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这副小可怜模样,再看看他手机上打的字,唐柚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忍不住伸出手,就紧紧地抱住了他。
“沈堂,我没喜欢别人。”
看着他那渐渐变黑的手机屏幕,感觉到他身体轻微的颤栗,唐柚一颗心,更是软成了棉花糖。
她好似,有些渐渐明了了,她对沈堂的感情了。
最初见到沈堂的时候,她对他,怜悯居多。
但是后来,她慢慢的,克制不住被他吸引。
每次看到他,她都有一种,她看到了对她最好的时候的那个阿宴。
有些感情,萌发得完全无法控制,她也,忍不住沉浸在,这种,好似,又回到了,生命中最好、最温暖的时候,控制不住沉沦。
唐柚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她之前,刻意与沈堂保持距离,就是因为,她怕,她给不了他一段长久的感情,会让他很难过。
可就如之前,程千帆曾对她说的,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死亡,哪一天会到来。
很多人,身体康健,生活富足,可是明天,就遇到了意外,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人间。
我们不能,因为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死,就抗拒,所有的温暖与幸福的到来。
她想,牵住面前这个男人的手。
再没有了丝毫的犹豫,唐柚伸出小手,与他的,十指紧扣,“沈堂,我好像,有些喜欢上你了。”
“唐柚,你说什么?”
傅盛宴放开唐柚,他急切地在手机屏幕上打字。
唐柚看着他,一点点弯起了眉眼,“沈堂,我喜欢上你了。”
傅盛宴没有再在手机上打字,他眸光灼灼地看着依旧被他箍在怀中的唐柚。
这一瞬,他好似忘记了,他是与唐柚不共戴天的傅盛宴。
这一瞬,他只是,被她喜欢着的沈堂。
他那看向她的眸光,一寸寸加深,墨浪滔天,带着吞噬一切的狂热与深沉。
他的唇,微微动了下,忽地,他一个转身,死死地将唐柚抵在墙上,他猛地俯下脸,就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傅盛宴的吻,太过突然,唐柚下意识就想要将他推开。
但那种熟悉又温暖的感觉,让她仿佛喝了陈年老酒一般迷醉,她竟是有些,舍不得将他推开。
他的动作,却是越来越疯狂,他近乎凶狠地撬开她的唇,与她毫无缝隙地紧密纠缠。
唐柚不再为难自己,她主动抱住自己的脖子,任这个吻,越发的亲密无间。
恍恍惚惚,她仿佛,看到也曾笑得如暖阳一般的少年,带着压抑的情感,狠狠地将她压在了学校小树林的树干上,辗转反复。
唐柚彻底醉在这一场甜蜜的亲吻之中。
只愿,这片刻的甜蜜,便是地老天荒……
夜色,越来越深沉。
今晚夜空没有星辰明月,暗沉的夜,如同张牙舞爪的凶兽,笼罩在这一座不夜城之上。
木木成林中,依旧是一派纸醉金迷的奢靡景象。
自从上次得罪厉霆渊后,陆阿丑就被白露为霜开除了,她现在,在木木成林做清洁工。
陆阿丑虽然长得丑,但她勤快又低调,木木成林的经理,还是蛮喜欢她的,她在这里工作得也挺愉快的。
只是陆阿丑没想到,她今天,会被人故意找茬。
“丑八怪,过来!把我桌子收拾一下!”
陆阿丑不太喜欢被人喊丑八怪、怪物,她觉得,这是对她人格的一种侮辱。
不过,她心里清楚,在这木木成林,会被喊作丑八怪的,也就只有她了。
客人让她收拾卫生,作为木木成林的清洁工,她肯定不能不过去。
陆阿丑拿了抹布,她低眉顺眼地就往大厅最南边的一张桌子走去。
喊她的,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面前女人的那张脸,格外的熟悉。
好似,那张脸,曾经,长在过她脸上一般。
陆阿丑使劲摇了下脑袋,村子里的邻居说过,她一直长得就是这般丑,她怎么可能,曾经有过一张美丽的脸!
真是魔怔了!
短暂的恍神的刹那,面前的那个女人,也就是林画,已经将她桌子上的玻璃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陆阿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忽然砸碎面前的玻璃杯,但出于她的职责,她得赶快整理。
林画动作比她更快,她快速蹲下身子,就抓起了两块玻璃碎片,随即,她手上骤然用力,锋利的玻璃碎片,狠狠地将她的掌心刺破,转瞬,大片的鲜红,就从她的指缝渗出。
陆阿丑被林画这忽然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她在木木成林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她遇到过奇葩的顾客,也被刁难过。
但她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莫名其妙自残的顾客。
陆阿丑下意识后退了一大步,她抬起脸,她正想问林画,要不要她给她打急救电话,她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她就对上了林画的眸。
怨毒,愤恨,仿佛,她陆阿丑,是她不共戴天的仇敌。
陆阿丑被林画这可怕的眼神吓了一大跳,她醒来后,她的邻居告诉过她,她打小就生活在那个偏远的小村落,她从未离开过那座小村落。
她的生活,特别特别简单,她还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得罪过,面前美丽得跟仙子一般的女人。
“小姐……”
“厉少,救命!这只怪物,她想要杀了我!”
