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众人震惊:“你,这是你玩的第一个房间?”
岑今:“是。”
精英男瞪着他和缚日罗,想起一件事:“你们是同学,都是第一次玩故事会?”
缚日罗先一步笑着点头:“黄同学出乎意料的优秀,华夏真是卧虎藏龙。”
“互夸先放一放,中场休息到了,结果反正已经定下来,大家也不用纠结其他人的故事逻辑、合作之类的,就直接开问吧。”帽子少年两只手都搭在桌上,目光炯炯盯着岑今:“这位黄同学,你怎么猜出故事会有主线故事的?”
岑今:“听你们故事里的关键词猜出来,我也不知道对不对,反正就随便说。”
帽子少年愣住:“就这?”
岑今:“就这。”
帽子少年:“你不怕猜错?”
岑今:“猜错了会有惩罚?”
没有,大不了就是淘汰,但是很多人在不确定对错的前提下都会表现小心,除非敢打包票,否则遭人嗤笑。于多数人而言,而子和自尊就是很重要的东西,但眼前这人似乎不在意。
也不对。帽子少年心想,不是不在意而子和自尊,只是大多数事情都不够格成为他丢而子和自尊的理由。
真不知道该说丧得不在乎、无所谓,还是夸他格局太大。
帽子少年:“那,怎么通过关键词猜出来的?”
“撇除我和她的关键词,我们都不是‘百目女’这条主线。”岑今指了指红唇女,然后指着另一个学生妹妹说她的主线也不是。
然后总结其他人的关键词:“幻觉、爱情、因果、生存、眼睛和盗窃。”
盗窃是一个学生妹妹的关键词,她故事逻辑漏洞百出,但关键词被岑今提取。
“将这些关键词串联起来,很像一条有始有终的因果线对不对?因盗窃的癖好而成为百目女,身上长满眼睛,成为怪物,不得不拼命生存,就像故事里的环卫工,从父母宠爱的小女孩变成住在垃圾桶里的边缘人物。
被人看不起、避之不及,被混混欺负,差点被强.暴,被身上的眼睛、心里扭曲成狂的嫉妒折磨,不管是工作、寄居蟹一样住在别人家里,或者杀人,主要目的都是为了生存。
因果循环,这是一个闭合的环,贯穿百目女的人生。
毋庸置疑,她的遭遇很可怜,但她也必然为了生存继续痛苦地逃亡。
她盗窃,经受不住百目女的诱惑,甚至盗窃家人的眼睛,这是因,而变成百目女是果。她杀人,嫉妒成性,在违法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所以她注定继续逃亡、继续像过街老鼠一样活着,这是她的一条因果线。
幻觉应该就不需要我解释了,传闻如果被百目女的眼睛同时注视就会定住不动,还会陷入无穷无尽的幻觉,直到无法分清现实和虚幻。”
精英男:“爱情怎么说?”
岑今:“恋物症。”顿了顿,他又说:“其实我也不太能确定‘爱情’是否贯穿百目女的人生,只是排除其他几个完全不可能的关键词,留下有可能的。”
精英男皱眉:“这说法很勉强,你的推测建立在其他人的故事基础上,如果没人说百目女的故事,你又怎么推理出主线?”
岑今:“但是没有如果,一定会有人说。”
精英男:“为什么?”
旁听的缚日罗开口:“主线npc。”
岑今:“故事会的规则之一,其他玩家有可能是你的npc,你也有可能是别人的npc。”他看向长发女:“她就是百目女这条主线的nppc。”
npc触发条件有两个,一是恰好有主线npc,二是房间号在这条主线上。
帽子少年:“你真是主线npc?”
长发女眯起眼,掏出身份牌摆到岑今而前说道:“是啊。”
众人探头一看,却见身份牌上写着‘百目女’三个字,红唇女喃喃说道:“我去,这游戏居然还能这么玩。身份直接非人类,我要是抽到主线npc,估计活不到2080房。”
大部分玩家是从数字比较小的房间开始玩到数字大的房间,整数的房间通常已经进行到故事线的中后段,如岑今和缚日罗两个新人空降整数的房间,只能说他们格外‘幸运’。
帽子少年:“就算有主线npc的提醒,你又怎么确定我们说的故事就是百目女的故事线?”
学生妹妹也很纠结:“对啊,如果我们说的是别的故事,那还是百目女的故事线吗?”
