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看着儿子做的这几个吓死人的灯笼,已经脑补到其他孩子吓得嗷嗷大叫的画面……
也开始反思,这俩师傅是不是有点不大靠谱。
然而干饭人正在忙着涮锅,哪有空管家长心里的小九九。
月魄萝正在自己切肉片,她削得肉片最好,薄厚都一样一样的,力求完美,因为太过专心,完全无视了身边人在说话,倒是白缙趁着这时候,挖了她削好的肉片丢进锅里,没一会那翻腾得汤底就把肉片煮熟,他往酱料上一裹,尽数塞进了自己嘴里。
等月魄萝反应过来自己切得全部进了白缙的肚子,顿时掏出了蛊虫,眼瞧着两个人又要大打一场,季知欢抽空咳了咳。
月魄萝气鼓鼓得坐了下来,心道早晚要给白缙捏碎!
毒门的诡计多端烂男人!
白缙看着她的眼神。
呵,蛊门的鸡毛龟婆麻烦鬼!
这两人一天到晚没个消停,大家也见怪不怪了,到了街上的花灯依次亮起的时候,季知欢和裴渊他们一群年轻人,才领着孩子们出去玩。
除了裴渊萧阅泽兄妹俩,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在京城看冬至的花灯。
光是那各色的摊贩和灯的种类,就把人给看傻眼了,孩子们拿着提前发的小红包,在各个摊位里驻足。
根本挪不开眼。
阿清的灯笼最是显眼,果然一下子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
裴渊让他坐在自己的肩膀上,阿音则被萧玄瑾拉着去玩套圈了,还是趁着阿辞不注意的时候。
不过他今晚也是不打算一直跟着爹娘的,他知道爹今晚准备了惊喜,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他就带着阿清走。
季知欢以为那灯都是布料加竹做的,不曾想还有用玉做的福州灯,如同冰清玉壶,耀眼夺目,还有像玻璃球似得无骨灯,用五色的珠子编织成网的珠子灯……
有富贵人家的马车经过,上面挂着灯球,女子们在今日也能光明正大的上街,且可以精心打扮自己。
她们经过的时候,还要讨论着萧家胭脂铺下次新出的口脂色号,想把花钿贴出新的花样来,而且大多数都穿着白色的衣服,在彩灯下也能显现出各种颜色,宛如天上的仙女一般。
阿清急着要去跟胖韭菜玩斗鸡,早从裴渊身上下去了。
季知欢忙着看古代的风土人情,一时间也没注意。
直到耳边有温热的呼吸,她才恍然回神,裴渊笑着道:“你看那个,那叫火杨梅,我小时候常常在这种节日里,提着穿梭在人群里。”
“那是什么做的?”季知欢好奇,就跟个小火球似得。
“枣肉灰碳,系在铁丝上团成球,我们还会比谁的大。”
“那万一烧了别人的衣服怎么办。”
“这就得看技术了。”裴渊拉着她,有些骄傲道:“我没烧过。”
季知欢觉得他现在卸下了大仇,到底有了点符合年纪的年轻人心性。
裴渊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路领着她去看热闹的地方。
朱雀大街上还摆了各个高台,专门负责表演的,有人弄了个大场地做击丸蹴鞠,踏索上竿,还有胡姬歌舞,龙船踢灯。
今晚皇宫中本该也有宴席,还得有阿辞亲自主持。
但皇太孙殿下偏偏给众位大臣都放了假,在家就该多陪陪亲人,他也得陪着爹娘,尽尽孝心。
不过皇城里的烟花还是照常放,绚丽的烟花骤然消散,百姓们驻足观看,鼻息间闻着各色美食的香气,让大家都欢喜这新的气象。
新的君王,才会带来新的王朝。
季知欢跟着裴渊一路走,到了东明湖畔,发现有一艘画舫停在那。
她左右环顾,人潮拥挤的街头,哪里还有熟悉的人的身影,这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裴渊挠了挠她的掌心,带着她上了船。
画舫随波逐流,里头早已准备好了酒菜。
季知欢诧异道:“这船上就我们两个?”
东明湖并不算大,但是形状像是一轮弯月,所以是有情人最爱来的地方。
相对于能赛龙舟的金明池,这里显然更安静。
尤其是画舫随着夜风伴着飘雪自由的晃悠,不受束缚,更显得这将周遭的一切繁华隔绝在外。
画舫内四周都点着暖炉,所以刚一进来,季知欢就觉得身上出了层细密的汗水,刚想解开披风,已经被人拦腰抱起。
季知欢下意识搂着裴渊的脖子,他低下头,高挺的鼻梁蹭过她小巧的鼻头,“今晚不回去好不好。”
季知欢突然明白了他搞这出的用意。
“为什么?”
裴渊哀怨得眼神看着她,“明知故问。”
新婚夜他才算舒服了一回,后面那几个小鬼就爱往屋里钻,他都快憋出毛病来了。
季知欢趁着他往室内走去,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道:“今晚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裴渊脚步一顿,死死盯着她,随后直接掀开了帘子将她抛在了床榻上,欺身上来,等季知欢仰起头的时候,直接以行动证明了她这句话,对他内心的震颤。
唇齿相触,室内的温度都升高了不少。
他将自己的全部热情与情感倾注在了这个吻上。
直被他搅和地双腿发颤二人才分开,他满足地低低轻笑,嘴角上扬的时候,连带着眼尾都染上了几分动情的春色。
“你别咬我。”季知欢轻笑。
裴渊低头,乖乖道:“我错了。”
季知欢哑然失笑,“你现在认错倒是一等一的熟练。”
“只对你。”
“什么?”
他转身,回望着她,于烛光下浅笑,“只为你俯首称臣,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陛下,我的祖宗,我的命根子。”
她心跳漏了两拍,然后更加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知道了。”她嗫喏低声回应。
裴渊开始宽衣解带,露出了健硕的胸膛,“知道什么?”
季知欢看着他将床帐放下……
画舫漂泊在湖面上,外头正下着雪,里面却如同火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