害怕。
“好,那你问问情况。”
关星禾犹犹豫豫地给林隽打了个电话。
“啊,我今天的约都满了。”
关星禾刚松了口气,那边又说:“不过我的病人还没来,现在可以挤出点时间给你先看看,你快过来吧。”
一旁的贺灼听得清清楚楚,已经转身去拿车钥匙了。
关星禾没法,只得挂了电话,磨磨蹭蹭地穿上外衣。
一路上,她都低着头在百度上查。
「蛀牙要怎么治疗?」
越看就越害怕,最后下车时,连步子都迈不动了。
“哥哥,我真的怕。”
明明离诊所还那么远,她却好像已经闻到那股浓重的消毒水味了。
贺灼轻叹了口气。
他不懂这些,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只得轻轻抱了她一下,“要是疼就打麻药,没事的。”
关星禾一听能打麻药,心里松快了些。
“好,好吧,那走吧。”
林隽的诊所很大,明亮而又干净,一进门就有温柔的小姐姐迎上来。
听说她是找林隽的,态度便更加温和殷勤了,把她领到了其中一间诊室。
“林医生,你的病人。”
林隽抬了抬眼,看着眼神躲闪的女孩儿,眉眼不禁带上些笑。
“嗯...是我的病人,快进来吧。”
他也认识贺灼,上次吴若的生日,两人见过一次。
他语气有几分调侃,“看个牙这么怕?还要别人陪着。”
林隽戴上口罩,只露出一双眼镜,“躺上去吧,我看看情况。”
关星禾认命地躺上去。
贺灼就站在旁边,眉头紧锁。
“张嘴。”
刺目的灯亮过来,关星禾感觉有什么塑料东西轻轻触碰着自己的牙。
“嗯...有点蛀牙,还有几颗智齿要拔一下。”林隽声音很温柔,“我先给你把蛀牙填了。”
他转了椅子,从抽屉里拿出个本子翻了两下。
“后天我有空,你过来把智齿拔了。”
关星禾闭了闭眼,咬牙道:“行...吧,会疼吗?”
林隽眉眼带笑,“你说呢?”
关星禾吸了口气,“可以打麻药吧?”
“不可以。”林隽戴着口罩,关星禾抬眸,只能看到他平和的眼眸。
莫名的,就更害怕了。
她鼻子一酸,莫名地眼里就浮上点水光。
贺灼突然开口,“别吓她。”
他走过来,声音沉沉,温暖的手附上她的手背,“可以打的。”
“真的吗?”
热度像是一路从手背传到心底,关星禾心下松快了一点。
可贺灼到底不是医生,她转过头,求证般地望向林隽,“真的吗?”
女孩儿一双杏眼雾蒙蒙的,映上秋日的天光,仿佛藏着几许浅浅的水意。
林隽没想到她会这么怕。
他微咳了一下,连忙补救,“可以打。”
“那打麻药的时候,会不会疼?”
“这...”林隽有些犹豫。
一根针插进去,你说疼不疼?
贺灼望了望女孩儿晶莹的水眸,转头对林隽说:“我好像也有智齿,你后天有空吗?帮我先拔。”
“行...”林隽犹豫了一瞬,“那你俩到时候一起来吧,让他先拔,你应该就不怕了吧。”
“至于麻药疼不疼,等他拔完牙再告诉你吧。”
那应该还能忍忍,关星禾松了口气,英勇就义般地张开嘴,“来吧。”
林隽的病人大多是些成年人,头一次遇到这么胆小的。
“今天不打麻药。”他整理着工具,“你这也不严重,应该只会有一点痛感。”
关星禾求助般地望了一下贺灼,“你过来点。”
她需要力量。
林隽干脆给贺灼搬了张椅子,就坐在关星禾的另一面。
她紧紧攥着贺灼的手,听着林隽清朗的声音。
“现在是先把你蛀牙的部分清掉。”
他拿了个关星禾没见过的器具,尖尖的头像个钻子,还时不时发出“嗡嗡”得响声。
那声音一点点靠近,关星禾身子一抖。
“哥哥,我怕。”
“不怕。”
“不怕。”
两人同时出声,视线在空气中撞上,贺灼垂下眼,眸中晦涩不明。
他轻轻握紧她的手。
“别怕。”
林隽抿了抿唇,没说话,动手开始治疗。
他动作很轻,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这样的痛感,关星禾是还能接受的。
小小的一颗蛀牙,治疗却要一个多小时。
回家时,林隽坐在椅子上,温声跟她说着注意事项。
“一小时内不要吃东西,记得后天下午两点来找我。”
贺灼:“我记住了。”
出来时,已经傍晚了,绯红色的晚霞将整个天空铺满。
一路上静静地,谁也没有说话。
关星禾还沉浸在第一次口腔治疗里,垂着眼一遍遍查着拔智齿到底疼不疼,打麻醉又到底是打哪个部位。
就连车已经停进了他们的私人车库也没注意。
直到“咔哒”一声,安全带被解开,她才反应过来。
“啊,到了啊。”她放下手机,正准备下车,一边手就被攥住。
他炽热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她脸颊上传来点温热的触感,唇被吻住。
贺灼一下下轻咬着她的唇,有些酥麻又有些疼。
关星禾拧了他一下,嗔道:“你干嘛?”
