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休要再唬我,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李玄霸对今日被坑入陷阱之内的事情耿耿于怀,哪里肯就这么容易的放过宇文成都,撒腿在后面就追。
“玄霸,回来!”就如同宇文述所想,那李世民先领兵来此只是为了救下李玄霸,在他心中李玄霸自然要比粮草重要。
可一旦李玄霸性命无碍,那他肯定会优先考虑击退窦建德,夺回粮草车。毕竟粮草不容有失,至于宇文成都,日后两军阵前难免再遇,还能跑得了他么?
别看李建成招呼李玄霸不太好使,可李世民说话李玄霸还是很听的。他嘴里嘟嘟囔囔的,颇不服气,可还是拎着双锤回到李世民身前。
“二哥,咱们干嘛不趁机杀了那大个子,还留着他做甚?刚才我可是听说他们要放火呢,险些就把我给烧死啊。”
“此仇日后再报不迟,此番为了救你,咱们损失已经不小,若是再丢了粮车,父亲那里少不得要被责骂,还是先去解粮车之围的好。”
李世民安抚了李玄霸几句,然后便招呼段志玄,重新整顿了人马,领兵出了树林杀向窦建德部。
窦建德领了三千兵马,虽然占据人数优势,可这会儿功夫,也不可能将李建成的两千大军击溃。
先前李世民领兵马冲入树林的时候,窦建德自然也发现了。只是他考虑到有宇文成都在,便没有过去支援。
哪成想,片刻之后,宇文述便败走了。他知道大势已去,也不敢再恋战下去,故而命人对着粮草车一通火箭之后,便引兵马退入树林,亡命而逃。
李建成和李世民因为担心宇文成都二次回来,不敢远离粮车,倒也没有追出去太远,就放任窦建德离去了。
等到兄弟见面,重整兵马之后,默然无语。李建成领来的两千兵马,此时损失近半,剩下的也就一千三百余人。
至于李世民带来的三千骑兵,因为先前要拖住宇文成都的缘故,损失更加惨重,足足死伤了半数,仅存一千五百余人。
这还不是最让两兄弟难以接受的,先前窦建德部在厮杀的时候,便有意的破坏粮车。后来更是放了一轮火箭留下。
这一千石米粮,如今完好的也就剩下了七八百石。这笔账怎么算都感觉太亏了一些,想象一下就知道李渊那脸色肯定好不了。
尤其是李建成,他很清楚,若不是李世民赶来,李玄霸必死,粮车必失。至于自己就算不被窦建德杀死,回去之后也会被父亲给打死。
除他之外,表现的最为面苦的便是段志玄了。其实这些兵马损失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回去之后也不会被责罚,但他依旧苦着脸。
至于是苦给谁看的,自然他心里最清楚。果然,很快李世民在安抚完士卒和大哥之后,便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儿。
“哎,段将军,此番是在下连累了将军。若是父亲或者堂兄那里,有什么责罚,将军尽管放心,这些吾都一体承担,绝不让将军受罚。”
“哎,二公子哪里话来,这些都是末将该做的。再说三公子乃是咱们涿郡第一猛将,为了三公子平安,哪怕是将末将的性命拿去,末将也决不会皱半点眉头。”
段志玄一脸的正气,说的煞有介事。一旁李玄霸也早知道方才为了救自己,这位段将军差点被宇文成都给打杀,故而对其也客气了不少。
“嘿嘿,你这个大个子是好人,不像那个大个子尽是唬人。放心吧,以后在涿郡哪个若是胆敢对你不利,我李玄霸第一个不饶他!”
段志玄身材伟岸,器宇轩昂,李玄霸看他的时候都得抬脸去看,故而也喊做了大个子。
“哈哈,三公子太过客气了,那以后在下可少不了叨扰三公子了。”段志玄也是给个木杆就往上爬的主儿。
他见李玄霸对自己明显亲近了不少,便也将苦脸换成了笑脸,拉着李玄霸在一旁低声私语,哄得李玄霸偶尔会发出几声怪笑。
除了李玄霸之外,其他人都满脸愁云,押送着粮车回到了河间郡城外,将其中经过都和李渊一一禀告。
“竖子,安敢欺我?!”李渊暴怒,“传命三军,全力攻城,务必要在五日之内将这河间郡城攻破!”
现在的李渊已经处于疯狂的边缘了,宇文述和窦建德如同老鼠一般,时不时的就给自己制造一点事端。
若是一直被其牵扯精力,那此番南下恐怕就要计划破灭。故而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对他们再理会,反正他们人马不多,不敢闯自己的大营。
只要自己能够尽快的将河间郡城池破开,什么粮食,什么骚扰,一切问题都可以轻易的迎刃而解。
对于李建成,他只是口头责骂了一通,并未过多苛责。至于李世民,他只是给了一个功过相抵的说法,甚至也口头责骂了一通。
不经过自己的下令,就私自调兵,这让他心中十分不满。随着四面城池猛烈的进攻,河间郡城池摇摇欲坠。
“国公,这城池虽然即将破开,可军中的粮草也即将见底了啊。国公还是想想办法,可千万不能在这等关键之时,使军心不稳啊。”
四日后,军中的参赞王珪面见李渊,皱着眉头禀告。这几日明显能够感觉到守军物资已经不足,涿郡兵马每日里冲上城头的次数也在增加。
仿佛破开城池只是这一两日的时间了,但粮草却见底了。军士攻城,米粮消耗极快,若是让军士吃不饱,那可能就要陷入苦战,给城中的单雄信以喘息之机啊。
“哎,此事难啊。就算自山西运粮过来,怕是也来不及啊。真是愁煞我也。”李渊用手拍了拍额头,长吁短叹。
粮草问题,是自己忽略了。当日只顾着攻城器械和砍伐木材,准备的粮草有二十日,自以为充足了,却没想到会被窦建德和宇文成都屡次破坏。
“其实,国公不妨考虑一下二公子的建议。”王珪看李渊为难,便试探着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