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虽小,但都落入了一旁锦聿的耳中,他微微侧过头,看向一边,努力憋笑使得肩膀不停的颤动。
“嗷呜…”一声低呼从小花身上传来,它难得瞥了苏暖一眼,懒洋洋的站了起来,随后朝小草身边走去。
蹭了蹭小草的脖颈,一副满足的小表情。
苏暖当场石化,原来她才是那个小丑!
两大只腻歪一起,靠的贼近,脑袋恨不得凑一块,摇晃着各自的尾巴走了。
苏暖猝,卑微又弱小的跟了上去。
小花脑子好使,走过的路基本都认得,所以他们下山时很快,但被那只狼耽搁了不少时间,到村口时天边已擦黑。
大老远就能瞧见苏老爷子在村口着急的走来走去,面上满是担忧。
苏老爷子把背在身后的手重重的一甩,急道:“怎么还不回来,这孩子怎的就不听话,天黑了还不回来。”
一旁的陈三劝道:“苏大夫莫急,锦聿那孩子是个有分寸的,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
“眼瞅着天就黑透了,我怎能不急。”苏老爷子愁眉不展,放眼望向路口,却连个人影都没有,“不等了,我去把他们找回来了。”
一直等着不是个办法,越等越着急。
苏老爷子说完,欲要走出去,脚刚抬起就被陈三拉住了袖口,“苏大夫再等等,你这抬脚刚走,他们后脚就回来,还不得上山找你去。暖丫头可心疼你,要知道你上了山,可不得亲自去找,那乌漆抹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就不怕暖丫头出个什么意外?”
“就是因为担心我才要去嘛。”虽然知晓陈三说的不无道理,但苏老爷子就是担心啊。
“阿爷,您要去哪?”在两人说话间,苏暖走到了近前,她一副好奇宝宝似的问。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打算去找他们的,但就是想逗逗苏老爷子。
“你还知道回来呢?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苏老爷子没有理会她的问话,整张脸像被火烧红彤彤的。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臭骂,“走时答应的好好的,说天黑前一定回来,这会儿天都黑透了才回来,你能耐了啊?”
中气十足的声音伴随着暖心的的话语,苏暖心里不由的暖暖的,好似有一团火把那颗心悟的更热了些。
她嬉皮笑脸的抱紧他的胳膊,软软糯糯撒着娇,“阿爷,我知错了,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儿吧。”
“好不好嘛?”努力挤出两滴眼泪,试图博的同情,“阿爷,我真的知错了!”
“去去去,一边去,脏的跟个什么似的。”苏老爷子瞥见她小脸上的脏污,顿时嫌弃的不行。
话虽是这么说,但一直纵容她的举动,并没有把她推开。
苏暖听的一愣,先是看了眼自己的手,模糊的记忆里好似拿过这脏手抹脸来着。
不管了不管了,脏就脏吧,反正她现在是个小孩子,不嫌丢人。
提起苏老爷子宽大的袖袍就往脸上胡乱的擦抹,把整张脸都抹完了,放下衣袍时露出两颗黑葡萄般大的眼睛,冲着他吐了吐舌头,得意道:“这下好了,阿爷跟我一样脏咯!”
“咯咯咯。”后觉着不够,又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你啊你!”苏老爷子看了眼自己的袖袍,面上嫌弃的不行,心里却乐开了花,眉宇间都充刺着喜悦,嘴里却说着违心的话:“脏死了,还不快进去洗洗。”
他太忙了,家里孩子们大了要进学,两拨人只有早上和晚上见着,见着也就问候两句,再无其他接触。
到了苏老爷子这个年纪,就想着能和家人好好一起,再和孙子们说一些体己的话语,但由于太忙,加上孩子们一个个长大,就没人再黏着他,心里就总觉着空落落的。
不过还好,还有小孙女黏着。
“遵命阿爷,保证完成任务。”苏暖做了一个保证的手势,小脸上的表情认真又严肃。
待把手放下,一秒就破了功,嘿嘿笑出声来,“嘿嘿,阿爷您还生我的气不?”
苏老爷子严肃着一张脸,“下次还敢这么晚回来吗?”
苏暖把两只小肉手挥的像拨浪鼓,“不敢了,绝对不敢了。”
阿爷对她这样的好,她可不想让他担心,所以绝对不会像这次一样了。
“嗯,跟陈三叔洗手去。”苏老爷子点了点头,往日里慈爱的目光又回来了,“小脸也记得洗洗,跟只小花猫似的,也不嫌脏。”
苏暖吐了吐舌头,“阿爷你陪我去可好?俗说的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想肯定是想了,但还没到这种程度,她不过是想找个独处的机会把草莓的事说出来,不然一会儿锦聿问起来,啥也不知道,岂不是尴尬的很。
苏老爷子眼眸猛的瞪大,轻轻拍了下她毛茸茸的脑袋,没好气道:“别贫了,快些洗手去,就你话多。人家锦聿哪像你,就不能安静点?”
被提到的锦聿这会儿正安安静静站一旁看两活宝说话呢,他嘴角一直勾着一抹笑意,对于这样的场景很是触动。
爷爷是将军,对他是严厉了些,但对他是极好,会和他切磋武艺,时不时的聊天。
虽然不像苏大夫和暖暖这样亲密,但他已经很满足了,只可惜……
想到这,他漆黑的眸子黯淡了下去,再没有一丝光彩。
握紧了身侧的拳头,怒火猛的冲出,占满了整颗心脏,锦聿在心里暗暗发誓,那些害死他家人的仇人,自己一个也不会放过。他会一个个的揪出来,光明正大的公开他们丑恶的嘴脸,还自家一个公道!
他暴怒的气息掩藏的很好,周围没有一个人察觉出来。
“阿爷,你就陪我去嘛,我洗很快的,马上就好。”苏暖轻轻晃了晃苏老爷子的衣袍。
“成成成。”苏老爷子拿她一点办法没有,“去去去,快些,洗完还得去给小呈兄弟医治呢。”
小呈姓陈,叫陈小呈,就是中了蛇毒的那位,毒是在平安岭山脚下等锦聿的过程中中的。
据他回忆,被咬时只觉着脚传来刺痛,再无别的症状,这才没有留意。
“谢谢阿爷,您真好。”苏暖一个劲拍着马屁,一路拍到了厨房。
厨房有一口井,是王兴专门为兵营村的村民建造的,他们腿脚不便,就直接建在了厨房,好提供他们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