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舟和陈玉脸色都变了，下意识往前垮了一大步。
顾令眯眼，几乎在零点零一秒后也跟着跨出一大步。
基地这边管理严格，但秦家不是一般人，秦嘤嘤既然能够在学校都能带着保镖入住，基地这边虽然没有看到保镖随行，谁知道那四个女保镖又藏在哪里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呢？
当然，这个关注包括秦嘤嘤身边所有人，尤其是和她一起来到基地的他许舟和陈玉三个同学。
回想刚才秦嘤嘤在水中忽然回头看向他的一幕，顾令心沉了沉。
上面说秦嘤嘤感官敏锐非同常人，但凡表露出丝毫情绪，都能被她轻易看破，抓住。
那他呢？
刚才是露出什么马脚了吗？
顾令站在岸边，哪怕晒黑了很多，依然能看出眉清目秀的五官轮廓，和许舟陈玉一样，满脸骇然。
陈玉下意识出声：“许舟，嘤嘤……嘤嘤不会……”
“不会！”许舟快速出声：“她身手那么好，这才刚下水，就算体力不支什么的也不是现在，一定是避开了。”
因为是一场比试，所以水面射击的子弹只是蓝烟，并不会造成任何事故。
许舟意识到这点，整个人忽然放松下来，觉得自己太紧张了。
“陈玉，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
就秦嘤嘤那对他们这些人降维打击一样的身手，而且比试之前那跃跃欲试的模样，游泳应该是她的强项。
他们作为同班同学，难得成为被选中的四人，一时关心则乱。
陈玉似乎也想明白了，她有些尴尬的笑笑。
“你说得对。”
“对不起，我一惊一乍的，吓着你和顾令了。”
顾令忙摇头：“不会，大家都是担心，能理解。”
许舟也跟着点头：“顾令说得对，大家都是因为担心秦嘤嘤。”
说到这里，他快速看向岸边其余人。
阿达教官跨令站在那里，一双眼睛格外锐利又深沉地盯着远处湖面。其余观摩这场比赛的军校生们一个个兴致勃勃，时不时笑一声，当然还有在询问秦嘤嘤到底是谁的话题。
不过大家讨论来讨论去都没有结果，最后不了了之。
加上湖面上还多了冲锋舟和救生艇，湖畔两岸也有不少队员拿枪瞄准射击，这场比试比以往任何一次训练都要刺激，惊险。
哪怕明知道人不会死，依然担心被击中出事。
那黑乎乎的枪口就是有那种让人窒息的魔力！
而在水下的秦嘤嘤忽然改变了一口气直接上岸的计划，在她开始怀疑顾令有问题时，自然不能让一个有问题的人知道她的深浅。
尤其是在水中，这是她的天下，饲养员爸爸饲养员哥哥还有长川哥哥都知道，宋叔叔也知道，但顾令不行。
潜入水中不到一分钟，她似乎因为无法闭气不得不浮出水面，然后背着负重背包继续往前游。
速度依然很快，不然开场才游了二十米就忽然慢下来太刻意了。
各种射击她左右躲避，甚至偶尔在潜下水时会用眼角余光扫一眼越来越远的顾令等人。
气氛一时变格外紧张，但大部分人看出结果。
秦嘤嘤赢不了，甚至她可能都不能“活着”上岸。
岸边和湖上的射击太密集，她游泳速度确实快，而且负重能力也不错，难就难在她闭气功夫不行。
秦嘤嘤在水中跟吃得太饱了散漫玩闹似的游着，精准无误对避开岸上还有湖面的射击，偶尔一口气游出四五米，或者更远。
有时候一口气游出二三十米，隐隐还能跟在湖畔追着他们跑的人倒抽凉气的声音。
“我去！这次闭气了快五秒，居然游出去差不多二三十米？这是什么游泳健将？就算不参军，完全可以参加国家体育队，为国争光啊。”
“这游泳速度，我服！”
“这负重能力，我服！”
“这反应速度，我服！”
……
在大写的服气下，大家又忍不住惋惜。
“到底还是闭气不行，可惜这个肺活量就在那里，就算再怎么使劲儿练，也不可能变得逆天。”
“行了！听说那个秦嘤嘤都快力大无穷了，这游泳速度也跟水里的鱼似的，真要什么多被她占了，我们这些人还活个什么劲儿啊！”
“对对对！不然完全只有被吊打的份儿啊！降维打击太要人命了！”
水中的秦嘤嘤听着，忍不住鼓了鼓腮帮子。
她在水下吐了个口水泡泡，然后继续慢悠悠地游着玩。
鱼是胖虎的食物，食物能比她游得快？
旁边被她忽然超越的大鲤鱼：“……”
刚才过去的那是什么玩意儿？
那迅猛的速度……
人类？
人类爱吃鱼，清蒸红烧油炸烧烤各种……如果人类的速度都这么快了，那以后它们鱼类是不是要灭绝啊？
大鲤鱼吓得尾巴一甩，哆哆嗦嗦转身跑了。
秦嘤嘤对大鲤鱼的反应太熟悉了。
那种食物看到猎食者时的恐惧，还有本能逃窜。
她比试呢，而且还有觉得顾令有些奇怪，不然还真有可能抓过来啃两口打牙祭。
不！
不能啃着吃！
她现在是人类，啃着吃多腥多扎嘴啊，清蒸红烧片片儿涮锅？
想着想着，秦嘤嘤饿了。
秦嘤嘤一饿，这速度就慢了。
而她在不知不觉中其实已经游了很快很远，完全将康成远远甩在身后。
感官的敏锐让她几乎不用看就能精准地避开各种射击。
可她饿了！
不想动！
不想动！
瞬间想到了饲养员哥哥还有长川哥哥，想到被他们喂投的幸福。
这一幕看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个讯息。
秦嘤嘤力竭了。
游不动了。
尤其是顾令，在确定没有被人盯梢，又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秦嘤嘤和康教官身上时将秦嘤嘤在比试中的视频录了下来，迅速发给了一个账号。
急速删除，不留下半点儿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看着远处几乎只是一个小黑点的秦嘤嘤拧眉，忐忑出声。
“秦嘤嘤好像力竭了。”
陈玉和许舟自然也看到了，三人忽然对视一眼，然后拔足狂奔，边跑边喊。
“秦嘤嘤，加油！秦嘤嘤，加油！”
所有人也跟着喊：“秦嘤嘤，加油！”
毕竟秦嘤嘤距离目的地只有不到二十米，如果加加油，胜利就是属于她的。
在水中的康教官：“……”
难道该被鼓励的不是他吗？
他都落后秦嘤嘤不下五十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