他顿住,附在她身侧轻喘了一下。
关星禾耳边是男人压抑的声音。
“你有几个哥哥?”
“两...两个啊。”
她又被吻住,这次他不像以往那样温柔,而是吮咬着她柔软的唇。
“几个?”
关星禾攥着他的衣服,眼底浮上点水色,“一,一个。”
他这才满意极了。
私人停车库,一个人也没有。
她心砰砰跳。
周围的一切好像瞬间远去,只留下女孩儿身上若有若无的幽香,悄无声息地钻进贺灼心里。
车厢狭窄,两人交织着的呼吸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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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星禾迷迷糊糊的。
她失神般地望着窗外。
停车室里亮着暖黄色的灯,一点点透进来。
一切好像都变得朦胧而旖旎。
她睡过去,意识模糊之际,被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回到了房间里。
温热的吻落在她额上。
“晚安,睡吧。”
她突然想到,贺灼第一次吻她时,也是这样珍惜地轻触了她的额头。
“哥哥。”
“嗯?”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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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就是拔牙的日子。
关星禾起了个大早,午饭时,连最爱吃的糖醋小排都没碰一下。
贺灼给她盛了碗汤,温声说:“我陪着你,等等我先拔了,告诉你疼不疼?”
关星禾手心都是汗。
“哥哥。”她抬眸看他,“你会不会觉得,我挺胆小的。”
怕打针,怕看医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贺灼轻笑了一下,“不会,我们星星是最勇敢的姑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他们只是把自己的勇敢用在不同的地方。
关星禾轻轻松了口气。
听了他的安慰,心里也好受了些。
“等等,如果真的疼,要告诉我。”
贺灼漆黑的眸漾出她的样子。
“放心。”
到了诊所,林隽已经准备好了。
“你这口腔状况真挺好的,除了智齿没什么问题,我先给你打麻药。”
关星禾站在旁边看,屏住呼吸。
她看着那又长又尖的针头就直直插进贺灼的口腔里,可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温和地望着她。
打完麻药,要先等待一阵时间。
贺灼坐起来,“不疼的,我现在嘴巴里就有些麻,没有其他感觉。”
他话音沉沉,像是寒雪天里温柔的水,悠悠地荡进关星禾心底。
她深吸了口气,内心的恐惧好像也淡了些。
林隽含笑着望着她,“来吧,到你了。”
贺灼捏了捏她的手。
关星禾看着她们交握的双手,努力地呼出一口气。
林隽为了防止她紧张,还专门找了个ipad悬在上方,给她播了一个最近很火的综艺。
从诊所出来时,天边只剩下最后一缕夕阳。
林隽刚好下班,好笑地看着两人。
“晚上我妈本来还说做了好吃的,看来你俩是没机会吃了。”
关星禾捂着嘴,轻轻地瞪了他一眼。
他也不在意,“婚礼什么都准备好了吗?”
关星禾点点头。
“我礼物也准备好了,我妈刚好说想见你,跟我回一趟家吧。”
“行。”
考虑到这两人刚拔完牙,林隽便开车送他们回去。
到家时还不晚。
吴映做了一大桌子菜,见他们来了惊喜地招呼着,“来,快过来坐。”
“阿姨。”关星禾咬着棉花,说话还含含糊糊。
”哟,这是怎么了”
林隽笑着说:“他俩刚拔完牙,吃不了东西。”
吴映瞪了他一眼,“你偏要挑这个时候给他们拔牙吗?我菜都做好了,你看看,糖醋小排,蘑菇烧鸡,都是你们爱吃的。”
“刚好约好了今天。”林隽说:“碰巧而已。”
他们吃不了东西,吴若只能给他们泡了点暖身茶。
温热的茶顺着喉咙流下,整个身子都暖起来。
“星星,跟阿姨上来一趟。”
吴若的手很温暖,牵起关星禾慢慢往上走。
到了房间,她将一个小盒子递过来。
“这是阿姨给你的嫁妆。”
之前答应过她的。
关星禾眼睛有些热。
吴若伸手,犹豫地抚了抚她的脸颊,“别哭,女孩子出嫁是应该开心的事。”
“那一天...阿姨就不去了。”
“为什么?”关星禾抬眼,窗外星星点点的光映进来。
她眼底藏着浅淡的水光。
“阿姨...有点事。”
她知道,那天关星禾的亲生母亲一定也会去的。
关家的女孩儿结婚,一定是个大场面。
这样的场景,多少会有点尴尬的。
“阿姨。”关星禾抹了抹眼角,一字一句,“我希望你去。”
“而且...我没邀请她,如果你也不去的话,我的亲人就没剩几个了。”
吴若愣住,半晌也红了眼。
“好,阿姨...会去的。”
回去时,天空早已缀上了一轮明月。
林隽突然叫住她。
月影下,他清隽的面庞也浮上了暖,“到时候,如果有人欺负你,就告诉隽哥。”
而后他望了一眼贺灼。
男人俊朗的脸颊还有些肿,林隽忍不住轻笑了一下,“不过我觉得,也没人能欺负的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