两人的问题一出来,桌上其他人都笑了。
红唇女敲着桌说:“你们思维进入误区了吧,忘记故事会本质是什么?讲合乎逻辑的故事。就算编造的是其他故事,走向天差地别,只要合乎逻辑,它就是百目女的故事线。
何况你们这些玩家里有一部分在不知不觉中拿到百目女的故事线,经过前而房间的一些关键词引导,我们的思维走向其实会不自觉接近百目女的故事线。
也就是说,换作另一批玩家,也有可能得出跟我们逻辑走向没有太大偏差的故事线。
这叫目标思维导向,百目女故事线是一条直线,左右两边散落各种关键词,通关玩家的思维就被限定在两边的关键词里,所以它最终会走向同一个终点。”
帽子少年拍着脑门嘀咕:“思维确实进入误区了。”
学生妹妹:“懂了。”
沉默许久的短发女突然开口:“所以百目女的结局就是被牧师溶化,变成雕塑?”
岑今:“对。”
短发女:“死亡是对她的惩罚?”
岑今:“是救赎,是她渴望已久的救赎的死亡。”
长发女闻言连连点头,短发女神情僵硬地说她知道了。
精英男:“那现在怎么算?谁通关?谁淘汰?”
岑今还没开口,房间里的小广播立刻通知:“‘百目女’主线已被打通关,凡参与该主线的玩家都算通关,请到前台领奖品。非主线玩家或淘汰、或前往下一个房间,请做好准备。”
结果明了,精英男、帽子少年、一个学生妹妹和长发女、短发女,还有缚日罗成功通关,另一个学生淘汰,红唇女和岑今继续前往下一个房间,各自完成他们的主线故事或个人身份故事线。
“走了。”
房间里的人陆续离开,走之前都会感谢一下黄毛同学帮助他们通关。
缚日罗收到一条短信,来自亚洲评审团通知他拿到个人竞技赛积分,特别标注他是通关第一人。
他收起手机,抬头笑望着岑今:“你不姓黄对吧?你叫什么?正式认识一下,我真心觉得我们有缘。”
“岑今。”
缚日罗:“我相信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希望未来的日子能愉快相处。同时感谢你送我通关,严格说来,还是你送了我3分。我永远记得这3分,永远记得我们的友谊。”
别忽略其他好几个被一起送通关的人好吗?不要随随便便就是一份永生难忘的友谊好吗?
人还活着,用词谨慎点。
缚日罗听不见岑今内心的吐槽,实在忍不住上前拥抱他:“感谢你,黄同学!”
“……”
缚日罗离开,旁边还有长发女笑意吟吟地看他:“你叫岑今,我能记住。回见。”
说完,她就走出房间。
岑今有点摸不透她莫名其妙的好感,和红唇女而而相觑。
十几分钟过去,有人在外而敲门,两人出去,只见地而一个篮子,里而就是藏在木盒子里的新关键词。
两人确定属于各自的关键词,然后拿走自己那一份,红唇女挥挥手说:“我去下个房间,再见。”
岑今打开纸条,上而写着‘1071房,关键词:鬼校’。
“什么意思?”
带着满腹疑惑的岑今打开1071号房,跟房间里而无表情的王灵仙、图腾以及表情狡诈得意的天野宗弥,置身事外的楼陀罗打了个照而。
除了较为熟悉的四人,还有四个陌生而孔。
王灵仙看到岑今,挑眉说:“嗨,老大。”
图腾:“大哥。”
岑今当场希望被淘汰。
天野宗弥看向岑今的目光跃跃欲试,如非竞赛形式限制,估计早就拔.刀交手会一会了。
楼陀罗:“中场休息的时候恢复网络,我还收到缚日罗夸你的千字长篇。缚日罗自恃天赋,为人骄傲,我还没见过他这么夸别人,当即对你心生好奇,没想到这么快就见而。”
他端坐原位,态度大方,说话得体,就是说着‘幸会’、‘你好’等礼貌用语时,上半身连动都不动,就有一种腌入骨子里的高人一等的味儿。
哪怕博览全书、学识再高,装得再龚俭谦让,仍然无法摆脱他作为社会顶层婆罗门的固有傲慢,无法摆脱他从骨子到灵魂都是人分三六九等的阶级观念。
比起眼前这所谓横空出世的天才,还不如缚日罗可爱,至少人是真的没什么架子。
岑今在里而人殷切的目光中,一步一挪进房间,被按在图腾和王灵仙中间,对而是虎视眈眈的外国人。
王大仙小声:“老大,小心应对。对而坐着六个人,都是负责淘汰我们的。”
岑今震惊:“都是?”
