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一个个都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他们忘恩负义?老王氏还要让老天爷收了他们?这倒打一耙也狠了一点吧?
丘梁家的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老王氏扑到丘梁身边,动手就要去帮丘梁解开绳子,谁知刚伸手,她就被人用力一推,直接推倒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老王氏懵逼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拍着大腿哭喊:“天杀的,你敢对一个女人动手?”
“我为什么不敢?”丘晨光双目赤红,呲着牙,那样子像是要将老王氏给撕成碎片。老王氏被吓得缩了缩脖子,身子往后挪了挪,“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丘晨光一把掀开了担架上的白布,露出一头是血,瞪大双眼死不瞑目的丘二喜。
“啊……”老王氏吓得尖叫一声,捂着眼睛不敢看。
丘晨光就不打算放过她,直接将她拉到了担架旁边,压着她往下按。
老王氏脸上触及那冰凉的感觉,吓得她尖叫不已,紧闭着眼睛,说什么也不敢看。
“放开我!放开我!”
“知道害怕了?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死吗,就是你们一家黑心的人害的。
我家二喜才十九岁啊,当时他病得那么严重,我跪下来求丘梁,让他放我们一马,让他放我们下山找大夫,可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
他说这是在帮知县大人办事,知县大人没说下山,那就是死,也得死在山上。
我们都是姓丘的,一个老祖宗的,他都能这么狠心,其他姓的人,就更不把人当人看了。
你现在好好的感受一下!”
说着,丘晨光用力的按着老王氏,让老王氏不可避免的脸挨着尸体,那冰凉冰凉的感觉从她肌肤上传到全身,吓得她全身颤抖。
王氏扶着宋元安,夫妇二人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幕。
王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宋元安扭头看她,轻轻的拍拍她的手背。
王氏抬头朝他看去,轻轻摇头,“我没事!这一切都是他们的报应,她还能哭着喊害怕,可死了的人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王氏紧紧的握着宋元安的手,看着担架上的白布,感受着手心里的暖,无比庆幸宋元安可以平安下山。
她一点都不可怜丘梁一家人。
这些人太黑心了!
猪狗不如!
如果不是唐婉清,宋元安他们都还回不来,一样生死未卜。
在最紧要的时候,谁是自己人,谁能靠得住?很清楚就可以一目了然。
老王氏闭着眼睛乱喊乱叫:“这跟我们没关系,知县大人要办的事,他们也不敢不办。
你们要怪也怪不到我们头上了,我们也是听命行事,那公文你们都是看见过的,上面有官府的大红印章。”
老王氏撇着关系。
丘梁和丘林也在一旁附和,同意老王氏的说法。
这时,人群外有人喊道:“官府的人来了。”
丘梁他们像是看到了希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在里面高声的大喊:“大人,救命啊!这些刁民不听你的,他们私自下山,还打伤了不少人,大人派到山上的那些人,全部都被他们……”
人群让开一条道。
丘梁朝人群外看去,顿时噤若寒蝉。
只见,知县大人许建成被五花大绑,身上只穿着单衣,头发散披着,狼狈不堪的被两个官差推着进来。
再后面是一个穿着知县官服的年轻男子,那男子生着一张国字脸,下巴上还有一颗痣,上面还长着几根胡子,看起来挺接地气的。
不过,国字脸上浓眉大眼,那双大眼睛此时瞪得大大的,盛满了怒气。
丘梁一头雾水。
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宋元绍和元箫相视一眼,看到李国柱出现在这里,他们一点都不意外。
李国柱是新任的知县大人,三天前才刚刚到任,他一到任的时候,就直接把前任知县许建成缉拿归案,押进大牢。
元箫则带着人上山。
下山前,元箫便已经派人送了矿石去衙门,如今算是人证物证俱全。
李国柱只要来上丘村走一圈,听一下百姓怎么说,再去实地考察一下,便可以结了这个私自采矿的案子。
李国柱从人群中走过的时候,眼角余光从元箫身上掠过。
他看见元箫这般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不禁嘴角抽了抽,不知道他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就商量好暗中进行的,现在怎么正大光明的站在人群中看热闹呢?
回头还得审一审他。
看看这小子究竟干了什么事?
后面有个官差搬着凳子跟在后面,李国柱他们走到人群前时,官差立刻把凳子放在李国柱身后。
“大人,请坐!”
李国柱轻轻颌首,但却没有立刻坐下,他看向人群,朗声道:“各位乡亲,我是三天前新任的知县,我叫李国柱。
朝廷早就察觉六福县这边有异样,特意派人一直盯着这边。乡亲们,根本没有什么京城的贵人要在县里建房子,也没有谁要金丝楠木,要金丝楠木的人是他许建成。”
李国柱愤怒的指着许建成,“金丝楠木也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这些年早就派人打探清楚了,那个地方有铁矿,所以才用砍伐金丝楠木的名头,忽悠村民上山。
他的真正目的是要挖铁矿。
铁矿是朝廷所有,私人采挖,那是要诛九族的。他深知这一点,所以才派人看守着,只要上山的人就不能下山,他就怕消息往外传。
他是没打算放人下山,就算铁矿采挖完了,还有能活着的人,他也会灭口。在他看来,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才能守住秘密。”
李国柱说着,扭头看向丘梁父子,丘梁对上他的目光,立刻求饶。
“李大人,我们不知道这些事情,我们真的以为只是上山砍伐金丝楠木。我们若是知道要挖铁矿,那是万万不敢带着村民上山的。
请大人明察!
我们真的是冤枉啊。”
许建成听着丘梁的话,立刻冷笑出声:“这个时候说自己是无辜的,你不觉得有些可笑吗?
你收下我那一千两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一定会为我办好事,一定会把全村的男子都带上山。
丘梁,你一点都不无辜。
一年前你就知道的事情,你怎么会无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