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1)

秦爸爸丢不起那个人。

趁着秦大伯和许嘉治在寒暄,秦爸爸像箭一样的冲到陆月面前,伸手就去拽陆月的手臂,想将她从这里拉走。

陆月躲开,秦爸爸恼怒道:“你小小年纪出来陪酒,现在不趁你大伯没发现离开,是嫌自己丢人没丢够吗?”

陪酒?

郝城挑了挑眉,谁敢让他家姐陪酒?

“你真的应该庆幸活在一个文明的国家。”陆月说完,看向前方,开口道:“傅老师,许总经理。”

许嘉治立刻抛下秦大伯,目光尊敬的看着陆月,“陆小姐,你说。”

秦大伯脸上的笑容一滞,刚才还寒暄的好好的,对面的女孩只是轻轻叫了一声,许总经理就不理他了。

难道,对面这位长得像男孩的小姐有什么独特的背景?

陆月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直接指着秦爸爸说道:“这位先生,误以为我和傅老师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更是以为我今天出现在这里是来陪酒的,所以我想请您和傅老师帮我解释一下。”

见不得人的关系?

陪酒?

许嘉治,傅梁,秦大伯用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看向秦爸爸。

秦爸爸也是局促不安,他万万没想到,这个逆女做出丢人的事情就算了,还敢当众讲出来。

秦爸爸急忙解释道:“小女孩贪慕虚荣,不知分寸让各位见笑了。”

秦爸爸本以为自己说完会好一点,没想到大家的表情变得更一言难尽了。

怎么了?

他愣了。

傅梁冷哼了一声,“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鬼扯蛋的风言风语,我今年四十八了,有老婆有儿子,家里所有人都知道月月是我学生,没有你想的那样肮脏事!”

什么玩意儿!

他和月月怎么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了?

月月还去他家吃过饭呢。

喊他老婆师娘,喊他儿子哥哥,他持身正己这么多年,哪里像那种玩弄无知少女的禽兽了?

气死他了!

许嘉治脸色也很难看,“这位先生,我许嘉治谈生意还不需要人陪酒,更何况,陆小姐和我是平等的合作关系,我们今天刚刚达成一项合作,当然现在是保密的,过一段时间,会向所有人公布。”

不可能,不可能!

秦爸爸打死也不愿意相信一个已经是称为天才的陆月,还能在别的领域更天才。

他仓皇的说道:“不可能。她才十五岁,还要几个月才满十六,都未成年,能和许总经理你合作什么?”

“你是什么人?我们合作什么用得着和你交代吗?”

秦爸爸语气里的满满恶意让许嘉治恼怒了。

“我——”

秦爸爸求助的看向陆月,陆月不予理会,秦爸爸又看向秦大伯。

许嘉治满脸冷色的看向秦大伯:“他是你带过来的人?”

秦大伯讪笑,“误会误会,许总经理,他只是过来送画的,温衍的画。他不是故意和陆小姐起冲突。”

秦大伯拉了拉秦爸爸,压低声音说:“还不向许总经理和陆小姐道歉。”

秦爸爸动了动,道歉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有什么错需要道歉?

不就是个误会吗?

解释一下不就好了。

而且,给许总经理道歉就算了,给陆月道歉算怎么回事?

哪有大庭广众之下,爸爸因为一点误会向女儿道歉的道理?

秦爸爸死挺着不说话,秦大把急了,踹了他一脚。

如果和walter达成合作,那是多大的交易量?

这老三怎么每回到关键的时候就犯糊涂?

这一脚踢的很重,让秦爸爸很委屈,秦爸爸只说道:“我是陆月她爸,说她一两句怎么了?”

