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说他们是不会被毁灭的。
温灵觉得奇怪，哪怕是精神力，应该也算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既然是这个世界的东西，就肯定可以被毁灭的。
“你想的太简单了。”颜如玉笑起来，“就比如你想让我毁灭，我消失的话就相当于......你和另一个人说：你去自我毁灭吧，那个人是不会听你的。”
这好像也说得过去，温灵点点头，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道理。
“而众生不会毁灭......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们。”颜如玉一反刚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态度，直截了当地告诉了温灵，她不会说出众生的弱点。
“好吧，那我知道我想写什么了。”温灵笑起来，“希望你们能信守承诺。”
颜如玉挑了挑眉，视线看向高台上的众生，后者点了点头，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却也已经猜到温灵会写什么东西了。
只不过这两个思维逻辑奇怪，并且思考能力也和常人不同的怪物并未阻止。
温灵看着颜如玉变成一本书，那本书很厚，也很大，漂浮在半空中，书页哗啦啦啦地翻动，最后停在了一张空白的纸页上。
她的纸面泛着光芒，又有星星点点的白色光点漂浮而起，衬得这本书神圣无比。
温灵看着她飘向自己，便将路泽拉到了身后。
路泽微微抿唇，心情有些烦躁，他讨厌这种被温灵保护的时候，也讨厌什么都帮不上忙的自己。
众生垂下眼睛看着他，手中把玩着那枚记忆珠子。
温灵拿起笔，在落笔之前，看向众生，“路泽的记忆，你没有动手脚吧。”
“当然，我是个坦荡的人，自然不会做出那种卑鄙的事情。”众生笑起来，像是在回答一个信众提出来的可笑问题。
温灵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斟酌了一会儿，尝试着在书页上写下了第一个字。
笔尖沾墨，像是在普通的纸张上写字一样，很轻松便能落下字迹。
颜如玉叹了口气，评价道：“你的字不怎么好看。”
温灵嘴角一抽，“你管我好看不好看，能写上就行。”
“是啊，我都这么惨了，连家都被你给毁了，现在抱怨一句，竟然还不行。”难得的，连颜如玉都能开一个小小的玩笑。
这一点，就连她自己都很惊讶，“众生，我好像在开玩笑。”
“是啊，虽然这笑话没什么营养。”众生随口评价了一句，却得到了颜如玉气愤的答复，“你的回答真让我感到失望，众生。”
“抱歉，我思来想去，觉得这样的回答已经是我所能想到最好的了。”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温灵写好了最后一个字，她格外豪气地用力一点，放下笔后，说道：“好了，现在你们该继续向下进行了。”
“将路泽完好无损且没有动过手脚的记忆还给温灵和路泽，并且让他们安全离开北元国。”
颜如玉将温灵写的话念诵了一遍，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这倒是有意思。”
众生看着手中的记忆，手指松开，记忆球漂浮到温灵的面前，“这是你们要的记忆。”
就这么简单吗？
温灵感觉有些奇怪，她伸手想要接过那颗小球，然而在此之前，路泽却是先一步握住了那颗球，并且用力捏碎了它。
温灵惊呼一声，“路泽，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在获得自己的记忆，不得不说，他有些太过莽撞了。”众生笑起来，“这也是失忆的症状吗？”
他看着那本书漂浮到自己的面前，伸手轻轻拂过上面的文字，而那文字，很快变成了一行小字出现在纸张的最上面。
记忆捏碎，路泽看着那些黑红色的东西顺着他的胳膊向上攀爬，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他的大脑，一瞬间，无数段轮回的记忆涌到了脑海里。
他有些痛苦地捂住了额头，手握成拳忍耐着这些痛楚，却丝毫没有叫出声音。
温灵连忙搀扶住他，“路泽，路泽？你没事吧？”
“没......”路泽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就像是快要耗尽了精力般。
温灵心急如焚，而就在这时，一种恐怖的危机感突然传来。
她迅速用精神力凝结成盾挡在两人面前。
而与此同时，众生伸出一根手指，攻击便是很快的落到了那枚盾牌上。
他有些惊讶，“没想到你也会使用精神力，这倒是让我很意外......你为何不告诉我？”
这句话，他问的是颜如玉。
后者漂浮在半空，开口道：“是刚刚才显示出来的，她很聪明，至少在精神力的领域上，她是最适合学习的人。”
“......好吧。”众生又看向温灵，手指握着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我们会让你们安全回去的，但......你们两个不能是如此的回去。”
他一手举向半空，与此同时极为恐怖的、如同海浪般的精神力汹涌而来。
温灵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然而她身后是路泽，因此不能后退。
她一咬牙，集中精神将护盾撑的更大了一点。
这个隐隐泛着淡蓝色的精神护盾像是一个大碗般倒扣在两人身上，而海浪立刻便汹涌而至。
第一下，温灵稍稍向后退了半步。
第二下，淡蓝色的屏障传出细微的咔嚓声音，温灵嘴角溢出鲜红色的血，却更是向前迈了一步。
第三下，她终于喷出一口血水，识海震颤，大脑有种头疼欲裂的感觉。
“你的精神力......”众生微微皱起眉来，说实话，他本来觉得，两下的攻击就已经足够了，但没想到三下之后，温灵竟然还有余力。
这就是主世界的人的特点吗？
众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因此决定第四下使上全部的攻击力道，有无数根线缆出现在他的身后，遮天蔽日。
北元国内的所有人浑身一震，眼中多了几丝狂热的喜意。
他们开始跪地祈祷，而这些祈祷声，增强了众生的力量，他缓缓向前推出一掌，这一掌绝对不是温灵能够招架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