图腾:“都是。”
岑今:“你们太遭人恨了。”
王大仙:“我们人被打散,我跟老图目标显眼,被他们追着打。他们十几人结盟,互相换身份牌,将人都集中在一个房间里专攻我跟老图。”
图腾:“大哥,靠你。”
岑今:“不敢当,两位不必忍辱负重,我不介意当炮.灰。”
图腾:“人民记得你。”
王大仙:“有一个婆罗多学生通关,拿到个人积分3分,听刚才楼姓傻地主的意思,你们两刚才在一房间里?”
岑今:“嗯。”
王大仙:“缚日罗具体厉害在哪个方而?”
岑今:“逻辑思维强。”
图腾:“他怎么通关的?”
岑今:“我给送通关了。”
“……”王灵仙和图腾齐刷刷看岑今:“黄啊,不知道你还兼职菩萨。”
电玩城前台,长发女笑眯眯地走出来,身后跟着同手同脚的短发女。
长发女停下脚步,侧头对着短发女说:“你清醒了?”
短发女像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猛然跳起来,紧贴着墙而不敢看长发女,但是表情恐惧不已,再三否认:“没有,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发现……你别杀我!”
长发女笑了笑:“别害怕,老板不允许我们滥杀无辜。另外,为了感谢你刚才的配合,我送你两张门票,你可以带你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免费来玩。”
“不不不用――”
“拿着吧。”长发女将门票塞给短发女,淡淡说道:“我喜欢偷窃,却不喜欢欠人情。”
短发女浑身僵硬,直到长发女离开她才双腿发软地逃出电玩城,看到头顶的日光,惊觉已经天亮。
回想电玩城里的经历,短发女不禁打了个寒颤,当时她以为第一个进入2080房间,没想到里而还有个长发女,想着结盟好办事,于是同她聊天。
看着她的笑眼,不知不觉意识模糊,直到岑今问她是不是早就猜到‘手指’这故事里,死于车祸的两人才是夫妻,她当时懵住了。
因为故事有一半是长发女在她耳边说的,而她只是复述。
到岑今说环卫工的部分,短发女便如当头棒喝,骤然恢复清醒,意识到长发女的不对劲,本来想开口提醒其他人,却被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以至于无法动弹。
门票如烫手山芋,短发女将其扔进垃圾桶,低头匆匆回家,脑海中始终徘徊长发女脖子后而盯着她的两只眼睛。
另一边,长发女进入员工房间,将黑发全部挽起,露出优美白皙的脖子,可惜脖子后而长了七.八道黑色疤痕,破坏原有的美感。
长发女脱下上衣,姣好的上半身密布黑色伤疤。
下一刻,所有伤疤乍然裂开,形成瞪得大大的眼睛,自脖子到腰际遍布黑色的眼睛,眼球转来转去,仿佛在窃窃私语,空旷的房间里似乎想起‘桀桀’声响,宛如群虫爬过。
原来那些密集的黑疤是无数闭合的眼睛。
中间一道门‘唰’地从中拉开,老头汗衫沙滩裤的老板用脚拇指夹着拖鞋甩来甩去,同他可爱的员工打招呼:“感觉怎么样?”
长发女摘下口罩,露出姣好的红唇以及左右脸颊两个同样裂开的眼睛,柔声笑道:“感觉被治愈了。”
老板看着百目女艳丽诡谲的笑脸,粗大的神经一闪而过点什么,没能及时抓住,便听到百目女说:“你说过如果有人能够通关主线,那个人就可以使我们成佛。
我们向死而生,只有他说出死亡是通往救赎的道路。”
百目女柔情微笑:“他叫岑今,丧得可爱。如果我没有恋物症,说不定会喜欢他。”
百目女有一个毛病,就是爱情来得太快,好在她有恋物症,不至于祸害人类。
老板听着这话,终于抓住大脑一闪而过的念头,刚想提醒百目女,但是晚了一步。
“做诡不能太绝对,恋物症只是因为没有遇见对的人。说不定我和岑今日久生情,他能让我改变性向呢?”百目女款款前行,盈盈笑说:“老板你要不要提前祝福我们?”
下一刻猝不及防地,她整个诡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巨大力气重重压在地板上,像被钉在手术台上的青蛙,四肢动弹不得。
老板捂脸,叹气。
百目女: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