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灭杀还是留着逗趣?
若是换成自己,恐怕是会留着逗趣的。
自己在黑夜女神的眼里也许就是个逗趣的蝼蚁,连让她警惕的意思也没有。
想想就可悲,自己将黑夜女神视为最大的敌人,可对方却视自己为蝼蚁,不甚在意。
奥尔薇娅不由的升起了一丝的伤感。
不过她心里还是保有一丝的侥幸,也许黑夜女神在忙着神战的事没有注意到自己呢?
“怎么样!”
“想清楚没!”
“和我联手!”
阿蒙又推了推他的单片眼镜,十分自信的看着奥尔薇娅,他确信对黑夜女神恨之入骨的她绝对会答应自己的。
“这……”
“让我考虑一下吧!”
奥尔薇娅的想法很简单,就算黑夜女神知道了自己的计划,但她没有阻止自己,当自己只是一个玩笑来看。
既然如此,奥尔薇娅也不再顾忌什么,只要不被教会的人发现就可以了。
她要让黑夜女神对她的决定感到后悔。
“哦?”
“天之母亲,你竟然拒绝了?”
阿蒙有些不可思议的说,
“没想到这么多年的封印让你变成熟了啊!”
奥尔薇娅在一旁撇了撇嘴,敢情自己之前在阿蒙这个大boss眼里就是个没成熟的小孩啊!
“行!”
“那你慢慢想!”
“我会再来的!”
阿蒙推了推单片眼镜,起身离开了。
………………
奥尔薇娅坐在沙发上想着之前和阿蒙的谈话。
阿蒙这个大boss不愧是乌贼大大笔下的反派,十分的狡诈聪明。
从进门开始,节奏一直都是被阿蒙带着的走。
想在静下来,奥尔薇娅就发现了一些问题。
第一,阿蒙为什么来找自己。
就算是为了源堡,这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阿蒙根本没有入侵源堡的能力,奥尔薇娅记得在原著中,也是阿蒙成为双途径真神时才入侵了源堡。
而且凭阿蒙的谨慎,现在也不是入侵源堡的最佳时机,即便他知道克莱恩没有成神。
第二,她从哪里知道自己参加了塔罗会,自己可是连克莱恩这位“愚者”都不知道。
阿蒙说他是从自己身上的气息找到的,可是奥尔薇娅表示不信。
参加塔罗会的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有“正义”,有“倒吊人”有“太阳”。
若是按照阿蒙的说法,这些人身上都有源堡的气息,那他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偏偏找上了自己?
这是没有办法解释的通的。
第三,阿蒙明显认识自己,而且关系还匪浅。
不过在自己的记忆里却没有这一点的印象,这就有两种结果。
一种是阿蒙是自己的“舔狗”,而自己却没把他当回事。
这种情况是最好的。
不过显然是不可能的,凭借阿蒙的狡诈怎么可能成为“舔狗”。
第二种是,自己根本和阿蒙不认识,而阿蒙认识自己,就只有运用他的权柄把别人的记忆偷过来。
这是最有可能的情况,也是最合理的。
而且有一个人非常符合这种情况,那就是安提哥努斯——自己的弟弟。
既然阿蒙的记忆是偷来的,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哪的呢?
奥尔薇娅敢发誓自己决定没有念阿蒙的尊名,他没理由注意到自己啊!
奥尔薇娅揉了揉眉,不打算再想,先成神再说吧!
奥尔薇娅起身打算去非凡聚会。
…………………………
周日上午,工厂区。
之前的两天,克莱恩和迈克在老科勒的引领下,“参观”了东区不少地方。
迈克因此见识到了五六个人挤在一个房间内的事情,而这还不算最差的情况。
东区最贫穷的那些地方,一个普通的卧室甚至能睡十个人,地铺、白天使用权、晚上使用权等精确的权属划分让记者先生惊叹不已。
而且,贫穷不会区别对待男女,那些地方,不同性别的人难以避忌地挤在了一起,某些足以上法庭的事情比比皆是,不管男的,还是女的,都时刻面临着暴力的威胁。
“……肮脏,拥挤,恶臭,这就是最直观的印象……我怀疑他们每个人体内都有严重的寄生虫……在最破旧的街区,因为房屋是很久前修建的,没有专门接入下水道,粪便、尿水、呕吐物等遍地都是,这里一栋房屋才有一个公共的盥洗室,或者,一条街道才一座公共厕所……”
“他们每天忙碌到极端疲惫,却只能勉强填饱肚子,毫无积蓄,只要失业几天,他们就将坠入难以自救的深渊……我认为,只要给予他们一点希望,他们甚至不会害怕死亡……”迈克在自己的调查手稿上这样写道。
另外,半夜被驱赶,活尸般游荡在街上的流浪汉,麻木站在街边或酒吧内的女郎。
以及那些放纵着酗酒,不吝啬暴力,根本不想去考虑未来的酒客们,都给这位记者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他越来越沉默了。
咳咳!
迈克.约瑟夫掏出手帕,捂住嘴巴,咳嗽了好几声。
工厂区的雾气比其他地方都要浓厚,半空灰中带黄,仿佛浮着尘土,偶尔还会散发出呛辣刺鼻的味道,让早就习惯贝克兰德空气的记者先生都难以忍受。
他扭头对同样低咳的克莱恩道:
“我一直都很支持政府组建王国大气污染调查委员会,支持碱业检察官的设立,但我今天才知道问题竟已如此严重。”
“如果不采取有效的措施,将来也许会酿成惨剧。”克莱恩努力打通着堵塞的鼻子。
也许会让整个贝克兰德都笼罩在视距不超过五米的雾气里,而邪神很可能就在这样的场景里降临,或者诞生……他默默补了一句。
确实,克莱恩的想法是对的。
奥尔薇娅也正是利用这样的环境召唤邪神的降临。
绝望便是邪神的美食。
老科勒不太理解他们的对话,清了清有着浓痰的喉咙,领着记者和侦探绕过看守者,潜入了一座铅白工厂。
这里以女工为主,她们正毫无保护措施地忙碌着,而厂房内弥漫有明显的粉尘。
望着空气里悬浮和飘荡的那些“小颗粒”,克莱恩就仿佛看见了毒气,那一个个没带口罩的年轻女性则如同一头头待宰的羔羊。
这个瞬间,他就像回到了廷根,回到了当初帮德维尔爵士处理怨念的过程中。
他似乎已经目睹了这里一位位女工的未来,她们有的人脑袋一阵阵抽痛,有的人视线出现模糊,有的人变得歇斯底里,有的人牙龈浮出蓝线,最终,或变成瞎子,或很快死去。
这就像大型的血腥献祭仪式,只不过目标是那闪烁的金钱符号……
如果极光会、玫瑰学派等邪教组织能利用好类似的事情,如同兰尔乌斯做的那样,问题就大了……
克莱恩捂住嘴鼻,静静凝望。
迈克.约瑟夫则又惊又怒地低语道:
“怎么能这样?”
“他们怎么能这样?”
“前段时间各种报纸和杂志上已经集中讨论过铅中毒的事情,他们竟然一点防备都不做?”
“连一个口罩都舍不得?”
“这些工厂主是在谋杀!”
真是一位有正义感的记者,虽然年纪不算小,风格比较吝啬,演技也相当出色,但依然保留着初心……
不过,他怎么会这么了解铅中毒的情况?
对了,我都忘记了,我有让德维尔爵士在各家报纸和杂志上广泛宣扬铅中毒的危害……
看起来他做得还不错,可对有些人来说,下层的贱民死一个两个,算什么事情?
有的是等待工作机会的人!
克莱恩心情沉重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