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师兄在,哪里会担心。”莫之阳蹭蹭他的肩窝,心里却有另一番打算,这次不仅要查出董苍,还要将武林盟里头,曾经害过江贺年的一网打尽。
翌日清晨,秦泓踱步到清扬掌门的门口,深吸一口气拍拍门:“掌门。”
屋里头清扬掌门才起身洗漱完,听到是自己大弟子的声音,便没多想唤一句:“进来。”
“掌门。”推门进来的秦泓,看到掌门在擦手,才明白来的太早,抽身要退出去:“弟子且在门外等着。”
清扬掌门随手将帕子丢到铜盆里,叫住他:“无妨,现在就说吧。”
得了这话,秦泓转身进房里,还顺手将门关上:“掌门,昨夜我起夜时,就听到莫盟主房中有声音,好似是一个男子,声音却听不出是什么人。”
“男子?”清扬掌门若有所思,眉头凝结许久之后,才点头:“我知道了。”
这样的反应有点冷淡,秦泓有些不明所以,这难道不是大事吗?
“掌门,我们不若去看看?若是对盟主不利的呢?”秦泓这话说的极为漂亮,名为关心,实为搜查。
听到这话,清扬掌门眼睛才放到他身上,似乎在考虑此事,随即点点头:“我们去瞧瞧吧。”
见掌门应下,秦泓欣喜却只能强行往心里压,跟着他一起出去对面的屋子:“掌门,不若小心些?”
“嗯。”清扬掌门点点头,但奇怪的是,脸上没有一丝丝的焦急,反而十分淡定,好像知道什么一般。
开了门,就能看到那门,两人一起过去,清扬掌门叠指弹门:“莫盟主。”
“来了。”
里头传来回应声,可秦泓突然紧张起来,也不知道那人走没走,思及此,又觉得失算,昨晚应该等到黎明才离开。
莫之阳穿戴整齐去开门,一开门就看到清扬掌门和秦泓,心里了然,装作不知情的模样:“清扬掌门,这样早可是有事?”
“莫盟主,你可还好?”秦泓说着,脚一迈,就这样闯入屋里,迫不及待的样子。
清扬掌门有点生气,呵住:“你这是做什么?”
可是呵斥的声止不住他的脚步,秦泓谁都不理会,直接闯进屋子里:“那贼人是否还在?”
结果话刚出口,床里头就飞射出来一根银针,直直的朝着秦泓的脖颈刺去,武艺极高,使得秦泓躲不开,一瞬间被定在原地。
“这是谁的弟子?竟这般不知礼数。”床上传来声音,似珠落玉盘,清泉潺潺,但能听出是男子的声音。
莫之阳听见声音,有点紧张,忙解释道:“师兄,那是清扬掌门的大弟子,想来不是故意的,你莫生气。”
这时候,这床上的人才掀开被子,施施然起身,双脚穿上鞋子下了床:“若是如此,那位掌门,也该治一个教导不严之罪。”
这三人看着他,清扬掌门见他的长相诧异,心里暗道:果然如莫盟主所说那般,两人竟如此相似。
那秦泓也是,眼睁睁看着桀教教主下了床,但好像也不对劲,这人瞧着长相虽然像他,可是气质不同,内息也不同,而且,他左眼眼角下有颗泪痣。
秦泓被银针定在原地,张不开嘴,迈不开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近。
不,不是他。
清扬掌门察觉得到,他的内息与桀教的那一位不同,而且此人瞧着十分严谨稳重,高冷疏离,倒颇有隐士高人的意味。
“阳阳,这两人是何人?”江贺年用内里改了声音,端出此前当武林盟主的气势,倒真的把两人个唬住。
牛逼啊大佬!装的这样像。
他的演技,超出莫之阳的预期,看他们二人的反应来看,应该没有露馅,赶紧附和回答:“这位是清扬掌门,这位是他的弟子,师兄他们都是好人。”
“原是如此。”江贺年扫过站在门口的清扬掌门,见他年纪稍大,拱手示意:“听闻清扬掌门对阳阳十分照拂,江恩在此多谢了。”
清扬掌门回神过来,却还是保持警惕,拱手回礼:“您是?”
微微额首,江贺年回道:“我是阳阳的师兄,江恩。”
“清扬掌门,师兄此番是来看看我的,怕我一人在外被人欺负,但我书信之间也说过掌门们对我极好,只是他不放心。”莫之阳说着,两步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显得十分亲昵。
这张脸,除了眼角的泪痣之外,其他的太像了,清扬掌门不得不怀疑:“敢问江小友,你可有兄弟?”
