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淡紫色襦裙,肌肤如玉,眉眼动人,脸颊泛红时,眼角眉梢越发多了分妩媚与娇艳。
楚宴深深注视着她,将她小女儿家的姿态尽收眼底,他眼中也不由多了一丝笑意,“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我逮到了,我就那么好看?竟让你忍不住看了又看?”
苏皖脸颊一片滚烫,一时间竟不敢多瞧他,见他含笑盯着她,笃定她迷上了他,她才小声呸了一声,“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瞧她耳根都红了,楚宴忍不住低笑出声,倒也没再不分场合地逼问她,很快两人便到了陆芷的院落。
苏皖的脸颊仍旧有些发烫,站在门口缓了一下才进去,陆芷的小院中已经来了几个人,有她的姨娘,两个手帕交,还有府里几个姑娘,已经出嫁的大姑娘陆攸也回来了。
他们过来时,恰好听到室内传来了陆淼悠哉的说话声,“二姐姐今日打扮的可真漂亮,不过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呢?你木讷无趣的性子若是不改改,肯定用不了多久就惹了夫君的厌恶。”
她话音落下后,房间内便是死寂般的寂静。
陆芷咬着唇没吱声,陆攸蹙了下眉,道:“今日是二妹妹大喜的日子,都是自家姐妹,三妹妹何必说这么扫兴的话。”
“大姐姐可冤枉我了,我分明是好意提点二姐姐,想让她改改这木讷无趣的性子,分明句句是为她好,怎地却成了扫兴的话?”
她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明明长得清秀可人,却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刁钻样,陆攸知晓她早被尉氏惯得飞扬跋扈,这会儿也没再多说什么。
毕竟有的人,你就是再浪费口舌,也有理说不清。
几个表妹,楚宴最不喜的就是陆淼,闻言,他眼底闪过一抹厌恶,揽住苏皖走了进去,嗤笑道:“三表妹太不了解男人了,出嫁后木讷无趣未必会惹人厌恶,飞扬跋扈任性无知却一定会惹夫君的厌恶,你与其担心旁人,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
众人听到他慵懒的声音时,就愣住了,还以为听到了幻觉,毕竟谁都没想到陆芷出嫁这一日,他竟会亲自过来。
大家反应过来后,连忙朝他和苏皖请了安,楚宴淡淡摆了摆手,扫了陆淼一眼。
陆淼一张脸涨得通红,她咬着唇,站在原地,显然没料到,不仅苏皖会为陆芷出头,连表哥都向着陆芷。
她眼中闪烁着泪花,又委屈又羞恼,哪个姑娘被指责成飞扬跋扈任性无知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她硬撑着没有落荒而逃,“表哥这是什么意思?”
楚宴似笑非笑道:“我分明是好意提点,想让你改掉这飞扬跋扈的性子,表妹怎地哭了?”
见他竟拿自己之前的话来堵自己,陆淼一张脸愈发涨得通红。
偏偏楚宴贵为王爷,他既这般说了,陆淼连反驳都不敢,她本以为大姐姐等人会为她解围,谁料大家竟没一个帮她的。
陆淼这才意识到她平日里将人得罪的太狠了,大家估计都等着看她笑话呢。她狠狠跺了跺脚,哭道:“表哥就知道欺负我!”
她一时又羞又臊,正想跑出去时,却听见一道清冽的声音对楚宴道:“你呀,就算训惯了下属,也不能这么呵斥一个姑娘家吧?”
陆淼跑出去的动作这才停了一下。
苏皖走过去将手帕递给了陆淼,道:“王爷是听到你之前的话,有些不高兴才如此说你,想提点你注意一下言行,还好此处都是自己人,不至于让外人看了笑话,今日是二表妹大喜的日子,可不兴哭。”
陆淼原本还想跑回去告状,苏皖这一番话却打消了她的念头,说到底是她先挑的事,就算表哥说得过分,若真闹大了对她绝对没有好处,没得让旁人看了笑话。
陆淼顺着台阶走了下来,接住她的手帕擦了擦眼泪。
见她没再跑出去,苏皖便没再理她。
陆芷已经从梳妆台前站了起来,让丫鬟给苏皖和楚宴搬了两把椅子进来,让他们坐下说。
苏皖笑道:“站一会儿不碍事的。”
楚宴却扶着她坐了下来,不容拒绝道:“一会儿还得走路,坐下歇歇吧。”
见他这么体贴入微,大家忍不住面面相觑,只觉得传言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她们之前何曾见过景王这个模样?
