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音浪携裹着沈易体内冲击而出的强横灵力,仿佛凝成了肉眼可见的波纹。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已经轰向他的血杀拳法。
只见那拳头上的血色气焰在这滚滚音浪之中如同烈风之中的烛火,刹那间便被吹的如同要崩散开来一般。
只剩下那淡淡的一丝气焰还挣扎着与拳头相连。
而这最后一丝的挣扎注定也是无用。
只听到“啵”的一声,仿佛有一个气泡被打碎了一般,那血色的气焰竟生生被沈易口中掀起的音浪彻底吹灭。
血杀拳法没有了这血色气焰,便已是失了神髓。
在这恐怖音浪的冲击下,那施展了血杀拳法的青年自然也不好过。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重重疯狂的怒涛在撕扯。
体内的灵力竟也因此不断的震荡。
不光是他,那两个之前隐隐封死了沈易退路的青年也不好受。
两人脸色微微一白,身形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此时竟是已经受了轻伤。
而那个胆敢向沈易挥拳的家伙更是凄惨。
他血杀拳法被破,前冲的拳势却根本无法很快就停下来。
沈易面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竟然还想要取他性命的家伙自然不会再有留情的念头。
他一脚踹出,在那家伙的拳头还未落下的时候便已经直接踹在了他的胸膛之中。
嘭!
那一脚沈易已经很是收敛着力量了。
但现如今已经突破到御气二重,肉身实力也已经达到鱼龙第七转,施展全力甚至能与纵横境五重强者正面对抗的他,即便是收敛了力量,那股强横的力量也不是一个区区御气六重便能承受的住的。
他的身子直接便如同炮弹一般被踹的直接向后飞去。
后方那些才刚刚被音浪所袭,一个个脑袋还有些昏沉的弟子们哪里能想到竟然还会有一个人形炮弹朝着他们直接冲了过来。
顿时一群人便如同滚地葫芦一般直接被带的一同躺倒出去。
这片广场空地上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那首当其冲的家伙已然被这一脚踹的口吐鲜血,胸骨也断了两三根,直接昏死过去。
一旁众人哪里想到过竟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他们赶忙前去探查那些倒地之人的伤势,在发现他们都还没死之后,心中不禁全都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遂即,一股压制不住的怒火便在他们的胸膛之中熊熊燃烧起来。
“沈易!你找死!”
“竟敢在我主峰之上公然行凶,你这是在欺我主峰无人?”
沈易看着面前这群脸上满是气愤恼怒,真真切切就像是他们才是受害者一样的众人,他气极反笑:“你们一个个的眼睛长着都是用来充当门面的吗?若不是他用这狠辣的拳法想要置我于死地在先,我又怎么会对他出手?况且我也没有要他性命,真要说起来,也该是你们要给我一个说法!”
周遭众人闻言一滞,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就在这时,一道阴沉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我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我们要给你个什么样的说法?”
众人循声望去,便发现一个身穿月白色绣着金边的织锦长袍,头带滕云冠,脚踏追云履,腰间一根八宝如意玉带的俊秀青年正缓步走来。
“是大师兄!”
“大师兄来了!”
“这下我看他还要怎么狂!”
沈易听着周遭众人一下子就激动起来的嘈杂声音,这才知道这缓步行来的青年竟然是这些内门弟子中的第一人,实力最为强横的大师兄。
大师兄周连云阴沉的目光落在沈易的身上,他路过那些之前被沈易一脚踢的还昏迷着的青年,目光冷冷一瞥,薄薄的嘴唇中挤出了两个字道:“废物。”
虽然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但整个主峰的内门弟子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反驳。
他们一个个的脸上反倒是都流露出了一丝不安和窘迫。
尤其是之前与那青年一同当先站在最前面的两人,此时更是羞愧的低下了头颅。
眼见周连云走到近前,他们两人也赶忙后退到了众人之中,仿佛不敢与周连云站在一起,似乎那样,便是对他们这个大师兄的侮辱一般。
“小子,悍然强闯我道门主峰,公然扰我道门清净,你可知罪?”
周连云目光居高临下的落在沈易脸上,仿佛他此时正高居云端,看着一个随手便可拿捏的低贱蝼蚁。
沈易眼睛微微一眯,他不想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的心理,即便没有加入乾元道门,但他还是愿意给这乾元道门一个最大限度的善意,于是便顶着周连云让人极为不舒服的目光,解释道:“我乃草堂沈易,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拜访故友水千柔,叨扰之处,还望海涵。”
周连云眼中带着一丝讥讽,他冷哼一声:“草堂沈易?那是什么东西?”
遂即他目光转向身后众人,淡淡问道:“你们可有谁听说过草堂沈易是个什么东西?”
他身后众人闻言顿时全都哄笑起来,之前想给沈易一个下马威不成反被教训的那种对沈易实力的惊诧感在他们心中俨然已经荡然无存。
在他们看来,只要有大师兄周连云出手,难不成那小小的沈易还能翻出什么浪花不成?
沈易之前之所以能破掉九星逐日,还能仅凭一道吼声便击散了血杀拳法,很显然是动用了他从武炼塔中取到的机缘。
那般强大的机缘显然不可能让他无休止的使用,仅仅只能使用一次的话,那么现如今他又要怎么去跟周连云为敌?
“回禀大师兄,我们可没听说过草堂沈易是什么东西。”
“对啊对啊,谁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又到底是不是东西呢?”
众人哄笑再起,奚落的目光全都落在沈易的身上,像是看着一场精彩的猴戏,而沈易便是那个被孤零零栓在场中供人玩乐的猴子。
周连云摆了摆手,周遭众人会意,声音便很快低了下来,便听他说道:“今日且不说你擅闯我主峰山门,光是你私自扰我道门圣地清净,便足以治你个大罪,我也不愿与你为难,为表诚意,你便面向峰顶,三跪九叩,向我道门各位祖师以表歉意,这事就到此为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