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跟季知欢知道这事急也是急不来的,何况过了那么多年,谢祯登基后那些东西到底还在不在,太上皇都不清楚,何况官员变迁,了解内幕的人也未必还在朝廷。
两个人都不想把情绪带回家,在马车上就努力平复好了。
到勇冠侯府的时候,还以为三个豆丁不高兴了呢,哪知道一问,这三个小鬼早就出去玩了,吃了早饭就去了四方馆,接了长公主然后一起去了客云来帮忙,现在不知道去哪了。
季知欢跟裴渊干脆又出去找孩子了。
这边,十皇子正带着御鸭们散步,就听说皇长孙领着裴家的孩子来了。
宫人们是不会将裴寄辞三个字挂在嘴边的,既然被太上皇认可了,在太极宫那就是皇长孙,该有的规矩一个也不能少。
裴寄辞早上给阿清洗了脸换了衣服,又给妹妹扎了头发,一手牵着一个去给长公主请安,又跟图利说了会话,现在才到太极宫已经很慢了,怕赶不上太上皇吃午膳。
阿音提着一大溜的食盒,吭哧吭哧跟在后面,有宫人想帮忙,她都不给,“不行,我亲自给太爷爷。”
十皇子隔着老远就跟他们打招呼,“阿音哥!大侄子!”
被叫大侄子的裴寄辞内心十分复杂,按道理,他着实不想让谢炾占他便宜。
阿清挠了挠头,“你怎么把我们家的大白鹅和鸭子都给捎来了?”
爹娘要成婚,孩子里属他们三个最忙,哪里顾得上谢炾去他们家顺鸡鸭鹅的!现在直接被抓了个现行。
谢炾老大不乐意,“都是一家人,怎么说话的,是吧大侄子,你要说你是我大侄子,我当初也不用在你们村吃那么多苦啊。”
阿音不屑道:“你叫我哥,你叫我哥大侄子,你算算你这辈分对不对。”
谢炾想也是,“那我不是亏了么,大侄子你就委屈委屈呗,大不了我不用你喊我皇叔。”
裴寄辞:……谢了。
太上皇确实准备吃午膳,不过一回宫,他就有点厌食症,那么多年了还是那个味道,就是没欢欢做的好吃。
加上裴渊说的话,他这心情不大好,正想说不吃了,就听外面孩子们说说笑笑进来了。
“太爷爷不吃饭是不可以的哦!你要长命百岁呢。”阿清一屁股坐到了太上皇边上,太上皇诧异道:“怎么今天来看我了?还以为你们忙着在家玩呢。”
阿清拿出小手,“我们做的事情可多啦!我数给你听!”
“姨婆奶奶还去打马吊了哦,说赢的钱给我买好吃的。”
裴寄辞将他提溜下来,“太爷爷,我们给你带了爱吃的饭菜,多少用一些吧。”
太上皇满眼含笑,“老十呢,我看他玩了大半天也没去温书,趁着吃饭我得考考他,要是连你这个侄儿都不如,回头我罚他。”
在外面偷听的十皇子倒吸一口凉气,“我去看看膳房做好饭菜没有!”
他赶紧溜之大吉。
太上皇无奈,“瞧见没,以后估计跟广平一个德行,指望不上。”
裴寄辞倒是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起码还没歪。
“最近功课有没有落下?”
“这两天忙着照顾弟妹,确实有些没做好。”
“不着急,咱们也快回去了。”
太上皇是不打算在京城常待的,看到谢祯就来气。
这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张东来从外面进来,回禀说是谢祯来请安。
以前在陈家村他做不到晨昏定省,如今太极宫就在边上,谢祯但凡还有口气爬也该爬过来。
裴寄辞皱眉,他不愿意见谢祯。
太上皇了然,“你们也干脆去外头转转,避开他。”
说实在的,要不是还要跟谢祯周旋,他也不想见。
裴寄辞二话不说从正殿的角门出去了,阿清坐的挺舒服的不想动弹,阿音把饭菜都摆上桌之后干脆也坐着。
谢祯今日来,其实是想看看太上皇这的人手是否都安插进来了,裴渊如今势力越做越大,昨日那聘礼单子,传进宫里,他可是一晚上转辗反侧。
一想到还有盐湖,陈家村那宝地竟然便宜了裴渊,加上他肯定在外面变着法的搜罗财产呢,不然哪来什么马场街道的。
裴渊这小子就是在骗自己,谢祯越想越不顺气,还是得先解决了太上皇才是。
刚一进殿,谢祯道:“见过父皇。”
太上皇还没说话呢,阿清慵懒得躺在太上皇的椅子上,“免礼叭~”
这稚嫩的奶音,谢祯一顿,竖起身子看,怎么又是裴渊家的小狗崽子!?
“大胆!在圣上面前,怎可无礼!”蒋徳立刻呵斥。
还不等太上皇反应,阿清一下扑进他怀里,揪着他的领子假哭道:“呜呜呜,太爷爷,皇上他说你无礼。”
蒋徳一噎,瞪大了眼,这不青天白日睁眼说瞎话呢么!
谢祯也是一口老血哽在喉间,这裴渊家的小鬼他是每次见,每次都得被他坑一遍,上次那什么长生不老的药丸子,吃的他腹泻了好久,还昏迷发烧,这他还没找他算账呢,今天又来胡说八道了。
“怎么着,你吹胡子瞪眼干什么,孩子才多大你也跟他计较?”太上皇直接怒喝道。
谢祯:……
我什么都没说啊。
太上皇是越看他越不顺眼,甚至疑心他是收到了裴渊来这的消息,过来探口风的。
十皇子刚到膳房,松了口气,准备去看看御鸭们孵出蛋没有。
他刚猫着腰过去,准备悄悄看一眼,不然御鸭被太上皇养坏了脾气,稍微凑近点都怀疑你去偷蛋,随时随地出来叨你一口。
他蹑手蹑脚地垫着脚从拐角处顺着宫墙走,却听到了不远处有人在说话。
十皇子贴这边,想看看是谁在说话。
膳房里忙得热火朝天,有人在里面吆喝,他听不大真切,又凑近了点。
“每天只需要下一点,可别放多了。”
“太上皇舌头灵,又挑,要是被他尝出味来怎么办?”
“你自己想办法,别忘了你这次回来上头怎么交代你的,我不好在这久留。”那太监说完,急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