众人愕然。

“现在还不是。”陆月看向秦爸爸,“但是不管是不是,无端污蔑一个人都需要道歉。”

郝城鼓掌,“我姐说的对。”

许嘉治:“陆小姐说的对。”

傅梁:“哼。”

这一番支持,再一次让秦大伯对陆月的身份有了更高的一重认识。

秦大伯这一次没踢秦爸爸,只是转过身,警告的看着他。

秦大伯的脸属弥勒佛那种,加上他为人总是笑呵呵的,看起来十分和善,所以一旦沉了脸,就十分可怕。

秦爸爸涨红了脸,想硬气起来,可是却又不敢。

如果秦大伯断了他们家的资援,明天他们家就会成为上流社的笑柄。

他就必须靠着借钱过活。

可是,让他跟陆月道歉……

一种羞辱感紧紧的将秦爸爸包围,他抓着画筒的手掌心全是汗,浑身如同被千万只虫啃噬般的难受。

“对,对不起。”

终于,千难万难,他开了口。

陆月淡淡的看着他,“你在跟我,还是在跟许总经理道歉?”

秦爸爸羞愤的瞪着陆月,咬牙切齿的说道:“给你们。”

陆月:“那么,请你分开道歉。”

这话一出,秦大伯看着陆月的目光深了几分。

这丫头,做事真够狠的啊。

秦爸爸抓着画筒的手在画筒上都抠出了印子,他咬碎了牙般的开口道:“对不起,许总经理。对不起,陆月。”

“这个世界上,做错了事情就要道歉,这是最基本的礼貌。虽然你的道歉并不够诚心,但是看在你道歉了的份上,我不会追究你法律意义上的诽谤责任。”

陆月说完,面向许嘉治,“许总经理,我先告辞了。”

说完,陆月往门口的方向走,郝城跟了上去。

秦大伯是明白这生意谈不下去了,随意说了几句,也走了。

他算是看出来,这生意,找这个叫陆月的丫头应该会更方便。

路上,郝城买了杯奶茶给陆月,“姐,你在秦家受委屈了,怎么不说?”

“你觉得我是那种愿意受委屈的人吗?”

“还是不爽。”郝城喝着奶茶,看刚才秦学海的样子,平常在家对他家姐肯定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没个好态度。

居然还敢污蔑他家姐陪客?

可去他个小饼干的。

“不爽,你想怎么样?”

“嘿嘿。”郝城贼贼的笑着,“姐,你以前不是有段时间很喜欢画画吗?送我一幅呗。”

“都是黑历史,不送。”陆月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郝城:“呜呜呜。”

陆月没有变化。

郝城:“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哭死也不行。”

“姐。”郝城挽着陆月的手臂,头靠在她的肩头撒娇,“姐,你就给我嘛,我想要。”

“你想干坏事。”

“那怎么能是坏事呢?我是想给你出气。”郝城摇晃着陆月的手臂,“姐~”

“姐~”

“姐~”

“姐,呜呜呜……”

陆月掏掏耳朵,实在是受不了郝城了,“你去姑姑家挑吧。”

“姐,你最好了。”

郝城比了个大爱心给陆月,“爱你。”

陆月:“……”

郝城嘴里的爱就跟在批发市场批发似的,随手就能拿出来一打。

这时,黑色的商务车在路边停下,秦大伯落下车窗,“月月,我是你大伯,既然遇上了,送你一程。”

陆月点点头,和郝城说了一声,上车。

秦大伯在离开后就抓着秦爸爸将一切了解了一个清楚。

当然,事情经过秦爸爸一说,陆月变成了一个爱慕虚荣,又跋扈不讲道理的人。

秦大伯对这点并不在意。

陆月慢慢的喝着奶茶。

秦大伯脸上的肉慢慢堆出了一个十分和蔼的笑容,“好巧,今天在酒店遇上了,出来又遇上了。既然这么巧,月月,你今天跟我回老宅吃饭吧,你爷爷可想你了,一直让你爸爸把你带回去看看,可是你爸爸就是拖着,可能是担心你刚回家不适应。”

陆月礼貌的笑着,“好呀,谢谢。”

“月月刚刚是在和朋友逛街吗?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也不是逛街。”陆月定定的看着秦大伯,“大伯,我不是在逛街,是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

“等大伯顺路送我回家。”

陆月的笑容很温和,看起来毫无攻击力,就和秦大伯擅长的笑容一样。

秦大伯笑也敦厚的笑着,“月月。”

“嗯?”