厉少……
陆阿丑的脑海中,下意识闪过一张,俊美,却又冷酷的脸。
果真,下一秒,厉霆渊就携带着一身,仿佛来自地狱的寒气,出现在了她面前。
注意到林画的手上,有大片的鲜红渗出,厉霆渊紧张地抓住她的手,他的视线,落在她那张和沈婳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他在看她,却又像是,在通过她这张脸,怀念什么人。
“婳婳,到底怎么回事?”他喊的,也是他心中的姑娘。
“厉少,我们的桌子上有些乱,我想让这只怪物帮忙整理一下我们的桌子,没想到,她整理着桌子,忽然就开始发疯。”
“她砸碎了桌子上的酒杯,她还将锋利的碎片,狠狠地往我手上扎!”
“厉少,好疼,我真的好疼!这只怪物她这么欺负我,你一定要给我报仇!”
厉霆渊没有说话,他只是如同着了魔一般,一瞬不瞬地盯着林画的小脸。
太像了。
这张脸,和他的婳婳,真的是太像了。
他是昨天晚上,遇到的林画。
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几乎以为,是他的婳婳回来了。
林画,沈婳。
她的名字,也像他的婳婳。
可三年前,他亲眼看到了他的婳婳的尸体,她不可能,再回来了。
明知道她不可能是他的婳婳,但因为她那张,几乎和他的婳婳,如出一辙的脸,他还是把她留在了身边。
这三年,也有形形色色的女人,刻意接近他。
也有人,为了坐上厉太太的位子,不惜照着沈婳的脸整容。
但那些女人的脸,都没有那么像他的婳婳的。
而面前的林画,除了带给他的感觉,她几乎和他的婳婳一模一样!
看着她,仿佛,他的婳婳,还在这人间。
所以,哪怕他对她,生不出半分罗曼蒂克的情感,他还是愿意,纵着她,给她钱,对她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
他仿佛,为自己编织了一场美梦。
一场,他仿佛,还能和他的婳婳到白头的美梦。
“啊……厉少,好疼,我真的好疼……”
看着林画秀美的眉头,紧紧蹙起的可怜模样,厉霆渊仿佛看到,他的婳婳,身上染血,在疼痛的苦海中,苦苦挣扎。
心中的疼惜,一瞬间泛滥成灾。
他对陆阿丑的厌恶,也一瞬间达到了顶点。
他猛地转过脸,视线如同刀子一般凌迟在陆阿丑那张丑陋不堪的脸上,“又是你!”
“谁让你伤我的婳婳?!你连我的婳婳都敢伤,你这只怪物,果真活腻了!”
“我真后悔,那日在白露为霜,没亲手送你上路!”
“我没有!”
陆阿丑怕厉霆渊,他上次对她的折辱与伤害,她永远都忘不掉。
这辈子,她再不想看到这只恶魔。
但,他强加在她身上的脏污,她也不愿,就这么傻乎乎受着。
“是她自己伤的手!她让我过来整理桌子,我过来后,她莫名其妙的就砸了桌子上的杯子,她自己抓起碎片,狠狠地将她的掌心刺破!”
“她手上的伤,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对,这木木成林的大厅是有监控的!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可以查监控!只要看了监控,你就知道,我……”
“厉少,我真的好疼,我快要疼死了……”
听到林画的呼痛声,厉霆渊再也没有耐心听陆阿丑继续说下去。
他放开林画的手,他上前一步,粗鲁地掐住陆阿丑的脖子,眸中杀气与厌恶交织,那种浓烈的憎恶,让陆阿丑呼吸都变得格外艰难。
他一字一句对着她喝道,“说,为什么要伤害婳婳?!”
“我没有……”
“厉少,我没有骗你,真的是她伤了我!她说她才是你的女人,她看不得你身边有别人,所以,她才会恶意重伤我的手……”
“你是我的女人?”
厉霆渊看向陆阿丑的眸中,越发的憎恶、鄙夷,“谁给了你这只怪物,这么大的脸,敢碰瓷我厉霆渊?”
“你伤了婳婳……”
厉霆渊那双冷酷、幽邃的眸中,写满了薄凉的残忍,他现在看上去,活脱脱一只,从地狱堕化而出的恶魔。
“跪下!吞掉地上所有的碎片,向婳婳道歉!我饶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