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男生已经把陈晨救上了岸,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陈晨呛了几口水,休息好一会儿倒也没什么大碍。
倒是渡,一眨眼就没了踪影。向阳开惊异地看向一旁的叶凡,却发现对方仿佛没事人一般把玩着手中的落叶,眼光流转,轻笑一声:“别担心,她去追兔子了。”
“兔子?”
叶凡眼色有些诡异,神秘地看着她一笑,额上的朱砂因为被风撩起的刘海有些若隐若现:“一只跑得很快的红色兔子。”
向阳开听不懂,但也知道渡是自己跑去追什么东西了。也没在意,赶忙跑到溪流下方查看陈晨的状况。
徒留下树荫下男子笑意浅浅的看着溪水,眉目如画,蕴满慈悲。树荫下阴影深重,掩盖了他如画的笑意,远处看去竟是有几分诡魅。
与此同时,渡沿着溪流而下,那股气息却只是稍纵即逝。只有潺潺的溪水,穿梭流动的鱼儿。
陡然间,林子深处有黑影一闪而过,渡赶忙转身追去。这次速度并没有这么快了,却总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她能看清面前红光的样子,是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
依旧是正红色缎子的嫁衣,宽大的袖袍,鸳鸯凤凰锦绣在身,袖边滚金。身上依旧是湿漉漉的,与昨晚的样子相差无几。
可越追渡觉得越奇怪,这一次的她好像并没有攻击的意思,反而像是要把自己带到何处去。一路追寻,她的速度越来越快,渡有心跟她谈谈,新娘却一个闪身就又消失了。
而她的面前,却赫然坐落着一个小巧的村屋。
屋子坐落处离公路不远,但也同样身在林中,离溪边大约四五百米左右,且不像寻常村落的屋子,更像是一些伐木工人临时歇脚的地方。许是许久没人住了,屋子上落着许多的乌鸦,林内气息森冷,光线阴暗,远处有声响传来,惊起屋顶一片乌鸦。
渡悄悄躲在房屋背后,远处传来轮胎撵路的声音。不远处,一辆汽车悄然停下,那是辆吉普的越野车,车上下来两个身型彪悍的男人,两个男人下车嘟囔一会儿,走到吉普车后备箱处。
渡看不太清楚他们在干什么,直到两个男人从车后面拽下一名金发的少年。那少年似乎年纪不大,双眼被蒙上黑布,嘴也贴上了胶布。
这时车上又下来了另外一个男人,相较于前面两个身形彪悍的男人,这个男人身材要瘦弱许多,西装革履,梳着老式的大背头,带着金丝边框镜。
他们从不远处一路走来,两个男人一路对着少年推搡,少年身形羸弱,被男子大力一推,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娘的,英国人就是娇气。”渡听见其中一个身形彪悍的男人说道,他两三步上前,将少年抗在肩上,大步向屋子迈进。
也不知是男人力气大,还是房门原本就年久失修,彪悍的男人扛着少年,一脚就把房门踹开了,大步迈了进去!
跟在后面的两人,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衣服内侧掏出一张支票,掏出纸笔在支票上划了几下,丢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杀了,剩下的如期到账。”男人声音冰冷,金丝的边框泛着冷光。
另一个男人接过支票,点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坏主意似的咧开嘴角:“反正也要死,不如便宜我兄弟俩一晚上再杀?”