“可以告诉大伯,你和walter许总经理是在合作什么吗?”秦大伯的声音很慈爱,特别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陆月淡淡的说道:“我拿到了一款关于发动机的专利,我们就是在合作这个。”

“哇,月月还懂汽车,好厉害。”

“大伯。”陆月有些无奈的秦大伯,“我十五快十六了,不需要用哄小孩的语气和我说话。”

“咳咳。”秦大伯尴尬的咳嗽两声,“那行,回老宅后,咱们坐下慢慢聊。”

就在这里,陆月收到了郝城的消息:姐,有个慈善拍卖会,咱一起去呗,你把秦家人也弄过来。

下面是一张慈善拍卖会邀请函的图片。

陆月回了个好,将手机放回了挎包里。

车开进老宅,陆月被带到了客厅。

秦老爷子听说他那个被抱错的孙女来了,拄着拐杖急冲冲了过来了,他见到陆月眼前一亮,长得好,眼神坚定,透着股不服输的精气神儿。

秦老爷子让陆月到自己身边坐着,问了一些家里的情况,听到陆月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忍不住落了眼泪,“以前吃苦了。”

“还好,姑姑一家都对我很好,吃苦也就头几年。”

秦大伯让家里的阿姨泡了茶,切了果盘过来,乐呵呵的说道:“爸,你不知道,月月没说实话,她现在可非常厉害。”

秦大伯笑着将陆月曾经获得的奖项一个一个的说了出来,还专门介绍了一番,说的陆月很是不好意思。

秦爷爷看着陆月的眼神又亮了几分,“好,好,是个优秀的好孩子。”

秦大伯笑道:“不止如此,月月现在还获得了一个什么发动机的专利,跟walter公司合作,是许总经理十分看中的人,还是walter傅总设计师的学生。”

“秦爷爷,大伯说的太夸张了。”

“怎么夸张了?优秀就应该好好夸一夸。”

秦大伯笑的很开心,秦爷爷却注意到了陆月对他的称呼,爷爷和秦爷爷,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看来,学海和他妻子还没得到小丫头的认可呐……

越是优秀的人,骨子里越是骄傲。

秦爷爷拉着陆月的手,“丫头,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的失误让你受苦了,爷爷会连带你父亲的那份补偿你,你说你想要什么?”

陆月垂眸,思考了一会儿说道:“爷爷,如果可以,我希望秦先生和他的夫人,以及生活在那座大平层豪宅内的所有人,我们都能靠自己的双手,独立坚强的生活。”

这个要求,很有意思啊。

秦爷爷自己都惊着了。

大部分人在他这么问的时候,要的都是钱,房子,或者股份。

到陆月这儿,要的却是她们一家的独立。

有意思,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丫头,有你的啊。”秦爷爷爽朗的笑着。

秦大伯愣了愣,也附和着秦爷爷笑。

这丫头是要断老三的后路啊。

老三是怎么得罪她了?

秦爷爷和陆月聊了一会儿,带她去看花园里他种的花,一个一个的介绍。

晚饭时,秦大伯一直在暗示陆月帮助秦家就是帮助她自己,陆月都回避了这个问题。

等离开时,秦大伯送陆月出门,陆月笑着说:“大伯,许总经理短时间不会离开本市,如果你想和他谈生意,还有时间。我只是一个卖专利的,对于生意上的事情并不懂。”

“大伯知道,但是月月啊,大伯瞧着许总经理对你可不是一般的重视,你能说上话就说,有没有用那是另一回事儿。”

生意人的思维和她的不一样。

陆月也不强求,只说道:“后天在渤源酒店有一场慈善拍卖,许总经理也会去。”

“知道了,大伯谢谢你。”说着,秦大伯拿出了一个袋子给陆月,“这是见面礼,刚才人多,找不到时间给你。”

陆月摇头:“不用。”

“要的,哪有自家人见面不准备见面礼的?”

“真的不用。”陆月坚持拒绝,秦大伯也没办法,只好算了。

秦大伯回到大厅,秦老爷子问道:“她怎么说?”

“没收。”

“唉……还是和我们生分了。”

……

秦家,秦爸爸铁青着一张脸回来了。

画也没送出去。

秦妈妈和秦阮叫了师傅上门做美甲。

这秦爸爸一回来就怒气冲冲的,仿佛受了很大的羞辱。

这种状态秦妈妈也是第一次见,她担忧的拉着秦爸爸回房间,“老公,怎么了?”

