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于尽,两败俱伤?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能耐了。”
沈易看到这一幕,他嘴角只是露出一丝讥讽。
主峰上这些弟子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早就已经让他失去了耐心,更是失去了对他们仅存的一点点好感。
现在看到他们死到临头还依旧不自知,妄图螳臂当车,以为自己还依旧占据着绝对优势的白痴模样,沈易只觉得好笑。
果不其然,面对玄漠的这同归于尽的打法,江山的眼眸没有丝毫波动。
他手上施展的那归念一枪在此时竟突然力量暴增。
像是原本内敛在枪身之中的力量尽数爆发在了枪尖之上。
“轰!”
玄漠显然没有想到江山的实力竟然会如此强悍,将他的刀光破尽的一枪竟然根本不是江山的全力!
刀芒与枪尖的碰撞顿时响出一声爆鸣。
遂即一人的身影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径直落在了十几丈外演武场的边缘。
那人赫然便是玄漠!
他此时看起来很不好受。
在江山的那归念一枪之下,他根本无力抵挡那样强横的力量。
此时他身上那套玄色衣衫上早已被凌厉的力道撕扯出了道道裂口。
其中一些裂口更是隐隐泛着殷红的血色。
若非他的实力还算强横,在最后的关头生生避过了江山归念一枪的绝对锋芒,否则此刻断然不会只有这点轻伤。
不过他能做到这般境地也并非是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若是仔细去看,他此时提着刀的右手已然在袖管之中微微颤抖。
被击散的刀气和江山恐怖的力道全都被他的右手承担了下来。
此时他的右臂早就已经没有了知觉。
“你败了。”江山收枪而立,他瞥了眼演武台边的玄漠,淡淡地道。
此时演武台边,那些内门弟子与真传弟子们一个个已经全都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呆愣愣地看着一步未退,淡然写意站在原地的江山,再看着那个他们料定了将会斩杀江山的玄漠落在演武场边缘凄惨的模样,一时间真有些接受不了这种结果。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那些真传弟子们更是一个个瞳孔紧缩,眸光全都凝在江山的身上。
江山那归念一枪的恐怖,甚至让他们都感觉到了一股极强的威胁。
恐怕就算是换了他们上场,面对江山这归念一枪,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可只是枪神峰的入门枪法啊,什么时候竟然变得如此强横了?
而此时心中最难以接受,波澜最盛的自然还是玄漠。
他为人本就心高气傲,上场之前就已经怀着必要将江山斩于刀下的信心,然而仅仅只是一招之后自己就明显落于下风。
他本人更是在拼斗之前便言明了这乃是一场死战,生死不论。
倘若江山趁此机会继续对他穷追猛打,他就算是变得更加凄惨,即便是死,也能好过一些。
现如今江山收枪而立的这般作态简直是将他内心中的骄傲一点一点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死战?就凭你这种货色也配与我死战?
江山虽然没有说出这种话,但在玄漠的心中,他的所作所为简直比直白地说出这种话还让他难受。
“我还未败!”
如同受伤的孤狼一般,玄漠双眸中泛着一股说不出的癫狂和戾气,他沙哑着声音,一步一步朝着演武场的中央走去。
正在此时,一道神虹突然从天而降,直落在演武场正南方的那座高处的看台上。
众人目光忍不住被那神虹吸引过去。
等到神虹消失,那看台之上已然出现了一众男女的身影。
来者正是华云空等人。
张肃,柳含烟,宫无双,水千柔等人也赫然在列。
他们立在那最高的看台之上,目光落向下方,一个个便像是那高居云端的上位者俯视着下方嘈杂的凡俗之辈。
沈易抬头看着那高台,看到水千柔的身影之后,他嘴角便不由勾起了一抹善意的微笑。
水千柔显然也看到了沈易与演武场中的江山。
面对沈易那善意的笑容,水千柔一向清冷的面容并没有半点变化,她仅仅只是朝着沈易微微颔首,便像是打过了招呼一般,遂即便挪开了目光,将目光落在演武场中的江山身上。
此时那演武场上已经又有了变化。
眼见华云空等人亲自到场,那些主峰上的内门以及真传弟子们就像是突然被打进了鸡血一般。
他们之前心中泛起的那一抹凝重一下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看到了华云空,便就是看到了他们今日无敌的保障。
任凭沈易和江山再怎么蹦跳,也绝对逃不过他们的拿捏!
场上的玄漠更是如此。
他原本心中的骄傲就不允许自己失败,现如今华云空等一众巅峰真传弟子亲临,他更是没有败给江山的理由。
哪怕是死,都他绝不能败!
一股惨烈的气息突然在他体内迸发而出。
他右手持刀,狠狠地向前一划。
刹那间,他周身上下原本已经几乎快要止血结痂的伤口竟被他再次生生撕裂。
其伤势比之前还显得更加严重了几分。
血肉翻卷,随着那长刀向前猛地一划,他那伤口之中更是被瞬间扯出来了几股殷红的血水。
滚烫的鲜血在那刀气的拉扯下飞快地朝他手中那柄宝刀汇聚而去。
血液接触刀身,顿时血液竟像是沸腾了一般。
不断翻腾的血液炸出了无数翻涌的气泡。
赤红的血雾很快便弥漫在玄漠四周。
而他手中宝刀原本雪亮的刀身此刻竟像是被覆上了一层妖异的血膜。
那不再是一把霸道湛然的宝刀,而是一把充斥着妖邪力量的魔刀!
那魔刀之上,血色越来越盛,就像是沾染了鲜血之后才终于让它苏醒了过来。
对于鲜血的渴望越来越强。
玄漠眼神阴鹜,他浑不在意手中魔刀这股极为恐怖的魔性,察觉到刀身的颤抖,他咧嘴一笑,露出那惨白的牙齿和腥红的舌头,道:“这些鲜血还不够吗?好!我这便让你饮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