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也没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以张宏富的粗枝大条,断然也不会想到,其实陈靖刚刚的那句话,看似没说什么,实则把该说的都说了。
那句“张宏富又带人来!”
以及那句“他把咱们家给砸了!”
弦外之音就是等于告诉陈意远,张宏富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有好几个人。
也暗示着陈意远先报警,然后过来把这些混子给一网打尽,一个都别放过。
这些话倘若都明着说,张宏富肯定不怕什么,但这些砸东西的混子可能就会提前退走了。
陈靖可没打算放过他们,这才说得隐秘,目的就是要他们都走不掉。
“这菜可还中吃?”陈靖收起手机,问他。
“马马虎虎吧,这破烂地儿,也就这样了。跟大酒店终归是没得比的。”张宏富一边吃一边嫌弃地说。
“呵。”陈靖看着他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也不揭破。
这饭菜他也不打算要了,就对徐雁兰说“妈,你给我再弄一份吧。”
“好。”徐雁兰点了下头,就去了后厨。
眨眼,10分钟过去。
张宏富也吃得差不多了,摸了摸肚子,有点不耐“要不催催,你爸怎么还不回来?我这可是约好了下午3点的手术。”
“别急,马上就回来了。”陈靖也吃着新端出来的饭菜,悠哉着。
待他这话落,还不到一分钟,这陈记餐馆的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车动的声音。
有个靠近门口的混子朝外面一看,当看到外面车上面有警徽标志,顿时就跟看到猫的耗子一样,神情一慌,紧张起来“警察,是警察。”
他拔腿就想跑,可警车来了好几辆,都已经堵住门口了。这会儿想跑也没地方可跑。
“慌什么慌?怕个鸟?我们是光明正大来要钱的,又不是来抢钱的,怕什么?”张宏富见他们那几个挫样,忍不住骂了一句。
也是经张宏富这一提醒,那几个混子好像也这才意识到,的确是这个理。
只怪他们平时在夜场里跑习惯了,通常只要看到警察,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跑就对了。
张宏富也站了起来,他看了看陈靖,又看了看徐雁兰。
方才他们从进店开始,也没见谁打电话报警啊,怎么突然间就来了这么多警察?
外面的警车没响警笛声,所以来的神不知鬼不觉。
只这一会儿,就有十多个警员陆续下了车,跑进了餐馆。
领头的,也是陈记餐馆的老熟人——刘启胜警官。
“张宏富,又是你?前几次你来捣乱,我没逮到你,这次总算是逮到了吧,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刘启胜双手负背,一身威严。
张宏富讪讪一笑,道“刘队,看你说的,好像说得我像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
“你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啊,我这……我这不也是心急吗,我爸等着救命的钱去做手术呢,我这一急,这……这也该是情有可原吧?您看,我这也没做什么,就是兄弟们不小心撞倒了些瓶子和桌子,大不了我让他们清扫一下,保证干干净净,这总行了吧?”张宏富讨好地说。
“救命钱?什么救命钱?听说你又来讨要钱?昨天陈家给了你10万,是我做的见证,你怎么又跑来要钱?”
“刘队,您有所不知啊,昨天那钱是调解协议上早就协定好的。而今天要的钱,是救命的手术费啊。”
“又做什么手术?”
“动脉瘤啊,刘队,医生说这玩意的手术难度高,所以费用也高。可我爸毕竟是陈意远撞的,这责任当然是要他负责到底啊,您说是不是?”
张宏富有条有理地说着。
门外边,这会儿陈意远也出现了,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个提着公文包的男人。
刚才张宏富的话,他也是听到了。
“你要30万是吧?”陈意远说。
“对,就30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拿了钱,我立马走人。”
“那就很抱歉了,这钱我不打算出。”陈意远说。