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闵红珠这个问题,陈汉沉吟几秒。
“我准备放弃俄国这条贸易线。”
“为什么呀?”闵红珠急了。
“回来的火车上,你还说,准备今后让我和沈大哥负责这条线路吗?”
“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换做平常时候,闵红珠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逮着一个人接连质问。
实在是俄国这条线来钱太快了!
一来一回,入手两百多万,天底下还有比这来钱快的路子吗?
好不容易打通这条通往藏宝库的路,刚搬了几件宝物出来,他竟然把路给封了,这种行为谁能接受啊?
难不成,他是想撇开我们,独占这条发财路?
想到这种可能性,闵红珠皱起眉头,目光紧紧盯着陈汉。
“你想单干?”
“以我对陈先生的了解,他绝不是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王诗语眼底睿光流转,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汉。
“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应该是跟苏国的局势有关吧?”
闵红珠这才想起,之前在她办公室,陈汉确实也提及过这方面信息,回想他当时说的那些话,闵红珠心头翻涌的怒意淡了几分。
“抱歉,陈先生,是我鲁莽了。”
“无妨。”陈汉并未放在心上,但也没有顺着这个话题进行解释。
“两个选择,分完钱,你们俩联手继续跟巴尔比亚合作,我退出。”
“二,暂时分一百万,剩下一百万用来创办一家服装公司,专做国内市场,我们继续合作。”
“如何选,你们决定。”
先前,他遗漏了一个信息,所以才会打算让闵红珠,以及大姐夫沈龙负责俄国这条贸易线。
刚才探讨巴尔比亚的时候,陈汉突然回想起,今年九月份各国针对苏国,边界加强管控事件,所以才改变主意放弃这条线。
钱确实重要,但却不及生命万分之一宝贵。
他这辈子只有一个心愿,好好守在刘瑾言身旁,陪她到老。
况且,以他对未来走势的了解,实在是没必要做这种脑袋别在裤腰带的买卖。
要不是刘瑾言突然发病,打乱他一切计划,迫使陈汉为了药钱,不得不改变部署,根本不会有俄国之行。
而且,这几天是关键时期,他必须守在刘瑾言身边。
“非要这样吗?”闵红珠一脸无奈,看陈汉不为所动,她叹了声。
“分吧,陈先生这次的提携之恩,红珠必定铭记在心。”
看她做出选择,陈汉点点头,看向王诗语:“你呢?”
闵红珠的选择,陈汉半点也不觉得意外。
不可否认,这是一个相当睿智的女人,身世背景也强,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可她太贪了,否则上辈子也不会炒股,输到给王诗语打工。
人不能贪。
一旦起贪念,最终必然败给贪婪,落得个凄凉下场。
既然她已经做出选择,与她之间的情分,就此画上句号。
王诗语微微一笑:“我选择继续跟您。”
她同样舍不得放弃俄国这条线。
可她心里清楚,这笔买卖能成,全靠陈汉在运作。
没有他,就算她和闵红珠手里握着的资源再多,也很难支棱起这个摊子。
另外,通过这次事件,王诗语对陈汉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抛开他个人才情智慧不谈,单靠他这种赚钱能力,就值得她追随。
她坚信,跟在陈汉身边,绝对会收获更多。
陈汉饶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人各有志,好聚好散。”
“分钱吧。”
267.4万,扣除红星厂的54万,按照四三三分。
陈汉分走84万多。
剩余129万,闵红珠和王诗语分。
分完钱,陈汉送两人下楼,目送她们驾车离开后,陈汉重新回到楼上。
“阿九,那位闵厂长野心有点大呢。”刘瑾言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透着几分若有所思之情。
“她手里有货源,也知道交易路线,接下来必然会选择单干的。”
“那你觉得她能不能做成?”陈汉拉起她小手,走到桌边坐下,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如果没有其它外在因素,凭借她手里的资源,肯定能成功...”刘瑾言按住陈汉那只作怪的右手,红着小脸。
“不过你之前跟我讲,那边情况比咱们这乱,在这种大环境之下,变数肯定很多,她一个女人再强,恐怕也难以撑起这门生意。”
听完自家妻姐这通分析,陈汉脸上笑意渐浓,眼里满是赞赏。
“个人有个人福缘,或许她可以在途中,遇见属于她的贵人也不一定。”
“做人做事,万万不可轻视他人。”
“后面这句很在理,前面那句听着有点虚。”刘瑾言掩嘴轻笑,然后指了指床头桌上的钱。
“你打算用这笔钱,跟王厂长合作什么项目?”
“能做的项目有很多...”陈汉语气轻柔,眼里情意绵绵。
“不过我现在只想陪在你身边。”
按照许阿嫲的推断,刘瑾言的病发作时间应该就在这几天吧?
陈汉心神微凝,多了几分沉重。
刘瑾言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她移动了下椅子,脑袋靠在他肩头。
“阿九,我好开心,但也好难受。”
她的阿九有雄鹰飞天之姿,本可以飞出这片穷乡僻壤之地。
却为了她,继续停留在这,守着她这个累赘。
这份深情,既让刘瑾言倍感甜美,却又让她心生愧疚。
“别乱想...”陈汉搂住她腰肢,温声说道:“记住了,你才是我最珍贵的宝贝,其余一切都不及你万分之一。”
钱,随时都可以挣。
刘瑾言只有一个。
孰轻孰重,陈汉拎得很清。
“最珍贵的宝贝吗...”刘瑾言心中喃喃几次,扬起脑袋,眉开眼笑地望着陈汉。
“只要阿九不嫌弃我,那我永远陪在你身边。”
“但是阿九也要答应我,不能因为我,耽搁了你自己的大事。”
“毕竟,姐姐她们今后是饮水,还是吃肉,全仰仗阿九呢。”
她呀,懂事得让人心疼。
这样一个乖巧温婉的小女人,谁人能不爱呀。
陈汉满目柔情:“好,过几天我继续做事。”
“嗯呐,阿九真乖...”她笑靥如花,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下,红着小脸起身。
跑到楼梯口,她停下脚步,侧头朝陈汉一笑。
“我下楼做饭啦,阿九把钱收好之后再下来吧。”
看她身影消失在楼梯口,陈汉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我是该选择相信许阿嫲,还是去京城碰运气?”
这是一个很艰难的抉择,按照刘瑾言目前的情况,属于那种药不能断的状态。
从这出发前往京城,转车加上坐飞机,至少需要一天时间。
到京城后,还要找地方住...想到这,陈汉摇头。
“时间太长了。”
一天不服药会怎样?
陈汉不知道,但也不敢去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