苏皖只得坐了下来,她让丫鬟将提前备好的厚礼呈了上来,对陆芷道:“我也不晓得你喜欢什么,就让人给你打了几副头面。”
见盒子上印着珍珠坊的标志,大家都不由有些震惊,珍珠坊的首饰极其精致,每一个都很好看,价格也很昂贵,见她一出手就是几副,大家愣了愣,一时都忍不住看向陆芷。
显然不知道陆芷何时与景王妃的关系这么好。
陆淼也很吃惊,前两日苏宝生辰时,她还以为苏皖只是心血来潮才帮了陆芷一把,如今看来,她竟极为看重她?
也是,如果不看重她,她跟表哥又岂会前来参加她的婚礼?不过一个庶女罢了,嫁的又不是多厉害的人。
想到之前她对陆芷三番两次的为难,陆淼身上不由出了一层冷汗,难怪刚刚表哥那么不给她面子,分明是恼她针对陆淼。
陆淼的脸一会儿青一会白,根本不懂他们为何看重陆芷。
陆芷其实也很茫然,不管怎样,她都极为感激苏皖和楚宴的到来。
“王妃能来送我一程,我已经极其高兴了,您怎么还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这可使不得。”
苏皖笑道:“不过一点心意,二表妹还是收下吧,是你表哥说姑娘家出嫁时,嫁妆越多越得夫家看重,我们才多给你随了点。”
楚宴微微扬眉,他何时说过这话?不过他也没拆苏皖的台。
陆芷感激地看了楚宴一眼。
苏皖并未在这里坐太久,心意送到,见陆淼也老实了下来,便随着楚宴离开了,谁料他们走后,陆淼却追了出来。
少女一身海棠色的衣裙,五官秀丽,她咬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随后才道歉,“表哥,嫂嫂,之前是我的不是,我以后再也不敢任性了,你们不要跟我计较。”
楚宴眼底闪过一丝讥诮,没有接话的意思,苏皖正想打圆场时,陆淼又道:“我还有几句话想单独与嫂嫂说一下,嫂嫂可愿听我几句?”
望着她紧张的神情,苏皖倒有些好奇她想说什么,她对楚宴道:“你去前面等我一下吧。”
楚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拧了一下。
苏皖冲他笑了笑,楚宴啧了一声,这才抬脚离开,走前,却将两个会武的丫鬟留在了苏皖身旁。
陆淼看了这两个丫鬟一眼,清楚她们不会走开,她才道:“我不知道嫂嫂为何看重二姐姐,不过,有一件事你定然不清楚。当初我父亲有意让二姐姐嫁给表哥为侧妃。虽然两人最终没有成,不过嫂嫂还是多思考一下吧,本是至亲,若非她人品不行,表哥又岂会连多个侧妃都不同意?说不得她早背地里勾引过表哥,不过没成功而已,如今却又装的一脸无害,还跟嫂嫂成了朋友。”
她说得义正言辞,瞧着也好似在为苏皖考虑,苏皖听完,神情却没什么变化,陆淼心中竟莫名有些打鼓。
苏皖这才淡淡道:“别说她人品没什么问题,就算真有问题,三表妹在背后这么搬弄是非,也实非君子所为。如果让人知道,你连自家姐妹都敢污蔑,只怕没人敢娶个这样的姑娘吧?你好自为之吧。”
见她话语中竟满满的攻击性,陆淼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苏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根本没有给她分辨的机会。
陆淼狠狠咬了咬唇,根本不明白她为何不信自己,就算不信,听说陆芷差点嫁给表哥,她心中应该不会痛快才对,为何依然为陆芷说好话?