“怎么了?你生的好女儿!”

回到家,秦爸爸再也控制不了那将自己整个人都点燃了的怒火,“陪酒,陪睡,以为自己攀上高枝了,以为自己了不起,拿着许总经理压我,让我给她道歉!看看,这就是你生出来的好女儿!卖身还卖出优越感了!”

什么专利,什么合作。

一个未成年合作个屁!

还不是因为睡过了,抓着人家的把柄,人家才那么由着她!

秦爸爸宁死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

如果他的判断出了问题,那不是代表他是陆月口中的那种龌蹉老男人吗?

那不是代表他嫉妒陆月吗?

不可能!

肯定不是他的问题!

绝对不是!

秦爸爸怒火直冲脑门,什么都顾不得了,他指着秦妈妈的鼻子骂,“你以前混那些圈子,混吧,啊,混吧,生出来这么个东西,我真怀疑你基因里就带着贱!”

秦妈妈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劈头盖脸就被一顿臭骂,她哪里受得了?

她以前是当红歌手,嫁人了就是少奶奶,从来都是人捧着的。

以前,秦爸爸对她也是千依万顺,不会说半个不字。

可是现在呢?

秦妈妈红了眼睛,看着面前暴跳如雷,仿佛疯了一样的秦爸爸,感觉自己好像完全不认识这个人。

她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整个人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秦学海,你还是秦学海吗?”

秦妈妈一边流着眼泪一边问,“你怎么能对我说出这种话?我是你妻子,你居然骂我贱?”

人如果自控能力差就是这样,一旦怒了急了,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可是话一说出口,就又后悔了。

秦爸爸脸上流露出后悔的神情,他想道歉。

可是,一想到这两个字,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在酒店里受到的屈辱。

让他一天之内再经历一次,他做不到。

秦爸爸伸手想抱一抱秦妈妈。

秦妈妈受伤的后退,“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秦学海了,你变了。”

“我只是太生气了!”

秦妈妈痛苦的哭着,“太生气就可以骂我贱吗?”

“你听我解释。”

“你不要靠近我!”

秦妈妈推开他,“我现在开始怀疑你还是不是我爱的那个秦学海,我爱的人温柔,儒雅,可是最近的你,浑身充满了暴戾,就像一个随时会炸掉的火山。”

秦妈妈流着泪说:“我甚至开始怀疑,以前的你能做一个优雅的人,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受到过威胁。”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那你刚才说的又是什么话?”

秦妈妈推开门,哭着跑了出去,躲在秦阮的房间里哭。

秦爸爸很后悔很后悔,因为自己的一时失控而口不遮眼,他痛苦的坐在床上,抓着头发。

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经历这一切的羞辱?

是陆月。

都是因为她。

因为她的到来毁掉了秦家所有的平静。

毁掉了这里的一切。

她为什么要回来?

为什么要发现抱错这件事情?

一切都保持原样不好吗?

秦阮看到秦妈妈哭了,愤怒的冲进房间质问秦爸爸。

然而处在极度后悔,极度愤怒中左右摇摆的男人是没有理智的。

秦阮再一次激怒了他。

秦妈妈是他最爱的人,他都能口不择言,更何况是秦阮。

他受够了。

凭什么什么都是他做错了。

凭什么每个人都能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

陆月是。

秦大伯是。

许总经理是。

现在就连他疼爱了十五年的女儿都来指责他?

秦爸爸瞪大了眼睛,里面是这几十年努力维持却被烧成了灰烬的自尊,他用力的拍打桌子,“行啊,现在我在你们每个人眼里都不对了是不是?”

秦阮从未见过如果可怕的秦爸爸,他赤红着双目,仿佛仇恨着这世界上的一切。

“现在连我养了十五年的女儿都来问责我了?你他妈有什么资格指着我?我养了你十五年,我养了你一个陌生人十五年,换了别人,早就跪下来对我感恩戴德,你呢?你天天除了发脾气,还会干什么?

还要基金,你他妈压根儿就不是我秦家人。你配吗?

呸!”