西装革履的男人向他递去冷光。
那男人嘿嘿一笑:“还真别说,这小杂种长得还真他妈诱人,皮肤比娘们还细嫩,上他一次抵老子在北京干过的那些小姐了。”
带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冷然一笑:“随你。”
两人还在说着什么,屋子内却突然传来另外一个男人的惨叫声,分贝极高,又是惊起了林子里的鸟群一片。
“这个蠢货。”看到金主的脸色冰冷难看,彪悍男子低啐一声,赶紧进了房间。
渡踩在房屋后面的大石头上,透过小气窗刚好能够看见屋内的景象。屋子里昏暗一片,男人捂着血淋淋的耳朵瘫在地上,不,是捂着没有耳朵的地方瘫在地上。
他的耳朵,已经被撕裂了下来,掉在不远处,旁边还有一层黑色的胶布。
“娘的,小贱货,小杂种,我让你咬,让你咬。”气急了的男人起身又走到角落处,对着角落里的一团阴影不停地拳打脚踢。
被打的那人也不吱声,除了打狠了之后闷哼一句。
男人踢累了,这才又坐在地上,低啐道:“呸,娘的个小杂种居然装晕。敢咬你爷爷我。”
两个男人进来见状也大概了解发生了什么,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缓步踱到阴影处,纤长的细手抬起少年的下颚,轻声说道:“你又何必多做挣扎呢,反正都得死。怎么说,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留个全尸得了。”
他靠近少年的耳旁,轻声呢喃道,声音如丝,却引得少年一阵发笑。兴许是许久没有喝水了,少年的声音有些低哑:“佩斯,你还真是我母亲的一条好狗。”
“那不也将你咬得死死的。”
少年突然轻笑:“可你永远也爬不上她的床。”少年凑近了他的耳边,用着纯正的英伦腔发音,声音因为低哑而性感。他轻咬了男人的耳朵,如同海里的女妖般魅惑:“为什么不爬上我的床呢,我跟她那么像,你得不到她,可你能得到我。”
少年轻柔的声音充满诱惑,低哑性感的嗓音听得在场两个有些躁动。蹲在少年面前的男人沉浸在黑暗中,一时看不见他的神色。
突然,蹲身在少年身前的男子突然起身,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耳朵,看了看手表,对着身后的两个男人说道:“我回去跟主人汇报情况,办完事了宰了他。”
两个男人赶忙点头,送走了他。
其中一个回来之后又用脚使劲儿地踢了踢角落的少年:“还以为血统多么高贵呢,不也是个‘人尽可夫’的男婊/子。这么喜欢男人,今儿兄弟俩就让你爽个够。”
“还敢咬你爷爷我,我让你咬,让你咬。”
两个男人对着少年拳打脚踢,却始终没有踢他的脸。
看到这里,渡已经没有心思再看下去了,这件事情压根儿就不关她的事。尽管她追着那抹红光来此地,但这事显然不属于她的管辖范围,她只在乎自己的目标。
人的事情还是交给他们自己解决吧。
跳下石头,渡转身就走。
刚走到林子林处,那个屋里又响起了凄厉的叫声!
与此同时,渡感觉得到那股气息又出现了!
并且来得猛烈,来势汹汹的样子看来是要大开杀戒!
屋内的两个男人只见一抹红光扑向自己,其中一个男人惊险躲过,却看到屋子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身着红色嫁衣的女人!她披着散发,浑身滴着水,另外一个还没来得及躲开的已经被女鬼掏了心肺!
血液顺着她白森森的爪子留下,那颗活掏的心脏还在跳动,那女人一口吞了红艳艳的东西,转头又是阴森森的看着他。
“鬼……鬼啊!”男人慌忙夺门而出,正好撞上一名少女,他来不及看少女长成什么模样,连滚带爬的就跑远了去!
渡进了门刚好见到的就是女鬼扑向一旁还不知情的少年,刚要碰上他却迟疑了半晌。但也就是那一片刻的迟疑,随即她又重新伸出爪子掏向少年的心窝处。
千钧一发之际,少年身前突然冒出一名少女,轻松将她弹了开去。她感觉得到一股森冷的气息从少女身上散发出来,那种气息令她害怕。她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看向她的眼睛,无数地冤魂在哭泣、无数双惨白的手在里面挣扎。
“跟我走。”
她听见少女森然的声音,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不,不。”躲开少女的双眼,猛然从大门处窜了出去!渡连忙追去,那红影也不知怎的,出了房门就又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眯了眯双眼,抬脚就要离开。
“恩……”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丝呻/吟,声音嘶哑,似乎非常难受。渡这才想起身后的少年,刚才要杀他的人一个胸膛上已经开了一个硕大的窟窿,另外一个已经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
罢了,这少年命不该绝。
渡走到少年面前,发现少年除了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外,脸上竟然还是完好。抬手抚上他的后脑勺,替他解开了眼前的黑布。
渡的手指刚碰上少年时,他瑟缩了下,似乎被手指的冰凉冻到。直到眼前的黑布拿下,他才渐渐看清眼前的一切。
渡拿下黑布的一瞬,一双碧眼雾霭朦胧地看她,睁睁闭闭,仿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那双眼睛碧如翡翠,朦胧的双眼带着纯真的诱惑,晶晶莹莹的看着她,好像能掐出水来。淡金色的头发柔软的落在精致的娃娃脸上,像慵懒的猫儿,倚在墙上,懒洋洋的看着她。
又替他解开了手上的束缚,见他还看着她,渡起身就走。
“姐姐。”身后传来少年有些低哑的唤声,渡侧过身子表示在听。
“能替我联系个人吗?”
渡转身看他,少年笑得很甜,人畜无害的样子像撒娇要食的猫儿,丝毫看不出像是一个被绑架了的人。
然而渡却是抬脚就走。
少年眼里的笑意有一瞬间冻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