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
严漕翘着二郎腿,听着外面的雨声,偶尔夹杂着堂屋内各家的争吵声,“咔”一下,剥了个核桃塞嘴里。
阿宽面无表情给他倒茶水,孟家的小厮来来回回的,看起来十分匆忙,唯独主仆二人优哉游哉。
“少爷,你说这么多钱,他们一口气拿得出来么?”
“不仅拿得出,还会花重金,请高手来护送我们一块出去。”
“那你还这么淡定,不怕把事情搞砸了?”
严漕咂咂嘴,“高手又怎么样,还能比嫂夫人高么?不都是得去当韭菜,就当我送钱还送人了吧,当提前给他们买年货了。”
严漕现在是一点也不担心,他是经历过事情的人了,三皇子还能为了区区一个表弟的命,搭上自己?这几家只能自救!
等钱跟着他出了京,一块被掳走,那可怪不着他严家了。
他依然还是弱小可怜又无辜还非常热心肠的严少爷呢!
阿宽耸然一惊,“少爷,你现在散发着……”
严漕挑眉,“智慧的光。”
“奸诈小人的……”
“?”
“我什么都没说。”
堂屋
孟夫人已经哭得肝肠寸断,恨不得将自己的头面镯子全部摘了放进去,赶紧把儿子给换回来。
孟家已经算是家大业大,别的几家更是焦头烂额。
-
与此同时,一队人马悄然进入了京城。
“小姐,咱们已经到京城了,只是今日下了大雨,实在看不出繁华来。”
闻言,女子放下医术,往外面瞥了眼才道:“京城贵人又如何,生老病死,也是掌握在医者手中,没什么大不了的。”
来人相貌出众,面容干净未施粉黛,正是神医世家嫡系传人叶镜芙。
“都是那陆云湘,不过一个外门弟子,居然也敢冒充神医世家传人的身份招摇,连累我们的名声,如今死了也好。”
“她算什么东西,能信她的,可见也是个蠢人罢了。”叶镜芙蹙眉。
真正的神医世家,只传嫡系,内部纷争也不少,资源就在巅峰,下面的连孤本的医术都没看过,又怎么称得上神医。
这次若不是为达成师傅的命令,自己是不愿意来京城的。
叶镜芙向来自负,身为神医世家最杰出的女子,她在山门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京城那些贵人有了什么小病小难的,还不是要仰仗于她?
她觉得,若论身份,连公主都得为她行礼。
唐国公府
朱管家打了个哈欠,眼皮蹦了蹦,“啧,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上次这预感还是陆云湘那贼婆娘满嘴跑粪的时候,难不成今日又有女妖精上门?
这还有两个月要过年了,咋就没点吉利事呢!比如季娘子来做客……
“晦气,今年有点晦气了,赶明得把府邸全部打扫一遍。”朱管家深沉道。
府上的小厮立刻在待办事宜里加了一项。
“朱管家,门房来回禀,说是有人拿拜帖,要见咱们国公呢。”
“韩相倒台了,要见国公的每天从这排到陈家村绕一个来回,每个都见国公连上茅房的功夫都没有,让那新来的门房懂懂规矩,分个轻重缓急,非朝廷要事就回了。”
“是。”
这边,被唐国公责骂不成体统的唐铭,也逐渐被父母抛弃,毕竟一个点了名不可能有出息的儿子,要事科举也没希望,就真的废了。
国公的位置是别想了,一想到全部拜那该死的陆云湘所赐,唐铭气都快上不来了。
刚到府门口,就看到了一水的马车,排场还挺大,一般来说国公府不会为了闲事见人,来了也直接轰出去,所以这场面还挺少见的。
唐铭招呼了一声门房,“这都是谁?”
门房道:“说是神医世家,来询问咱们国公爷的病症好些没有,是否病发,需要医治。”
唐铭一听,立刻炸了毛,“谁?神医世家!?还敢来!?”
他说罢直接招呼了一声,“去,把他们的马车给我砸了!以后再有神医世家四个字的人敢上门,一律打得打,砸得砸。”
朱管家正好路过,捡到唐铭喊人去砸车,点了点头道:“这三少爷,也总算懂事了。”
那沽名钓誉的神医世家有什么好招呼的,混吃混喝还浪费茶水。
“三少爷长大了。”
新来的门房:!
唐国公府这么……这么嚣张的么!
叶镜芙本来闭目养神,等着唐国公府的人请自己下车,没想到竟然有一伙打手冲出来要打砸他们的马车。
神医世家都是行医之人,上哪都备受尊敬,跟人打怎么打的过?
好好的车队一下被冲散,车夫无奈之下赶紧离开了唐国公府,连带着车厢内的摆件都撒了。
叶镜芙看着身边的狼藉,拂袖怒道:“不识好歹,既然如此,唐国公府的帖子,神医世家也不会再管。”
“小姐别生气了,咱们现在去季国公府也是一样。”
叶镜芙颔首,这次来京城,她还有个目的,师傅曾经说过,对于夏家有亏欠,听说夏家还有一遗孤,名为季知欢,娘胎带毒,她见到此人尽心医治,让她康复也算完成了师傅遗命。
“走吧。”
唐铭看着这队人马灰溜溜走了,才气呼呼回了家,“关门!拿柚子叶好好洗洗门口。”
-
严漕看着一箱子一箱子的现银,觉得要三十万两,还是太少了,这帮人肥得流油啊!
“贤侄,这次还得要你亲自跑一趟了。”
严漕心里冷笑,呵自己亲儿子都不管,居然让他去涉险,不要脸!
“伯父,我是真的不行啊,你还是让我回家吧。”
“贤侄,严督军在这个位置上也很多年了吧,晋升无望,但若此事能办成,我们几家一定会感谢严家。”
呵,放心,一定能成。
严漕差点翻白眼,“伯父,我这几斤几两的,算了,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去一趟,我可把话说明白了啊,我要是觉得情况不妙,我们家可就我一个嫡子,我也是看在孟兄的面子上。”
闻言,孟老爷立刻又拿了银票塞到严漕怀里,“这就拜托贤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