“爸爸?”秦阮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跑,“爸,我是阮阮啊,是你最疼爱的小公主。”

“滚!”秦爸爸歇斯底里的吼着,在外面受到的屈辱在这一刻排山倒海,倾泻而出。

吼完了,他终于感觉舒畅了。

被践踏的自尊踩在别人的自尊上终于找到了存在感。

这种感觉,让他从脚底心一路爽到头发丝。

秦阮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和秦妈妈抱在一起哭,两位公主一夕之间被自己的骑士背叛了。

那种感觉,很难受,非常难受。

于是秦哥哥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家里一片凄风苦雨。

秦哥哥傻眼了。

他不过和同学出去开黑了一会儿,怎么出去的时候家里还其乐融融,回来后爸爸在抽闷烟,妈妈和阮阮都在哭?

秦哥哥敲门而进,安慰秦妈妈和秦阮。

听完秦妈妈和秦阮的话,秦哥哥怒了,冲去找秦爸爸理论。

本来秦爸爸已经冷静了下来,正准备起身去和秦妈妈秦阮道歉,让两个人原谅自己。

他说的都是气话,不要当真。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秦老爷子的电话打过来了,秦老爷子电话里的意思是,秦爸爸结婚生子这么久了,他该帮的都帮了,他也没几年好活的了,秦爸爸现在有家有画廊早就该独立坚强的生活了,不能总想着靠家里,所以在他死之前,希望秦爸爸成长起来,以后别找家里拿钱了,家里没钱。

这是秦爸爸的命脉啊。

是他维持家里的体面,自己在外界风度的根本。

就是秦妈妈都不知道秦爸爸的画廊在持续亏损,还以为家里虽然钱不算太富裕,但是也足够富裕。

家里的两个孩子更不用说了,都是没吃过苦的,生活的无忧无虑。

以前日子好过的时候,大家都和和美美。

现在没钱了,秦爸爸早就急的五内如焚。

偏这时,秦哥哥找了过来理论。

不出意外,再度被秦爸爸骂了个狗血淋头。

所有的人都靠他养着,哪来的底气来训他?

要不是秦哥哥自小被教育,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恐怕他也要哭着跑出去,和秦妈妈秦阮抱着一块儿哭。

于是陆月回来后,压根儿没人有心情过问她。

秦妈妈和秦阮两个人晚上是一起睡的,两个人都等着秦爸爸服软过来道歉,哄她们。

可是等啊等啊等,等到了天亮,秦爸爸还是没过来。

那股委屈劲儿上来,两个人再度抱在一起哭了。

不同的是,秦妈妈觉得自己过去二十多年的感情被辜负了。

而秦阮更多的是恐惧,她终于明白了,她不过是仗着秦爸爸秦妈妈的宠爱在秦家待着。

而宠爱这种东西,却会随着时间而改变。

秦爸爸的态度深深的伤害了她,让她意识到,她在这个家实际上只不过是一片无根的浮萍。

她下定决心,除了基金,还要得到更多的钱,找到能赚钱的方法。

秦爸爸以前像个体贴的丈夫,包容的父亲,那是因为他没有任何压力,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金钱,足够的精力去展示自己的优雅,温柔,美好的一切,而现在他没有余力再去时刻关注别人的情绪,并且为这些情绪买单了。

他一大早,连司机都没有叫,自己开车来到了秦家老宅,直奔秦老爷子。

结果,秦老爷子说是出去了。

谁都找不到。

秦爸爸身子一软,差点坍塌在地。

还有三天,这个月可就过完了。

到时候,家里的开销怎么办?

司机,阿姨的工资,还有画廊的运转。

难道他要拉下脸皮去找人借钱吗?

到时候,花边新闻头条上就会出现,当年的天才画家秦学海,如今被豪门抛弃,生活落魄,只能靠借贷度日。

那个时候,他要怎么办?

惶恐,恐惧占据了秦爸爸的心和脑子。

他烦躁的回到家,刚好赶上早上九点的早餐。

早餐桌上,陆月安静的坐着吃鸡蛋,秦爸爸在主位坐下,谁都没有理他。

秦妈妈只是冷淡的看了秦爸爸一眼。

秦哥哥和秦阮低着头吃饭,明显在生气。

秦爸爸坐下,不耐烦的问道:“我的饭呢?”