实际上,苏皖一眼就瞧破了她的心思,无非是想挑拨离间,她自然不会让她如意。
楚宴走开的不远,也听到了陆淼的话,见苏皖走来时,他下意识解释了一句,“当初不过是二舅舅顺口提了那么一句,我之所以拒绝,也是因为拿她当妹妹,她也没旁的心思,你别听陆淼胡说。”
陆芷生性胆小,性格也绵软,他爹爹怕她嫁给旁人会受委屈,才想将她许给楚宴,觉得总归有血缘在,楚宴日后应该可以护着她。楚宴却觉得没有感情却娶她,有些可笑便婉拒了。
苏皖自然是信他的,见他这么急切地解释,好似生怕她误会,她才哼了一声,“除了二表妹,好像还有姑娘差点被许给你吧?你真不曾心动过?”
她说得自然是陆佳惜,当初圣上有意为他们指婚的事,几乎传遍了整个京城。
楚宴怕她误会,差点举手发誓,“自然不曾动心了,真动心早娶回家了,怎么可能一直在等你?”
苏皖眼眸微动,抓住了他的话,“一直在等我?”
楚宴这才发现一时竟说漏了嘴,他板起脸装无辜,“什么一直等你?”
见他不承认,苏皖有些无奈。
苏宝却突然从不远处的草丛里站了起来,声音清脆极了,“我听到了!爹爹就是说了,现在又耍赖!娘亲你不要被他忽悠了!”
几个孩子在府里跑了一圈,跑累了,正在不远处的小花园里躺着晒太阳,楚宴其实早就听到了他们的动静,却没料到苏宝耳朵竟这么尖。
瞧到苏宝的小身影时,苏皖才发现他的存在,见他头上还顶着一颗干草,她又好笑又无奈,其他孩子也跟着苏宝站了起来,一个个都好似在草堆里打过滚。
孩子们正好奇地盯着他们,大概是跟苏宝混熟了的缘故,也不觉得楚宴有多可怕了,这会儿还帮苏宝作证,“我也听到了!”
“我们都听到了!”
楚宴淡淡扫了他们一眼,眼中带了点警告,这些小孩子才一窝蜂全散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去看新娘子喽。”
他们就又朝陆芷的院子跑了去,丫鬟们也连忙追了过去。
苏宝也想撒腿就跑,却被苏皖喊住了,“咱们得回府了。”
苏宝这才磨磨蹭蹭地走过来,孩子们见他要走,又跑回来跟他道别,随后才在楚宴的冷脸下撒腿逃走。
苏宝刚走到两人跟前,楚宴就抬脚踢了踢他的小屁股,嗤笑道:“才出来一会儿,瞧瞧身上脏成什么样了?”
苏宝朝楚宴扮了个鬼脸,跑到了苏皖身后,“娘亲,爹爹在转移话题,他肯定是怕你追问他,才故意转移话题。”
苏皖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你呀,不想挨揍,就少说两句,没瞧到你爹要恼羞成怒了?”
说着帮他摘掉了头上的干草,又打了一下他身后沾上的尘土。
苏宝也拍了拍屁股,小眼神瞄了楚宴一眼。
楚宴脸色有些古怪,走过来捏了一下苏皖的鼻子,“谁恼羞成怒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恼羞成怒了?”
苏皖脸上依然带着笑,“咦?难道是我瞧错了不成?刚刚谁耳根都红了,像是被戳中了少年心事,原本我还以为听错了,原来某人当真一直在等我。之前还说我被迷住了,究竟谁被迷住了?”
见她突然伶牙俐齿了起来,楚宴又有些好笑,他凑过去跟她咬耳朵,“嗯,是为夫被迷住了,整日魂牵梦萦,少看一眼都不成,早晚被你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苏皖的脸又火辣辣烧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下章宝宝七八个月大,呜,很快就出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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