江贺年皱起眉头,开始胡说八道:“我三岁被师父抱走,依稀记得是有一位胞弟,只是不知在何处,后来阳阳来书信与我说,那桀教教主,与我十分相似,我才出山看看。”
“是啊,我初次见他时就想要书信与你说,结果一时忘记,再寄信时,便晚了,师兄你常说过那胞弟之事,我才记得。”
莫之阳有些苦恼,嘟着嘴:“若是我早些说,师兄也不至于跟他错过。”
“无妨,我便闯入桀教又如何?他们也拦不住我。”江贺年安抚道,伸手揉揉他的头发,显得十分宠溺。
这场景瞧着有些恐怖,对于秦泓来说是真的恐怖,为什么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师兄,还与桀教的那位这样相似。
还是清扬掌门率先回神过来,看来莫盟主昨夜所说是正事,他的师兄确实与那位桀教教主有瓜葛。
昨夜,莫之阳端了蜡烛去寻清扬掌门,倒也没藏着掖着,就直言自己的师兄,与那桀教教主十分相似,但自己的师兄有一颗泪痣。
起初清扬掌门还觉得可笑,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但是他昨夜说的信誓旦旦,且说自己已经致信让师兄过来。
他的师兄江恩,也曾说过自己有个胞弟,只不过幼时失散,他被师父抱回去,便在也没有见过。
而且保证,明日便可见到自己的师兄,如今真的瞧见,才惊觉他所言非虚,但一个人像真的会那么像吗?
清扬掌门心存疑虑,所以也没有全信:“这位,当真是你的师兄?”
“自然,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可能认错。”莫之阳举手,做发誓的手势,心道:这句话爷可没有骗人,真的是从小被他惦记到大的。
看见他疑惑,江贺年表现得坦荡,直接伸出手:“若是不信,脉息和内力是骗不了人的,你可以瞧瞧,我与阳阳是否师承一处。”
半点没有犹疑,清扬掌门伸出手一把握住他的腕口,右手也抓住莫之阳的手腕,凝神对比,两个人的内息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这内息做不了假,都是长年累月的练起来了的,于是松开,拱手赔罪:“冒犯盟主,冒犯江小友了。”
“无妨。”江贺年说着无妨,但表情却不是这样说的,只将眼神放到那个被定住的人身上,似乎在示意什么。
莫之阳见此,忙出来打圆场,拽住师兄的手,小心翼翼的试探:“师兄,那秦泓是清扬掌门的得意弟子,也是紧张我,就别罚了吧。”
“嗯。”江贺年点点头,朝着虚空伸出手,双手成爪,就将原本插进秦泓皮肉的银针吸了出来:“若非阳阳求情,你早就命毙于此。”
他这动作,倒叫清扬掌门有些惊讶,原以为莫盟主的内力已经算天下无敌,可看他师兄,只怕已入无人之境。
在看他沉稳疏离的模样,不由的起了心思:若是他当盟主,只怕会更好。
银针一抽走,秦泓整个人都软倒在地上,方才那实在是太可怕,一根银针,就封住自己的七经八脉,连内力都调动不得。
看着他只觉得丢人,清扬掌门亲自走过去,将人扶起:“那盟主和江小友洗漱,我先带秦泓出去。”
当然这一次出去,也不仅仅是扶着他。
看他们出去,莫之阳关上门,转头背抵在门板上,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星星点点的眼睛,充满爱慕:“师兄好厉害!”
没忍住,就着他这样就把人壁咚在门板上,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尖:“阳阳想做什么,师兄拼了命都会做到。”
若不是阳阳在昨日做的时候,想让自己陪他几日,自己也不会这样,但也好,打入敌人内部,演这出戏也怪刺激的。
“嗯,师兄最好。”莫之阳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蜻蜓点水般亲一下他的嘴唇:“阳阳最喜欢师兄了。”
不让你来,怎么看我虐渣?
清扬掌门扶着他离开,但心里觉得不舒服,把人扶回房间:“你好生休息。”
“掌门,你真的信那厮不是桀教的教主?”秦泓觉得很奇怪,方才那景象何其恐怖,桀教教主突然出现在这里,还在莫盟主的身边,怎能不叫人觉得恐怖。
这件事,自己答应过不与任何人提及,清扬掌门摇头:“你别想太多,我会试探他的,若是真的是桀教教主,那来个瓮中捉鳖,更好。”
“那莫盟主呢?”秦泓急切的问,但因为经脉方才被封住,现在没有缓过来,一紧张便扯得脖颈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