阿姨没过来。

秦妈妈气呼呼的说道:“没准备你的。”

秦爸爸将筷子一扔,直接走人。

秦妈妈一看秦爸爸丝毫没有想向她低头的想法,眼睛又红了。

“爸,跟妈道歉。”秦哥哥站了起来。

秦爸爸实际上已经想低头了,可是当着这么多人,他拉不下脸。

他直接起身走人,秦哥哥拦住他,“爸,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让你性情大变,但是你真的想让妈伤心吗?你看不到她又红又肿的眼睛吗?”

秦爸爸顺着秦哥哥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秦妈妈的眼睛又红又肿,秦爸爸心不由自主的停了半拍。

胸口的位置很疼。

他走到秦妈妈面前,软了声调,向秦妈妈道歉,说那些都是气坏。

秦妈妈哼了一声,别过头不理他。

秦爸爸看了陆月一眼,说道:“我都道歉了,难道你非要让我在孩子们面前把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吗?咱们两夫妻的事情,我们两个私下里解决,不要让孩子看笑话。”

“我都是个笑话了,还怕人看吗?”

秦爸爸觉得自己已经很有耐心的哄了,可是秦妈妈就是不给面子,他现在急着找新的收入来源,没有时间浪费,既然秦妈妈还要生很久的气,那就等气消了再说吧。

秦爸爸直接走了。

秦妈妈惊呆了,“他他他,他就这么走了?”

二十多年的夫妻啊,现在他已经对她这么不耐烦了吗?

连哄哄她都不乐意?

秦阮的心更是沉入了谷底,爸真的变了,他以前不会这样的,他以前很宠妈妈和她,而现在他连哄哄妈妈都不愿意了。

妈在爸心里的地位那么高,都不过如此。

那她一个外人算什么?

陆月安静的看着这一切,每个人的脸上都带上了几分忧愁。

剥开了虚伪之后,露出里面赤果果的真实。

然后所有人都将重新认识眼前人

秦爸爸开车到画廊,四处打电话,想要举报画展,邀请名人参加,到时候只要卖出去几幅画,就能勉力维持生存。

可是,画展岂是那么好开的?

要请名流压场,名流的时间哪里那么好约?

更何况他要的如此着急。

几次电话都无果,秦爸爸烦躁到了极点。

终于,助手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渤源酒店有一场慈善拍卖,现在还可以插入拍卖的作品。

而现场拍卖后,除了百分之二十的货款用于慈善,其他的他都可以拿到手。

只要,他们能卖出去一幅画。

只要一幅,就能短暂的度过危机。

秦爸爸立刻打电话找关系,要插入几幅拍卖的画作,那边也听过他的名声,很快答应了。

对方的回复就像是突破雾霾的阳光。

当阳光洒在身上,他突感一身轻松,那沉甸甸的压力顿时小了很多。

慈善拍卖,为了慈善,他的画作都不可能卖不出去。

没有了压力,没有了沮丧,只有无尽的希望。

那个风度翩翩,对谁都温和有礼的优雅君子又回来了。

秦爸爸迅速反省了自己的行为,特意开车去购买了一款钻石项链和一盒小蛋糕带回家。

秦爸爸单膝下跪,将钻石项链放在九十九朵玫瑰上道歉,浪漫,最能感动一个人,更何况是秦妈妈这样骨子里就是全是浪漫细胞的人。

然后秦爸爸又端着小蛋糕去哄她的小公主。

当然,甜蜜的蛋糕很快让秦阮妥协了。

秦爸爸以为大家的关系都修复了,还亲自下厨做午饭要一家人聚聚。

但是只有秦阮知道,她是因为不敢得罪春风得意的秦爸爸才演了那一场父女相拥冰释前嫌的戏码。

现在的她已经不敢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的发脾气,逼迫秦爸爸妥协了。

因为,现在,她敢逼迫,秦爸爸真的会赶她走。

裂痕一旦成形就不可能轻易消散。

饭桌上,每个人都发自真心的笑着。

慈善晚宴那天,秦爸爸把全家人都带去了。

陆月换上了看起来低调的男士西服,从房间里出来。

所有人倒吸一口气。

知道她帅,但是没想到穿上黑色西服的她能帅到这个地步。

简直是天怒人怨。

秦阮甚至微微有些脸红,等她意识到她脸红的对象是陆月的时候,瞬间想捶死自己。

秦妈妈笑道:“月月,要是妈妈再年轻一点,肯定追你。”

“谢谢。”

秦爸爸只是尴尬的站着,没有说话。

女孩子不好好的做一个大家闺秀,学习琴棋书画,整天搞些乱七八糟的。

陆月淡淡的一笑,和秦哥哥做另一辆车来到宴会厅。

中式的宴会厅。

会场摆了几十桌。

大家按照自己的号牌坐在事先就准备好的位置。

像秦家是一家人,基本都在一桌,这一桌除了他们也不会安排别人。

在拍卖开始之前,所有的展品都会在拍卖厅外面的房间内进行展示,有兴趣的可以进行鉴赏。

陆月没什么兴趣就没去。

秦爸爸带着秦妈妈秦哥哥秦阮去了。

郝城走过来,“姐,我都嫉妒你了。”

“怎么了?”

郝城在陆月旁边坐下,“你刚才一进来,所有的人都在看你,尤其是女孩子,一个二个全都脸红了,姐,你说你当女人漂亮,当男人为什么还这么帅?把我都比下去了。”

陆月被他说的笑了一下,“你不是咱们一中三年来公认的浓颜系第一吗?”

“可是……”

郝城话音未落,一个卷发的小姐姐走了过来,含羞带怯的问:“那个,小哥哥,我可以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看看看!

他家姐多帅,帅到让他嫉妒,让所有人心动。

陆月感受到了郝城的无奈。

她笑了一下,“小姐姐,其实我是女孩子。”

“啊——”

一声惨绝人寰又无言遗憾的感叹。

小姐姐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振作精神,“小哥哥,女的我也可以。”

陆月:“……”

“其实,我有男朋友了。”

陆月伸手揽住郝城的肩膀,“就像你看到的这样。”

“好吧。”

小姐姐悲伤的走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问,陆月直接抓住郝城的手让他挽住自己,把他脑袋按肩膀上。

“啊啊啊,你们,你们是……”

“对,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小姐姐猛点头,激动的说:“小哥哥,你们一定要坚持下去,就算世俗对你们有偏见,我也会永远支持你们。”

两个完全美型的少年之恋啊。

没想到有一天居然嗑到了真cp!!!

啊啊啊!!!

今天真是撞到宝了。

陆月:“……”什么意思?

鉴于问的人太多了,陆月拉着郝城,死死的把他的头按自己肩膀上,走了一圈。

郝城:“……”

郝城:“姐,我比你高,你不觉得应该你靠在我肩膀上吗?”

陆月想了想,好像有道理,改变了阵型,将头靠在了郝城肩膀上。

郝城:“……”

为什么还是觉得别扭?

为什么虽然这么说,改变了阵型之后,他反而觉得还是应该他靠在他家姐肩膀上才对?

郝城正想着,突然,陆月说了一声小心,转身,伸手将旁边服务员滑倒,扔过来的餐盘接住。

陆月的手是从郝城前面,从他肩膀那里伸到后面。

因为急切,再加上两个人本来就靠的近,陆月温热的唇一丝丝的擦过郝城的脸。

郝城不受控制的呼吸一窒。

两个人的身子紧贴在一起,陆月皱了皱眉,诧异的问道:“你心跳这么这么快?”

“啊?是吗?”郝城伸手按在心口的位置,快的都能唱rap了。

陆月转身放下,一回头,看到郝城还傻愣愣直挺挺的站在原地,问道:“怎么了?”

“啊?”郝城傻傻的说:“我,我不知道。”

奇奇怪怪的。

陆月摇了摇头,伸手牵起郝城的手,拉着他回会场。

天知道郝城快疯了。

明明他刚才和他家姐牵手靠肩走了两圈了都没什么。

然而现在,他掌心疯狂的冒汗。

心跳的和打鼓没区别了。

不会吧?

难道他得什么绝症了?

难道是心脏病?

总不可能是对他家姐心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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